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書后全員真香了

第142章 賽摩模型

經過一番交談,薛念得知青年叫李藍,曾就讀于京華音樂學院。

前段時間一場意外導致他雙目失明,經濟壓力和身體的痛苦,讓他不得不在即將畢業之際辦理休學手續。

眼盲帶來的不便沒有影響他對音樂的熱愛,他練習盲文、寫歌譜曲,每天下樓在這里賣唱賺生活費。

“要是能去酒吧駐場就好了,可惜我讓同學幫我問過,老板都擔心我行動不方便。”

“你愿意去駐場?我剛好可以幫你!”

薛念察覺他散發出強烈的興奮與期待,還混雜著面對嶄新未來時,難以避免的惶恐與擔憂。

“我相信你。”薛念語氣堅定,伸手主動抓住他的手上下搖了搖。“你唱得這么好,一定會走上更大的舞臺!”

李藍笑得很開心,感覺到手上溫暖干燥的觸感,酒窩不斷加深,看上去有點憨實可愛。

“謝謝你,我以前在網上看到過你,沒想到你人這么好。這是在拍綜藝節目嗎?”

李藍看不到鏡頭,反而不似普通人那么緊張,一路上都在和薛念說說笑笑。

“是啊,我剛要找歌手去駐場,正好就遇到你了呢,看來你跟節目有緣分。”薛念跟他解釋了一下任務,感知到他比剛剛更期待了。

來到酒吧一條街,大部分店門都已經打開,準備迎接晚上的客人。

薛念從第一家開始問起,接連進了五家都有固定的樂隊,不需要加入新人。

“沒關系,我們繼續找。”

薛念察覺到李藍的傷心失落,語氣輕快地安撫著他。

“這么多家酒吧,我就不信一家都找不到,就算在這條街運氣不好,不是還有下一條街嗎?”

薛念輕松歡快的語氣感染到李藍,本來開始絕望的他,跟著生出一縷希冀,心情放松了很多。

“我本來只想在街頭混生活,遇到你們就是意外驚喜,最壞的結果不過是回去繼續唱,經過你們宣傳,還會有更多人來聽我唱歌呢。”

李藍是個樂觀的人,否則不會在失去光明后還能歌唱。

他始終微笑著,似講笑話一般,講他是怎么笨拙地解決失明后的新問題,仿佛生命中的一切苦難都不再能擊垮他。

薛念看到他一直緊握著賽摩,忍不住問道:“你以前喜歡騎車嗎?”

她忍不住想起自己那場車禍,仔細感知了一下,李藍身上并無隱瞞肇事的氣息,讓她稍微松了口氣。

“這是我哥哥的模型。他從小就喜歡賽車,可惜我們家買不起,后來他去了一家租賃賽車的公司上班,雖說租也租不起,但至少能天天見著。”

薛念神情微僵,很快就控制好情緒,繼續不經意般問道:“那你們現在是住在一起嗎?”

“沒有。”李藍抿了抿唇,露出一個苦笑。“他去世了。工作壓力大,感情出現問題,他心里應該也很苦吧。”

薛念的心臟噗通噗通直跳,沒想到查海外賬戶還沒信息,這邊居然遇到了“自殺”員工的親弟弟。

“到了,我們去這家看看!”

薛念沒有在節目里追問的打算,調整好心緒后,推開第六扇酒吧的門,引導李藍慢慢走了進去。

“你好,請問經理在碼?”

一名蓄著長發的青年,正拿著掃帚不耐煩地去戳天花板蜘蛛網,聽到清泠泠的嗓音,轉頭不耐煩地道:“干嘛?”

他長了一張比程姍還厭世的臉,大大的下垂眼,挺拔的鼻梁,略顯蒼白的薄唇,約莫二十五六歲,像個厭惡凡塵俗世的暴躁文藝青年。

“我這兒不需要宣傳。”青年看到鏡頭,煩躁不安地皺了皺眉。

薛念讓攝像組先停下,主動上前跟青年好好溝通。

“你好,我叫薛念,我們節目組給了一個任務,想讓這位小哥找一家穩定的酒吧駐場,請問你們酒吧還需要歌手嗎?”

青年見她主動勸退了攝像師,態度稍微轉好,不過還是談不上熱絡。

“我知道你是誰,但你帶的人我沒法收,誰有功夫照顧他?”

薛念被他直白的話堵得一噎,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說,才能不傷害到李藍的情緒。

“我會照顧自己。”李藍忽然上前,臉上依然帶著笑容,憑著對聲音的敏銳,他很快就找到了青年的位置,正面對著他。

“你可以給我一次機會嗎?讓我試著唱一次,如果不喜歡,我馬上就走,如果覺得還行,我一定能找到合理的辦法工作。”

青年皺著眉頭不斷扯頭發,面上一副暴躁又不耐煩的模樣,身上氣息卻明顯有所動搖。

“那你趕緊唱!”他說完還十分不耐煩地拽住李藍胳膊,沉著臉把他帶到前面的臺子上,并走到一旁一腳踹開了音響。

薛念看得好笑,明明就是很心軟的人嘛。

“我幫你掃蜘蛛網,你認真聽他唱歌就好!還有,可以順便拍攝一下嗎?絕對不讓你入鏡!”

“煩死了,那你趕緊掃!”青年一把將掃帚塞進她手里,大步大步走到角落的沙發,整個人倒在上面,徹底隱身。

薛念不在乎他的態度,不管性格怎么樣,本質上是個好人就行。

“開始吧。”對身后的攝像師揮了揮手,薛念拿起掃帚,開啟跳高高模式。

她裸高169,叫上蹬著一雙平底鞋約有172,但這里的天花板太高,她不得不一直蹦跶著清掃。

臺上,李藍緩緩閉上眼睛,遮住了看不見的,卻似打開了另一扇通往靈魂的窗。

他修長的手指掃過吉他,音符化作旋律,從雙耳直直鉆入人們的心臟。

和所有以夢為馬的詩人一樣,借此火得度一生的茫茫黑夜,我被黃昏的眾神,抬入不朽的幻滅——

穿越過日夜里無盡的試煉,才會走得從容又迫切——

如果生命只是荒誕的考驗,我早就已經戰勝了一切,如果沒有意義就為意義去改變,在你留下的詩篇里凱旋——

薛念的跳動停止,緊緊握住掃帚,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

她明亮熾熱的眸中映照出臺上的身影,裝進她眸中的歌唱者,擁有世界上唯一一雙真切而燦爛的眼睛。

一曲結束,尾音繞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