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在房間內彌散,石斑魚臉鑲在墻壁內,他是被罪亞斯拍進去的。
波羅司神使在罪亞斯與伍德的圍攻下,此時躺在地上,身上血肉模糊,但并未缺胳膊少腿,畢竟之后還要用他當傀儡。
鮮血順著波羅司神使只剩半個的下巴滴落,他凝視著罪亞斯。
“你們三個,哦,知道了,你們是想對付海神,不是來找我尋仇。”
波羅司神使靠坐在墻角,他坐在那就宛如一座小肉山般。
罪亞斯抬步上前,并說道:“伍德,束縛行動力。”
聞言,伍德放出黑煙,壓制在波羅司神使身上。
一根尾指粗的觸手從罪亞斯手心探入,這觸手宛如一根蜇尾般,以迅敏之勢刺入波羅司神使的眉心,寄髓蟲開始侵入波羅司神使的大腦。
一聲低響傳來,尖端帶有骨刺的觸手從波羅司神使的眉心探出來,罪亞斯說道:“他的意識反抗劇烈,現在還入侵不了,你們兩個有辦法嗎?”
“有,但是用過后,他就是個造糞機器。”
伍德表示有辦法,但手段太狠,罪亞斯的目光向蘇曉投來,蘇曉從儲存空間內取出無盡黑暗項圈。
“用了這東西后,他的智商會降到兩歲左右,最短持續一天,最長一星期后才能恢復。”
蘇曉說話間,想起暗星世界的神女,神女的意志力被降低到3點以下后,原本高傲的神女,變得天真懵懂,壞處是經常尿床和哭。
聽到蘇曉的敘述,波羅司神使的胖臉狠狠抽動一下,他很想知道,這次他到底惹到了什么玩意。
“要不用點原始的方法?”
“可以。”
蘇曉之前在太陽教會時,用教會資產調配的治療藥劑還有大量剩余,這些治療藥劑雖帶不出畫之世界,卻可以帶出里畫世界,在其他里畫世界內用。
蘇曉這次偽裝成醫生,既是因為有這些治療藥劑,還有個原因,他不想在伍德、罪亞斯兩人眼前,暴露自己能調配煉金藥劑這點,尤其是伍德,他來自虛空。
之前在太陽教會,他不擔心這方面暴露,眼下則不行,況且,他感覺烏鴉女應該是快來了,以奧術永恒星的手段,一定能讓烏鴉女入場。
如果烏鴉女入場,必定也會以海神為目標,屆時被烏鴉女知道自己能調配煉金藥劑,那就很不妙,會給圣焰藥師身份留下隱患,要知道,蘇曉可是準備以圣焰藥師的身份,去一趟奧術永恒星,給那邊送一份‘大禮’。
哪怕他展露煉金藥劑學,導致圣焰藥師身份暴露的概率很低,可細節決定成敗,眼下以醫生的身份行事更穩妥,醫生會調制一些藥劑,是很正常的情況,不會遭到懷疑。
罪亞斯放出一根黑色觸手,這黑色觸手分裂開,爬到波羅司神使身上,啃咬他身上的血肉,窸窸窣窣,聽得人頭皮發麻。
“就這樣?你以為,我會在乎這點疼痛嗎?”
疼到滿臉是汗的波羅司神使開口,被這些小型觸手啃咬的感覺,就像被細密的鋸線,一點點鋸下血肉,不得不說,波羅司神使還是很有骨氣的。
“有骨氣,難怪寄髓蟲拿你沒辦法。”
罪亞斯看了眼時間,要抓緊時間了,如果有其他人發現這小樓被異空間籠罩,會鬧出大動靜,屆時很難收場。
當波羅司神使被小型觸手啃咬到快忍不住慘叫時,罪亞斯停手。
蘇曉上前,先是給波羅司神使注射一針治療針劑,之后生成六根微米級的靈影線,幫波羅司神使縫合體內的傷口等。
幾分鐘后,波羅司神使的身體雖不能動彈,可疼痛基本消退,傷勢恢復了至少七成左右,他雖然不想承認,但蘇曉的醫療能力,卻是他無法否認的。
“這有意義嗎,你們所做的事,我們雙方已經不可能和解……”
突然,波羅司神使猜到什么,他緊咬著牙齒,臉上的肥肉顫動著,他以略帶沙啞的聲音問道:“你們,就沒有點憐憫之心嗎。”
“看你這話說的,你我都不是好東西,放棄吧。”
罪亞斯又放出根黑色觸手,觸手分裂后散落在波羅司神使身上,大肆啃咬,沒一會,波羅司神使扛不住了,先是低聲慘哼,逐漸演變成慘叫,最后宛如殺豬般慘嚎。
五分鐘后,蘇曉又幫波羅司神使治療,然后罪亞斯繼續,以此輪替,一旁坐在椅子上的伍德搖了搖頭,不忍目睹這一幕,側身端起杯紅茶,愜意的喝著。
石斑魚臉海族還鑲在墻壁內,他閉著眼,耳中是波羅司神使的慘叫與求饒聲,以及啃食熱氣騰騰的腸子所發出的聲音。
墻壁內的石斑魚臉心中一直默念著看不到我、看不到我,他緊閉的眼中不爭氣的淌出淚水,想著腸子被那觸手上惡齒咀嚼時的疼痛,他的褲襠不知何時濕了一大片。
這些平常作威作福,欺凌貧民的侍衛,遇到真正的惡徒們之后,害怕到泣不成聲,甚至尿了褲子。
“殺,殺了我吧,我…懺悔,我做過很多壞事,但是……就算我該死,也不應該遭到這種待遇。”
波羅司神使身上沒有任何傷勢,可他卻奄奄一息了。
“白夜,怎么樣了?”
“應該可以。”
“那我來。希望這次成功,波羅司,睡吧,醒來之后你就輕松了,別抗拒,這是……至高冥神的意愿。”
罪亞斯的聲音越發空洞,尾指粗的修長觸手刺入波羅司神使的眉心,波羅司神使眼中迷茫片刻后,跪在地上,高舉雙臂。
“啊,至高之神。”
波羅司神使笑著,臉上多了一分狂熱。
蘇曉當然知道罪亞斯與冥神有關,又或者說,在隕滅星的人,怎么可能與冥神無關,冥神是那里的至高神,羽神流落到暗星,不惜自行封印,就是為了躲避冥神的獄犬們。
罪亞斯本人不是冥神信徒,他是古神系的超凡者,不是古神,不過他的妻子是冥神信徒,耳濡目染之下,罪亞斯當然也能用出些冥神信徒的手段。
“這些尸體和血跡怎么處理?”
蘇曉取出裝有初代吞噬者·黑A的玻璃柱,打開后,半流體狀的黑A從溶液內竄出。
“那是寄體,除干凈再出去玩。”
蘇曉看了眼黑A,隱約構成人形輪廓的初代吞噬者·黑A咆哮,發現蘇曉沒理它,它平攤開,沒一會,房間內的血跡與尸體完全消失,最終,黑A撲向石斑魚臉,在石斑魚臉的嗚咽聲中,從他的口鼻鉆入體內,這不是共存,而是要操控這具身體。
或許艾奇來了,現在的黑A才會考慮共存,當然,如果黑A找到新的適應體,可能就忘記以前的好基友艾奇了。
沒等蘇曉出手,砰的一聲,罪亞斯將石斑魚臉的大腦震成漿糊,蘇曉的手放下,這必須得滅口,罪亞斯不出手,他也會出手。
看到這一幕,伍德也放下抬起的手,關于滅口與斬草除根這方面,三人都保持一致意見。
之所以放出吞噬者·黑A,是因為黑A現在的狀態,注定它不會四處捕食,它正在蛻變期。
初代吞噬者的成長性與危機感應,是蘇曉制造過的最強個體,如果驢哥與太陽鳥來了,黑A絕對最先發現。
庇護城的地形,注定黑A溜不掉,如果太陽鳥來了,黑A一定是往蘇曉這跑,這事,黑A做過一次。
“我看到,這里恢復原樣。”
伍德手中的一張欺詐卷軸燃燒,他這是通過欺騙自己,從而映射自己所在的環境,詐騙師最高境界,是自己騙自己,并且將欺騙內容變成現實。
伍德剛說完,房間內破碎的墻壁與桌椅開始倒流,碎木渣逐漸聚合,宛如倒放般恢復成凳子腿。
沒一會,瀕臨被轟碎的二層石樓恢復原樣,蘇曉看了眼伍德,伍德只是笑了笑。
“不錯的能力。”
“jing妙的醫術。”
蘇曉不再理會伍德,他對商業互吹沒興趣。
房間恢復后,巴哈撤去異空間,一切都恢復原本的模樣,半小時過后,波羅司神使醒來,他環顧房間內的情況,最終長舒了口氣。
“這次多虧你們,都是老朋友了,我就不客套,我養的幾條狗居然咬我,哎。”
波羅司神使單手揉著腦袋,坐在他那張特大號座椅上,這就是罪亞斯能力的可怕之處,他沒奴役波羅司神使,而是在不斷篡改對方的認知。
要說這方面,還是罪亞斯他老婆更強,他老婆能在悄無聲息間做到這點,比如一名強敵與他老婆擦身而過時,寄髓蟲會悄無聲息的侵入,幾秒后,那強敵就多了個媽,就是罪亞斯他老婆,篡改認知就是如此恐怖。
在波羅司神使現在的認知中,蘇曉、伍德、罪亞斯,是他結識多年的好兄弟,只是一直在外,眼下都回來幫他,對此,波羅司神使很高興。
這身份,只是讓波羅司神使身邊的手下們,不懷疑蘇曉三人的身份,但這還不夠,必須是那種已在庇護城內生活了幾年,甚至更久的身份,才能在到了主城任職后,不引起海神的懷疑。
一股波動擴散,波羅司神使坐在原地不動,臉上的表情凝固住,他被關機了,等他開機后,他不會發現異常,或者說,在他認知中,根本不會在意這點。
篡改記憶是低級手段,記憶太過抽象,天知道什么時候就神經一抽的恢復了,篡改認知才是穩定的方式,只要認知中感覺沒問題,哪怕波羅司神使去外面裸奔,他也不會感覺這樣有問題。
想到這些后,蘇曉忽然想到,他好像知道罪亞斯為什么怕老婆了。
“罪亞斯,你妻子,真可怕。”
伍德感慨般說著,聽聞此言,罪亞斯笑了笑,他只想說,他老丈母娘其實更可怕。
簡單來講就是,在家的罪亞斯唯唯諾諾,在外面誰敢惹他,會被觸手啃食到連骨頭渣都不剩。
咚!!!
巨震從上方傳來,仿佛要震碎整座庇護城,恐怖的威壓降臨,呼嘯聲從上方接近,就算距離很遠,外加隔著天棚,蘇曉都聽到海水咕嘟嘟的沸騰聲,周邊的溫度急劇升高。
感受到這威懾力,伍德與罪亞斯都是神情一僵,來襲的強敵,好像比預想中更強悍,但車門已經焊死,現在想跳車,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