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從噩夢中醒來，他也不知是第幾次做噩夢。
吃了白川給的藥，已經好了許多，那種恐怖的血腥的減少了。
但像深淵的，無限循環的噩夢出來，像是要把他困在夢境中，將他拉入地獄一般。
李成走出陽臺去抽根煙，發現旁邊還亮著燈。
姜心還沒睡，聽說她最近接了一本俄國的名著進行翻譯，可能是在熬夜趕工。
抽一根煙，李成想了想還有回去瞇著好。
“咚咚……”姜心處傳來動靜。
隨即聽到了走動聲，開門聲，下樓梯的聲音。
他站在陽臺，靜靜地等候，不久之后見到姜心跑了出來。
一手拉攏著大衣，一手隨著跑動而揮動。
她想努力奔跑，奈何腳下的拖鞋減緩了她的速度。
看她奔跑的方向，像是去學生住宿樓。
學生住宿樓！
娘的，出事了。
李成立刻跑了下去。
他畢竟是受過訓練的，奔跑速度比姜心要快得多。
姜心喘著大氣，還沒上到三樓，就被李成給趕上。
“出什么事了？”
姜心喘氣說不上來，揮手讓李成去找白川。
李成沉著臉，三步并兩步，一腳爬三階。
住宿樓一片安靜，只有李成奔跑的聲音。
一些淺眠的學生被吵醒了，睜眼看看沒見什么繼續睡。
竄入校園野貓發出鳴叫，“喵喵～”
被吵醒學生們以為是貓的緣故，并沒有多在意，又繼續睡去。
李成推門進了宿舍，見白川不在床鋪，一眼掃過去，聽到細微聲音，直奔廁所。
發現白川倒在廁所，不斷往外吐血。
“白川？”
“白川？”
李成抱起白川，卻不見他有回應，急忙抱起他往外跑。
“他怎么了？”姜心問。
李成顧不得回答，搶門而去。
“打120，快。”
宿舍的人被吵醒，他們爬起來看，模糊中看到有人跑出去，卻不知怎么了。
學生：“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
即便是訓練有素的李成，也很難在樓梯奔跑。
第一時間不是往外跑，反而往校醫室去。
校醫老頭子覺少，又喜歡連夜修改博士生論文，白川出事時，他還沒睡。
見李成抱著吐血的白川過來，連忙拿出急救箱。
“怎么搞的？”
“怎么突然就這樣了？”
“不知道，是姜心發現的。”李成將白川放下。
白川失去了意識，卻本能反應般往外吐血。
經驗豐富的校醫拿起他的工具，穩住白川，撬開他的嘴讓他咬住木棒，避免他咬到舌頭。
校醫往白川身上下針，很快減緩白川的吐血情況。
“我過去時，他就倒在廁所。”李成焦急地說。
“120過來了，很快就到。”姜心來說。
特殊人物得要特殊處理，白川得到了特級待遇。
從學校出去，一路到醫院全都是綠燈，到醫院就有專家守候，直接進入手術室。
各個檢查拍片部門提前上班，不到半小時所有流程走了一遍。
“沒有找到出血點。”
“沒有發現出血點。”
“血壓上升。”
“心跳頻率高。”
“出血量過多，需要輸血。”
幾個專家聚在一起商議，這是他們見到最最特殊的案例。
找不到出血點，病人卻不停地吐血。
“不是胃穿孔，也不是胃黏膜脫落。”
“會不會是肺泡毛細血管破了？”
“沒有，肺泡很正常，不見有出血。不見有陰影。”
“他身體里不見有陰影，也不見有發炎的地方。”
“老師，這真的是怪事，檢查數據中看出，他很健康。就是找不到出血點。”
“不可能沒有出血的地方，無緣無故這血從哪來啊？肯定是他身體里某個地方血管滲透了。”
院長：“繼續檢查，不放過任何地方。”
幾位專家集中自己的學生，大家一起來查看病歷，查找病例，看看有什么挽救的法子。
姜心一直守在外面，祈禱白川沒事。
她問自己，為什么不去學醫，要是學醫就能幫到白川了。
李成安慰她，“不用擔心，會沒事的。
他們都說他是個混蛋，俗話說好人活不長，混蛋活千年。”
李成安慰了一下姜心，出去給白玉蘭打電話。
白玉蘭半夜接到李成的電話，得知白川的消息，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半夜收拾東西，怕會吵到媽媽，這個時間點也不好收拾，得要趕緊回去。
她給媽媽留言，讓媽媽看著白櫻。
她直接進入空間，通過任意門，在一分鐘之內回到了自家別墅，再從家里開車到醫院。
夜里車少，她速度快。
從接到電話到出現在醫院，也就半個多小時。
即便是飛機、直升機、高鐵都沒有她速度快。
要是她有把樹葉給了白川，那就更快了。
一個開門關門的功夫，就能出現在白川跟前。
“這么快！”李成有點嚇到了。“你不是在五羊城嗎？”
白玉蘭焦急地問：“白川怎么樣了？是不是舊病復發？”
李成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一直在輸血，專家們在看著，拿不出治療方案。”
李成帶她過去，剛到就聽到護士喊道：“病人停止吐血了。”
專家從會議室出來，跑去給白川做檢查。
再次檢查，再次掃描，用上最高的技術，白川一點事都沒有。
他們又聚在一起商議，沒有任何法子，商討不出什么，最后決定留下病人觀察。
專家對白玉蘭說：“雖然停止了吐血，但是沒有找到出血點，沒有找到病因，我們也無法下手救治。”
事情就是這么神奇，一切都是一個迷。
“不管怎么樣，還是多謝你們。你們辛苦了。”
白川的情況穩定下來了，專家組散去。
白玉蘭和姜心等候白川醒來。
“要不，你先回去吧，等白川醒來了我給你電話。”白玉蘭建議姜心先回去。
姜心心中不安，不愿意走。
姜心：“我接到他電話，他沒說話，就是嘔吐，我就知道他出事了。”
“我得要感謝你，要不是你，白川怕是要到天亮才被發現。”
白玉蘭在姜心邊上坐下，憐惜地抱著這個顫抖的女孩。
對于白川突然進醫院的事，上輩子不知經理了多少次。
因為錢不多，錢不夠，付不起住院費，常常帶白川回家休養。
好幾次白川昏迷了，是救護車從家里送到醫院的。
剛開始很驚慌，后面次數多了，也就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