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啊!你隨著大伯娘走,這路上大伯娘保證你肚子吃的飽飽的,還讓你大虎哥背著你走,不讓你累著。要是你隨著你爹娘和哥哥們逃難去別的府城,你爹娘和哥哥們肩不能挑,手不能夠提,跟著他們走,指不定會怎么樣呢?”一個圓臉、肌膚黝黑眼中閃過精明之色的婦人朝莫天音好聲好氣的道。
只是,此刻莫天音腦袋有些暈乎乎的,沒有晃過神來,根本就沒回那婦人的話,她眼神有些呆滯,還沒弄清自己這是在哪里。
‘我是誰,我這又是在哪里。’莫天音搖了搖自己有些沉重的腦袋,一陣陣的畫面在腦海之中閃現而出。
記憶銜接了上去,莫天音此時才知道自己的處境。
“我......我不和大伯娘你們走,我要和爹娘還有大姐他們一塊。”莫天音說著往抱著自己的莫天琴懷中靠了靠。
“天音啊!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大伯一家和二伯一家人少,又是能夠干活的勞動力,你隨著大伯和二伯一家逃難,保證你能夠吃飽穿暖。
每天還洗的干干凈凈,睡的舒舒服服的,二伯娘就是自己吃苦餓著了,也不會餓著你的。你爹娘和哥哥們肩不能挑,手不能夠提,只會死讀書的,在這戰亂的時代,這秀才可不頂用,你還是隨著大伯娘和二伯娘兩家一起走算了。”莫天音的二伯娘林氏繼續誘惑莫天音道。
莫天音面對大伯娘和二伯娘的哄騙和誘惑不為所動。
她頭也沒抬的,把腦袋埋在莫天琴頸窩,搖了搖頭,悶聲道:“不走,就跟著爹娘和大姐的。”
“大嫂,既讓天音不想隨你們走,就別勉強多說什么了。這孩子之前傷著腦袋了,就別多嘮叨她了,讓天音休息休息。
現在爹娘都去了,也沒長輩了。大哥、二哥、大嫂、二嫂嫌棄我們這一房人多吃的多,又不能夠干活,想要分家,既然如此,那咱就把這家給分一分吧!從此分道揚鑣,各奔東西。”莫秀才見他大嫂還要對天音說些什么話,莫秀才上前一步,擋在莫天音和莫天琴姐妹身前搶先道。
只是,莫秀才說到他爹娘的時候,莫秀才聲音有些哽咽。
一想到自己爹娘一死之后,大哥和二哥兩房嫌棄自己這房人多又不能夠干活,就要和自己這房分家,莫秀才頗為有些傷心的望向莫家大哥和二哥兩人。
“三弟,你也別怪大哥,大哥一家子也要養活的,在這戰亂時候,現在又是逃難的時候,沒吃食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去尋找吃食渡日。
你是秀才,弟妹是秀才之女,以前家里頭的活兒你們這房就干的少。你呢?只會讀書,可是,現在是什么世道。會讀書也沒用的。
三弟妹只會相夫教子,還有天棋兄弟,都是肩不能挑,手不能夠提,連五谷都不分,是野菜和雜草也分不清楚,雖然天琴和天畫姐妹兩個能夠干活,但是耐不住她們姐妹年紀一個十三歲,一個十歲,年紀小又是女娃的。
大哥和你二哥自己一家子都養活的都緊巴巴的,哪里還有余力養活你們一家子的。”莫家大哥看了自己一家子,他也有些無奈的道。
三弟一家子人多不說,吃的也不少,又不能夠干活,一家子又嬌弱的厲害,甚至還比不上三個女娃兒,在這戰亂逃難時候,帶上這么一家子的拖油瓶存在,這不是沒事找苦吃,甚至是找死的嗎?
自己也有老大一家子也要養活的,實在是養活不了三弟一家子了。
“大哥和二哥心意已決,小弟也不勉強了,那分家吧!”莫秀才也知道強扭瓜不甜,既然大哥哥二哥兩家打算分家,扔棄自己一家逃難,死皮賴臉也不是莫秀才的性子。
“三弟,從老家逃難出來,帶出來的銀子和糧食,我們分成了三份,這份是你們三房的。”莫家二哥扔給莫秀才兩個布袋,一大一小,一個是裝有十幾個土豆的布袋、還有一些調料配料、一個錢袋。
“二伯,咱家至少還有八九斤土豆和番薯,糙米也有三四斤的,分家,我們至少能夠分到三斤土豆和一斤糙米的。
現在只分不到三斤的土豆,這太少了吧!”莫天畫見她爹手中布袋中,不到二十個干癟的土豆,估摸著不到三斤的模樣之后,莫天畫頓時質問道。
“天畫丫頭,你咋不說,咱家銀錢有三兩,分了你們二兩銀子,占了家里頭銀子一大半的。還有辣椒面、蒜頭、豬油這些配料都分了你們一半,該知足了。
之前,逃難的時候,你們三房不干活凈只知道吃,吃了許多糧食,現在少分你們一些這也是應該的。
之前爹和娘還在,偏心三弟你們一家子,不讓你們干活不說,還吃的多,我們也沒話說,現在爹娘都走了,誰也不是誰的心肝寶貝的,我們也都是父母,我們也心疼自己娃兒的,要多了沒有,就這些了。”林氏撇了一眼莫天畫,再朝莫秀才道。
“現在銀錢又不頂用,買不到吃的,我......。”
“大姐,有我在呢?咱不怕尋不到吃的。”聽到看到這一幕的莫天音在莫天琴耳邊小聲的嘀咕道。
“天畫,算了,隨大伯和二伯他們去了。
大伯、二伯,你們真的要分家,各自各奔東西嗎?你們也知道天音有些不同,和我們在一塊逃難離去其他的府城,來日方長,這都還不知道怎么樣呢?
要是大伯和二伯一家已經決定了,我這做侄女也不多說什么了。”莫天琴聽到莫天音這話,她心中動了動,想到之前莫天音那神奇的重重事情,她打斷了莫天畫繼續說下去的話。
依著大伯娘和二伯娘的性子,天畫說的再多,怕是也不能夠在她們手中扣出更多的糧食出來的,現在能夠拿出這么多糧食出來,怕都是看在天音的份上了。
“還是不了,我們走吧!”劉氏和林氏妯娌看了一眼莫秀才一家子,又看了看莫天陽,再看了看莫天音,劉氏一咬牙道。
雖然天音是個有福的,但是架不住還有一個霉娃的存在,也不知道是福運先來還是霉運先來的,要是霉運先來的話,自己一家子可沒活兒了。
現在三房一家子一個個都只能夠吃,不能夠干活的拖油瓶。
一個兩個就算了,問題是一二三四五一串拖油瓶帶著牽連著,實在是吃不消。
所以,劉氏只好忍疼放棄天音這個有福的,也要和三房分家,各自各奔東西,不受他們這房拖累的。
“天音是個有福的,那也只是逃難之前有福,現在大家都逃難了,有福氣的人,哪里會背井離鄉,去逃難呢?現在可別死……。”
“二弟妹,甭說了,我們走。”劉氏見林氏要說什么難聽的話,連忙搶在她面前打斷了道。
二弟妹是什么性子,她也知道,好強掐尖,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
天音也是自己從小疼愛的娃兒,就算沒和她一塊逃難走,也不用說什么難聽的話。
畢竟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她和父母一塊逃難走,這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