輪回樂園

第五十一章:平行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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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蘇曉周邊一切變得模糊,他在逐漸入夢的同時,開始聽到雜亂的囈語聲。

‘野獸,我心中的野獸。’

‘你們都去死,哈哈哈,這個世界上只剩絕望了。’

‘噩夢,無窮無盡的,噩夢……’

伴隨這些囈語聲,周遭的一切變得清晰,蘇曉睜開雙眼,從床上坐起身。

他依然身處奎勒鎮長家中,依舊在臥室的床上,不同的是,布布汪與巴哈消失了。

蘇曉確定,自己正位于噩夢內,現在進入夢中的,應該是他的精神體,想到這點,他單手按在一旁殘酷鋸刀的刀刃上,刺痛在掌心傳來,鮮血順著刀上的猙獰鋸刃向下淌,這感覺過于真實。

蘇曉看著自己的手,以及受傷后出現的提示,他似乎……不只是精神體進入噩夢中那么簡單,但如果說是肉體進入,也不對。

在這里,蘇曉可以打開儲存空間,卻無法從里面取出物品。

蘇曉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身體、意志、靈魂全部進入噩夢,還是只有意識與靈魂進入噩夢·永望鎮內,無論是哪種方法進入,都要時刻小心,這種地方,大概率有近乎無解的敵人存在。

下床后,蘇曉背上殘忍鋸刀,向樓下走去,一股焦糊味飄入他的鼻腔,來自樓上,短暫停頓后,他向樓下走去。

門廊前墻壁上的血跡已消失,蘇曉推開門,發現這里的永望鎮也處于夜間,不同的是,天空中的圓月隱隱透出紅色,妖艷、詭麗。

蘇曉剛準備走上街道,就看到一道巨大的黑影從遠處走來,這黑影是四足動物,走在街道上時,幾乎將街道擠滿,兩側的建筑,有些都被它擠到癟下去,建筑上出現裂痕的同時,裂縫內出現紫黑色光粒,沒一會,被擠癟下去的建筑恢復。

走在街道的黑影,是一只黑豬,一只生有獠牙,全身豬皮黑褐色的巨型黑豬。

似乎是察覺到蘇曉,這巨型黑豬停在原地,發出一聲近乎能把人震聾的吼聲后,豬哥向蘇曉所在的方向沖來。

蘇曉砰的一聲關門,并快速退后。

轟隆!

一聲悶響迎面傳來,蘇曉看到,自己前方的房門與墻體,都被撞到凸起,裂痕內的紫黑色光華,在隨著凸起的變大,變得更亮。

蘇曉確定,此地的麻煩,不是單憑武力都能解決,就以這豬哥的強度而言,它不僅在力量方面很驚人,也絕對皮糙肉厚到打的讓人想吐。

除了這豬哥,在周邊幾百米內,蘇曉還隱隱感覺到,有其他‘更強’的存在,這些敵人的強,不是因為他們本身,而是因為這里是噩夢中的永望鎮。

蘇曉自身的戰力之所以沒提升,來自裝備的增益還消失,那是因為,他不是本體進入這里,外加他很清醒,作為在噩夢中保持清醒的代價,他的理智值在以每分鐘10點的速度降低。

好消息是,其他裝備的加成雖然都消失,可太陽教會套裝的加成還在,這不值得意外,太陽教會套裝應該是有針對于這方面的特性。

以蘇曉現在的理智值,最多在噩夢世界內停留48分鐘,再多就會導致心靈獸化,并且在停留的48分鐘內,他不能被這里的敵人攻擊到,否則也會降低理智值。

簡單理解就是,在這里,理智值相當于在外界的生命值,當理智值歸零,并不會死在噩夢世界內,蘇曉在現實中醒來,開始心靈獸化。

確定這點,蘇曉心中很疑惑,小鎮內的居民們,一到夜間,就會進入噩夢·永望鎮,他們為什么沒心靈獸化?唯獨奎勒鎮長倒霉?

顯然不是的,奎勒鎮長作為一個普通人,他在進入三階獸化后,還有一息理智尚存,已是個可敬的人。

很可能就是奎勒鎮長向太陽教會發布的委托,否則對方之前不會說,感謝蘇曉能代表太陽教會來此。

蘇曉想到,其實從始至終,奎勒鎮長都在盡最大努力,去拯救這個他摯愛的小鎮,這并非蘇曉的臆測,而是很多證據表現的事實。

首先,剛見到奎勒鎮長時,對方的舉動太異常,先是打開門縫,讓蘇曉看到他那雙血絲暴起的眼睛,將門縫關上后,又平靜的與蘇曉交談。

面對太陽教會的成員,如此異常找死,奎勒鎮長就是在盡最大可能找死,他理智的一面,與野獸的一面,在他身體內每時每刻都在排斥彼此。

這導致,奎勒鎮長能做的事不多,他甚至很難描述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所以他選擇用最簡單的方式,也就是讓自己野獸的一面死,或許在這之前,他理智的一面能占領上風片刻。

事實沒像奎勒鎮長想的那樣,他有點高估自己,這讓他能說出的情報很有限,請不要對這位人過中年,向老年邁進的鎮長,報以太高的期望,他只是個普通人,一個在瘋狂世界內苦苦掙扎的普通人,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錯。

奎勒鎮長所做的一切努力,眼下有了些回報,蘇曉根據他死前留下的線索,成功進入噩夢·永望鎮內。

為何只有奎勒鎮長心靈獸化?蘇曉推斷,那是因為奎勒鎮長在噩夢中清醒了,也就是和自己現在的狀態一樣,通過理智值的滑落,保持清醒。

奎勒鎮長的理智值在噩夢中掉光,所以他才在現實中心靈獸化,而其他鎮民,他們在噩夢中縱情遂欲,為所欲為。

正因不清醒,談何理智值滑落,這也是小鎮居民進入噩夢·永望鎮后,理智值不滑落的原因,有句話說的好,只要我足夠廢物,就沒人能利用我,大概就是這么個道理。

滋啦、滋~

宛如剮蹭玻璃的聲音,在蘇曉耳中出現,這聲音出現的同時,他發現,自己的理智值不再滑落,作為代價,耳旁的那種異響越發清晰。

蘇曉盡可能的忽略這聲音,逐漸的,他耳中的異響遠去,最終消失,他的理智值又開始以每分鐘10點左右的數量滑落,這是好事,小鎮居民們都能聽到那種異響,這也是他們清醒后,唯一記得的噩夢‘殘存’。

沒錯,這是解謎事件,可惜這次沒有無傘兄那種專業人士,蘇曉只能自己來。

門廊前,蘇曉回想起方才樓上飄散的焦糊味,他轉身向樓上走去,街道上有豬哥,沒找到破局之法前,和這些怪物硬懟是很不明智的選擇。

上到三樓,蘇曉發現這里很空曠,與現實中三樓內的景象截然不同。

墻邊處,有鑲在墻上的條桌,一具枯尸坐在條桌前,仿佛已坐在這很多年,徹底風干。

從這枯尸的大致特征,蘇曉猜測這是奎勒鎮長,當然,只是猜測而已,這枯尸的模樣過于抽象。

蘇曉向桌面上看去,看到很多字跡,內容為:

‘在你看到這些時,你已經進入到噩夢中,太陽教會的教徒,感謝你能來此,關于委托,請不要遷怒永望鎮的居民,一切都是我的責任,我已經無法以完整的理智,去發布一份明確的委托,但你們會接受這委托的,在我的印象中,你們是瘋子,也是最絕望時唯一的希望。

這里是噩夢中,要珍惜在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這是用你的心智、理性所換來,不要迷戀這里虛假的美好,也不要去和這里的怪物對抗,作為超凡的你很強大,但和這里的怪物廝殺,是沒有回報的,你無法殺死他們,就如你無法毀滅噩夢,毀滅這只存在于精神中的東西。

根據我的測算,整個永望鎮,可以分成現實與噩夢中,噩夢是現實的投影,而有些事物,會從投影中,映射到現實,比如獸化。

噩夢在纏著我們,永望鎮的所有居民,都無法擺脫噩夢,就算逃出永望鎮,只要到了晚上睡去,意識依舊回到噩夢中,身體會自己動起來,一步步向永望鎮的方向走,有很多人因此死于意外。

我沒有超凡的力量,沒有堅定的意志,慶幸的是,我的驕傲,我的兒子,是一名腦顱醫生,他用一根扁針,從我的眼窩刺入腦中,切除了我大腦的一小部分,我的兒子告訴我,這是腦部……忘記了,顯而易見,我沒有醫學天賦,我每被切除一小部分大腦,都能讓我即將崩潰的理智,得以片刻的喘息,我不會讓我摯愛的小鎮淪為野獸。

噩夢與現實互相映射,兩者必有聯系,這聯系是什么?經過我妻子的研究,我們終于發現,這聯系是意志,意志就是力量!

我的妻子、兒子、兒媳都已瀕臨極限,他們已經切除掉太多的大腦,我也瀕臨極限,我們所做的一切,并非是因為小鎮中的居民,他們都……墮落了,噩夢把我們束縛,已經……無處可逃。

不過相比他們,我們更愛這座小鎮,永望鎮已經有294年歷史,在這讓人絕望的世界,這個小鎮才是我的家,我們一家人的家,沒有人!沒有什么能從我們一家人手中奪走她,哪怕為此被燒成灰燼,外鄉人,抱歉,浪費了你寶貴的時間看這些,但是……這是我們一家四人最后的余留,人,總是希望被記住,不是嗎。

最后一次家庭會議后,我們一家四人決定,最后一次進入噩夢中,噩夢與現實有所聯系,互相影響,現實中弱小的東西,投像到噩夢中后,可能變得極端強大嗎,不要在噩夢中與它們對抗,在現實中找到它們,打醒它們。

這有個前提,它們在現實中被打醒時,噩夢世界內,必須有一個能保持極端理智的人,目睹它們所投影出的怪物消失,這是一種見證,一種認知上的抹殺與確定,就像你在一幅畫上,畫上了一筆。

我與我的兒子嘗試過,我盯著噩夢中的某只怪物,我的兒子以沉痛的代價,強行脫離了噩夢,在現實找到那怪物的本體,并把它殺死,結果為,噩夢中的那怪物不僅沒消失,反而掙脫束縛。

有那么一瞬間,我能感覺到,那怪物原本是可以消滅的,但我的理智不夠強大,無法用我的認知、我的內心,以及我的目光去殺死它,認定它已經死去,或是它已經醒來的這件事。

到了最后,我想到一種可能,一個理智足夠強大的人,進入噩夢中,讓幫手留在現實,兩方一同推進,噩夢中的人,引導現實中的人,哪些才是怪物,而現實中的人,去找到那些怪物的本體,將它們打醒,這樣就可在噩夢中暢通無阻,找到異響的來源。

如何讓噩夢與現實中的人,快速的達成交流?這,就是我們一家人能做到的最后一件事,噩夢與現實唯一的連接是意志,如果用意志作為媒介,在地面與墻壁上書寫信息,是否能從噩夢映射到現實中,讓現實中的人看到?

做這件事時,我猶豫了,可是,在我們一家四人在噩夢中清醒后,結果其實已經注定。

看到桌上的三根白色炭棍了嗎,雖然它們只有手指長,但……它們是我的妻子、兒子、兒媳在噩夢中的軀骸,被燃成粉末后壓合出,用它在噩夢中寫下字跡,現實中可以看到,請讓它們發揮出價值,拜托了。’

奎勒鎮長的留言很長,蘇曉從桌上拿起三根粉筆模樣的物體,這東西很有用,可惜的是,對于奎勒鎮長一家人而言,就算有了這東西,他們也無法滅殺噩夢世界內的怪物。

對于奎勒鎮長而言,現實與噩夢的距離很近,閉上眼,睡去就能到達,可在有時,現實與噩夢卻格外遙遠,遠到讓這一家人絕望的程度。

奎勒鎮長一家人沒辦法,不代表蘇曉不行,至少要嘗試下,能否通過這種方法,滅殺噩夢中的怪物,例如豬哥。

蘇曉打開團隊頻道,發現無法通訊,布布汪與巴哈的頭像在團隊頻道內呈灰色。

發現這點,他打開團隊儲存空間,嘗試將一根灰筆放進去,自己留兩根,如果他在噩夢中遇到怪物,他這邊通過用灰筆書寫,提供線索,現實中的布布汪與巴哈,則去把那怪物的本體打醒或弄死。

噩夢中的怪物,用一句話形容就是,它在現實中唯唯諾諾,噩夢中重拳出擊。

一根灰筆在蘇曉手中消失,被存入到了團隊儲存空間內,成功了,團隊頻道不太靠譜,團隊空間卻格外的頂。

三層小樓內,蘇曉思索布布汪與巴哈的位置,布布一定不在自己的身體附近,而是去周邊巡查,巴哈必定在自己的身體附近,以免自己進入噩夢中后,身體被偷襲,這安排很合理,最近巴哈的戰力則越來越強,甚至有向蘇曉小隊戰力第二的位置靠攏。

蘇曉回到二樓的臥室中,在窗邊的墻壁上,寫下幾個字。

‘團隊儲存空間。’

蘇曉開始等待,他現在不能離開噩夢,要等明早才行,至于強行掙脫,那不僅會付出某種代價,今晚他將無法再進入噩夢中。

寫下字跡后,十秒鐘不到,團隊儲存空間內的灰筆消失,墻上出現幾個字。

‘巴,汪立回,怎做?’

這是巴哈想到了灰筆珍貴,所以進行的縮寫,意思是,它是巴哈,馬上讓去巡查的布布汪回來,之后它們兩個應該怎么做。

看到這些字跡,蘇曉思路清晰了,開始在墻壁上書寫。

幾分鐘后,現實中的三層小樓臥室內,布布汪與巴哈正嚴陣以待,它們兩個的任務很明確,誰在噩夢中重拳出擊,它們兩個就在現實中去教育誰。

“布布,我給你上個加智力的buff,以防我有什么疏漏。”

“汪?”

在布布汪疑惑的目光中,巴哈拿出一罐制冷噴霧,對準布布汪的腦門噴,沒一會,布布汪的小眼神變得充滿了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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