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把一身修為全部給了王舒月,嬌俏的姑娘變成一只青鸞鳥,再想化成人形,還需一個一萬年。
直到這一刻,王舒月這才真切的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擔子有多重。
她來不及去體會體內蓬勃力量所帶來的驚喜,就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下,下了山。
只有十五天的時間,她必須要在這十五天內找到邪魔本體,并把自己當成誘餌,引他主動吞噬她的靈力。
玉麒麟在王舒月體內下了禁制,只要邪魔上鉤,他就會被王舒月體內五行混元之氣所化的囚牢鎖住。
而隨著王舒月修為的提升,玉麒麟所能發揮的力量也比之前強了很多。
一人一獸兵分兩路,玉麒麟去最先淪陷的徐州尋找邪魔蹤跡,王舒月則去往現在混沌之氣最濃的瀛洲。
為了迷惑邪魔,不讓他發現王舒月的真實身份,玉麒麟用秘法暫時封閉了兩人之間的契約之力,看起來,王舒月就是一個化神境的修真大能,和上古神獸什么的完全沒有關系。
混沌的世界對修者來說是極其可怕的,五感封閉,完全無法感知周圍發生的一切,既讓人恐懼的同時,又忍不住產生一種迷惑性的安全感,令人本能的放松警惕。
但這些對王舒月卻沒有什么影響,無論是修煉的混元功法,還是她現在的五行混元靈根,都對這片混沌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就好像,三者同源,它們都是一樣的。
在混沌中,簡依放肆的運行功法,周遭的混沌之氣就被她全部吸收進去,最后化成了她自身的力量。
化神強者,果然很爽!
迎面遇到一頭被自己運行功法的動靜吸引而來的八階妖獸,王舒月輕飄飄一揮手,渾厚的靈力化作劍雨,直接把那妖獸砍得稀碎!
“嗬”看到那一地碎肉,王舒月自己都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她驚訝的看著自己纖細的兩只手,不敢相信自己的力量居然強大到了這樣的地步。
她剛剛只是想把這頭妖獸刺穿,并沒有想過要把它大卸八塊,但對力量的掌控還把握不好,一不小心就......
王舒月擰著眉,又施展了一個春風化雨術,地面上的小草立馬瘋長,轉眼間就把慘烈的現場遮蓋,一片清新綠地重新出現在她眼前。
這樣就舒服多了,王舒月舒了一口氣,一邊運行功法,一邊凌空往瀛洲方向飛去。
她現在已經可以直接飛了,根本用不到飛行法器,這種自由飛翔的感覺,該死的美妙!
要是腰間帶著的倒計時命牌不會時刻提醒她“強者體驗卡只剩下十四天零二十二小時”,那就更好了。
從青州到瀛洲,可以乘坐大型轉送陣,但受到混沌影響,轉送陣它不靈了,未免一不小心直接把自己送到邪魔口中,王舒月選擇飛過去。
這樣也方便她留下更多“食物”的氣息,引誘邪魔上鉤。
老實說,做誘餌什么的,一開始王舒月是拒絕的,哪怕玉麒麟已經在她體內設下禁制,可萬一要是禁制沒起到作用,那她豈不是完犢子了?
可惜,邪魔對麒麟一族的反感是天生的,玉麒麟只要出現過的地方,邪魔絕對不會過去。
反倒是王舒月這種靈氣濃郁,看起來傻乎乎,還與混沌之氣有密切關聯的人類修士,天然就能吸引邪魔的注意。
哪怕知道這可能會是一個陷阱,他也忍不住。
這也導致了,王舒月走哪兒都感覺身后總有什么東西在跟著自己,可當她一回頭,要么是被混元靈力吸引而來的邪魔分身,要么就是想吃了她的高階妖獸,虛驚一場。
取出束魔囊,又收了一袋的邪魔分身后,王舒月繼續在黑暗中前行。
這已經是第二天了,化神修士的速度很快,她已經踏上與瀛洲比鄰的儋州地界。
走著走著,前方忽然出現一點亮光,是火焰跳躍的光芒,穿透灰霧能夠看到淡淡的橘色微光。
除了強光手電筒和靈燈,王舒月沒有在其他燈具上看到過這么清晰的光芒。
這可是混沌啊,如果不運行功法吸收周邊的混沌之氣,以她目前化神境的修為,可視范圍才有五米,還是看不太清的那種。
所以,前面的火光得有多大一堆才能穿透灰霧,暴露在她視線之中?
王舒月疑惑的順著火光傳來的方向走去,距離越近,火焰燃燒的噼啪聲就越清晰,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聲低語,密密麻麻,仿佛有上千人同時大聲誦經。
又往前走了兩米,朦朧的視線突然變得清晰起來,一個小村莊出現在王舒月眼前。
沖天而起的火光,驅散了灰色濃霧,照亮這一片小小空地。
上千人首尾相接,齊齊跪倒在高達十余米的巨大火堆下,神情惶恐中又帶著幾分瘋狂的大聲念著:
“邪魔大人開恩,我等從今日起,愿日日向您獻上祭品,還請邪魔大人開恩,不要到我們村里來。”
“邪魔大人開恩,邪魔大人開恩.......”
一千人同時喊著一樣的句子,場面非常詭異。
沒有人發現王舒月的到來,他們在虔誠的請求邪魔大人不要吃了他們,根本無暇顧及旁邊的情況。
王舒月聽著他們口中說的祭品兩字,又看了看高高加起來,已經快要燒到最頂端的柴堆,飛身而起,來到空中,頓時驚住。
柴堆的最頂端放著一張大大的案臺,案臺上放著被捆綁起來的豬、馬、牛、羊。
牲畜們仿佛已經感覺到死亡的到來,嚎叫著不停掙扎,卻怎么也無法從案臺上掙脫。
但這些都不算什么,古時確實流行用牲畜舉行活祭。
只是讓王舒月不敢相信的是,案臺后還豎著一個十字架,上面綁了一個人,一個大活人!
看形體是個男人,他被剝光,身上只圍著一塊遮羞的碎布條,散亂的長發遮住了他的臉,腦袋低垂著,一雙眼木然的看著身前劇烈掙扎的牲畜們,似乎已經接受自己即將被活祭的命運,很平靜。
濃煙熏上來,他劇烈的咳嗽著,聲音悶得像是胸腔在打鼓,嘴巴張著,發出沙啞的“啊啊”聲。
看著火堆下虔誠求乞的村民們,王舒月忽然感覺到可笑。
這就是個沒有靈根的凡人,邪魔看都不會多看一眼,這些村民拿這樣的“祭品”獻給邪魔,怕不是想死得更快點!
“下雨了?”
“雨,是雨......糟了!火堆要熄滅了!”
滾滾濃煙升起,橘色的火光在短短幾秒內全部熄滅,高高搭起的火堆“轟隆”一聲,坍塌下來。
村民們尖叫著退后,還有人哭著說:“完了完了,定是邪魔來了!”
邪魔?
王舒月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被自己提在手上,滿身污臟愣愣看著她的人,秀眉輕皺,喚出靈燈點亮這一方空間,從空中落了下來。
“啊!”
有人受驚大叫,突如其來的光亮讓他們嚇一跳,再加上王舒月那一身白色的弟子服,仿若鬼魅一般飄然而至,距離她最近那十幾人直接撲通跪了下來。
“邪魔大人饒命!邪魔大人別吃我啊,求您別吃我!”
極度的恐懼下,他們只顧往地上磕頭,都沒有抬頭看一眼身前的人,確認一下是人是魔。
“吃你們?”王舒月無語的看著面前跪下這十幾人,嫌棄得不行。
臟就算了,還蠢,她只怕會被這些人過了蠢氣!
惶恐的一眾村民聽見那嫌棄的聲音,齊齊一愣,邪魔會講話?
“都想什么呢!我乃是云鶴宗弟子,哪里來的邪魔!”王舒月喝道。
靈燈的燈光十分柔和,照在一身白衣的她身上,明明是飄逸出塵的仙人好不好。
村民們驚訝的抬起頭來,見是個人,這心情大起大落的,身體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不過眼里的恐懼漸漸褪去,升起驚喜的輝光。
“你們在干什么?怎么可以拿活人祭祀?”王舒月怒喝道。
順手把手上的人放下,沒成想他踉蹌一下,像是不會站了,就要往地上倒去。
王舒月眼疾手快,急忙一把扶住他的咯吱窩,把人抱住,脫掉身上的白色外套罩在他身上,裹緊,照顧著他為人的尊嚴。
“嘶”見此一幕,村民們齊刷刷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止是驚訝那一塵不染的白衣與污臟的人混為一體,還震驚于王舒月此時把人抱在懷里的舉動。
上仙她、她難道就不嫌臟嗎?
臟你媽!看到那些人看自己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王舒月差點要罵娘。
“這是個活生生的人,你們怎么能把他同牲畜放在一起進行祭祀?殘殺同類,你們還配為人嗎?”
“就特么的應該讓邪魔把你們全吞了!”
暴躁上仙,在線罵娘,“大難當頭不想著同仇敵愾就算了,還在這搞封建迷信,供奉要吃人的邪魔,我看你們腦子都他媽被驢給踢了!”
強大的威壓傾瀉而出,本就被罵傻的村民們嚇得嘩啦啦全部跪了下來,比剛剛跪拜邪魔還要虔誠。
“上仙息怒、上仙息怒,我等知錯了,知錯了.....”
王舒月深呼吸,再深呼吸,這才把心里這股邪火壓下去。
瞄了眼腰間的倒計時小沙漏,王舒月強忍著不耐,還是取出一個陣盤拋入上空,開啟陣法,籠罩住整個村莊,并把靈燈留了下來為他們照明。
她沒有那么多時間去教育這些村民,只能用絕對的實力逼迫他們臣服。
“除非情況特殊,否則邪魔對凡人根本沒有興趣,你們老老實實呆在這陣法內,混沌之氣透不進來,邪魔自然也不會出現。”
“再不能以活人祭祀,更不能祭拜那可惡的邪魔,再發生此類情況,我便替天行道,除了你們這些殘害同類的混帳!爾等可聽清了?”
村民們無不惶恐,連聲稱:“不敢了不敢了。”
王舒月確定他們是真的不敢了,這才看向懷里的人,剛想問他要不要留下來,那人早早就抓緊了她的衣袖,睜著一雙黑溜溜,也不說話,就巴巴的望著他。
“唉”王舒月不禁嘆了一口氣,換她差點被身旁的鄉鄰燒死,也不敢再留下來。
沒辦法,只好帶著他一起離開這個小村莊。
王舒月特地找了一座城池,刷了云鶴宗弟子的令牌順利進城,找到一個廢棄的空屋子,把他放了下來。
“我還有事情要辦,不便帶著你,這里是儋州最大的城池,有護城大陣和御音宗眾弟子相護,你只要別跑出城,就不會有事。”
王舒月一邊說著一邊從儲物袋里扒拉東西,一包靈石、一雙鞋、一套之前搞基建時剩下的工裝,一起遞到他手上。
想了想,現在這情況食物恐怕不好買,王舒月干脆騰了一個儲物袋出來,放了一些食物,一起塞到他手上。
而后,轉身走了,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城池里肯定是沒有邪魔的,王舒月又出城了,步行出城,在城外晃悠,散播自己的氣息,勾引......啊是引邪魔上門。
雖然不知道這個辦法能不能有用,但現在她只想到這個法子。
王舒月溜達了幾圈,順手幫御音宗弟子們收拾了一堆邪魔分身,一本正經的同他們安利大風車的好處后,在御音宗弟子們“感激”的目光下,開始往瀛洲行去。
黑暗中,只有王舒月周身散發出來的輝光,她邊走邊吃,仗著一身高深修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怕。
倒是那些邪魔見了她,還要退避一二。
“沙沙——”
王舒月進食的動作也頓,耳尖微動,悉悉索索的聲音更加清晰了,并且毫不遮掩。
這么快邪魔就上鉤了?
王舒月眸色也凝,以靈力灌注人手中薯片之中,迅速轉身,“咻”的將手中薯片朝發聲處射了過去!
“啊!”的一聲受傷痛呼從迷霧中傳來,王舒月目中劃過一抹詫異,邪魔這么容易就被自己打中了?
想也知道這不太可能,王舒月收了薯片,謹慎的朝發聲處看去,意外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正倒在血泊中。
是她在村里救下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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