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姐。”
兩個丫鬟朝南寶衣行禮。
南寶衣揮揮手示意免禮,打量她們兩眼,忽然擔心她們輕視了蕭弈。
畢竟在下人們眼里,蕭弈還是不受寵的養子。
她起了訓誡她們的心思,小臉威嚴地背著手,“你們叫什么名兒,都擅長些什么?”
“奴婢名喚余味,擅長烹飪,大江南北的美味佳肴奴婢都會做。”
“奴婢名喚嘗心,擅長殺人——哦不,擅長占卜算卦,比如測測姻緣之類的。”
南寶衣糾結地皺起小眉毛,她仿佛聽見這個丫鬟說擅長殺人!
季嬤嬤挑的都是什么人哦!
她一板一眼地圍著兩個丫鬟踱步,她們神情肅穆站姿筆挺,毫無深宅后院婢女們弱柳扶風之態,食指和虎口甚至還生著厚厚一層繭,是經常使用刀劍才會產生的痕跡。
南寶衣眼珠一轉。
蕭弈是個很精明的人,恐怕不會允許尋常丫鬟近身,難道這兩個丫鬟原本就是他的人?
視線掃過兩人秀美姣好的面龐,嘖,蕭弈的枕邊人啊。
南寶衣眉眼彎彎態度友善,“二哥哥英明神武足智多謀,面如冠玉玉樹臨風,只可惜身邊沒個知暖知熱的人。如今兩位姐姐來了,由你們照顧二哥哥,我這心啊算是徹底放下了。伺候他,也是兩位姐姐的福氣呢!”
馬屁是拍出來的,蕭弈跟前拍不了,可以跟他的通房丫鬟拍啊,只要她們在蕭弈面前提兩嘴,蕭弈總會知道她的好。
余味一臉驚奇地望著南寶衣,這位五小姐說話時故作老成,聽著像是牽紅線的老姑婆……
嘗心很平靜地掏出一封信遞給南寶衣,“給。”
“給我的?”南寶衣詫異。
嘗心點點頭,“五小姐會有福報的。”
這是得了蕭弈枕邊人的好感?
南寶衣笑瞇瞇揣著信回到錦衣閣,卻瞧見侍女們抬著箱籠來來往往。
荷葉急得什么似的,眼圈紅紅地拉住她的衣袖,“小姐,老爺被豬油蒙了心,竟然叫南胭搬進來和您一塊兒住!”
南寶衣望去,南胭白裙颯颯地立在屋檐下,像是一朵開在春風里的小白花。
四目相對,南胭笑靨如花,“寶衣,你回來了。爹爹讓我搬進來和你一塊兒住,你不會嫌棄我吧?”
南寶衣神情變幻。
前世并沒有這一出,許是這一世她在寶硯齋買下了南胭看中的硯臺,令她心里不平衡才出此下策。
可她一點兒都不害怕。
前世她被南胭毀容又被程德語休棄,最后甚至被程家賣去了盛京城皇宮。
她在皇宮經歷了旁人所不能想象的艱難,一顆心千錘百煉頑強堅韌,如今的南胭在她眼里只是個令人憎恨的尋常少女,這些小手段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她微笑,“姐姐能與我作伴,我十分歡喜。”
說完,帶著荷葉進了繡樓。
南胭看著她無所謂的姿態,忍不住皺眉。
侍女不解:“南寶衣為什么一點兒也不生氣,難道她就不恨老爺自作主張,不恨小姐搶了她的院子嗎?”
“肯定是不想露怯,所以裝作不在意。”南胭解釋,“但她裝不了多久的,我娘很快就要進門,到時候她會更加難受。”
荷葉隨南寶衣回到閨房,望著自家小姐坐到窗邊拆信,“小姐,那個外室女都蹬鼻子上臉了,您怎么一點兒反應都沒有?要不奴婢去回稟老夫人,請她把南胭趕出去?”
“爹爹已經很不喜歡我了,你這么做,他會更加不喜歡我。”南寶衣不在意地展開信紙,“她住不了多久的,柳氏也進不了南家門,你放心。”
荷葉去給她端燕窩,她看著嘗心給她的信陷入了沉思。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凡收到此信者,必須轉寫七封寄給親近的人,否則家破人亡最愛之人死于非命!!!
握著信紙的手微微發抖。
權臣大人身邊的人真是不簡單呀,她現在把信還回去,還來得及嗎?
南寶衣欲哭無淚。
黃昏時,南寶珠來錦衣閣找南寶衣踢毽子,瞧見南胭住了進來,十分驚訝。
她沒心思踢毽子了,拽著南寶衣躲到一叢牡丹后面,“怎么回事呀,好端端的,那個外室女怎么住進來啦?”
“說來話長,你別在意她,咱們玩咱們的。”
南寶衣不想被南胭打攪了興致,誰知南胭卻主動湊了過來。
少女柔柔弱弱地朝南寶珠屈膝行禮,“四姐姐。”
南寶珠嫌棄地擺擺手,“誰是你四姐姐,別亂攀親戚好不好?”
南胭眼圈一紅,低著頭站那兒不出聲,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南寶珠更加嫌棄,忍不住嚷嚷:“我沒打你也沒罵你,好好的你哭什么呀?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南寶衣冷眼旁觀。
前世,她以為南胭是好姐姐,不嫌棄她外室女的身份,親自把她帶進了蜀郡富貴人家的圈子里,幫著她一點點擺正名聲,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知書達理。
可是這一世,莫說蜀郡富貴人家的圈子,就算是南府,她也不打算讓她待得舒坦。
她牽住南寶珠的手,“你不喜歡她,那咱們去花園玩,看不見也就不礙眼了。”
南胭哽咽著攔在她們面前:“寶衣,爹爹叫我住進來,是為了照顧你、管教你。你今日既沒有好好讀書也沒有做女紅刺繡,白白荒廢了一天光陰。
“書上說,‘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須惜少年時。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雖然咱們是女兒家,但也要勤勉用功才好。所以你不許去花園踢毽子,必須回閨房好好讀書。你要是不聽我的話,我會告訴爹爹的。”
南寶珠聽的心頭火起,一把將南寶衣護在身后,“南胭你算老幾啊,祖母都不承認你的身份,我妹妹輪得到你來管教?!你有空還是管教管教你娘吧,這些年為著點兒銀子扒著我三叔不放,也不嫌丟人!”
啊,想試試求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