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來人的緣故,畫舫暖閣的門洞開著。
冷風吹得暖閣里的紅燭忽明忽滅。
披著連帽裘衣的女子背光站著,眼光在衣不蔽體的江婉容身上游走。
跟著伸手擎住了江婉容的下巴。
江婉容被迫抬起都,看到一雙魅惑十足的媚絲眼。
那雙眼眸劃過她雪臂上的淤青,溫柔的說道:“能救你于苦海,幫你報仇雪恨的人?”
不知道為什么,那個聲音帶著種如蠱毒般的媚惑,讓江婉容莫名的想要跟隨。
但是被顧瑾言和太子連續背叛后的她,對待人和事都多了幾分謹慎:“你憑什么說可以救我于苦海,又如何能幫我報仇雪恨?!”
“我方才不就救你于苦海了嗎?”那聲音的主人,指了指地上顧瑾言的尸體道。
江婉容看著地上的尸體,仿佛又回到方才被侵犯的時候,顫抖地抱緊雙臂。
那聲音脫下身上的連帽裘衣披在了江婉容的身上:“恨嗎?那就配合我,讓欺負你的那些付出應該有的代價。”
江婉容猶豫了下,還是握著了向她伸過來的手。
夜幕低垂,太極殿的宮門緊閉著。
厚重而肅穆的大殿,在冷月的照耀下顯得沉郁而富有壓迫感。
已經就寢的顧豐年,被于公公喊醒非常不悅。
緊蹙著眉頭問道:“何事這么晚還來驚動朕?”
于德福也是剛剛才收到永安王薨了的消息,聽到這個消息時他其實內心是松快的,這樣便不會再有人知道他老宅里的銀子是從哪里來的了。
但面對皇帝陛下,于德福還是一臉的愴然,跟著伏在地上,哀呼道:“啟稟陛下,永安王……永安王薨了……”
“什么?!”
顧豐年知覺胸口一緊,眼前一黑,要不是扶著椅背,此刻怕是已經倒在地上。
于德福見顧豐年站在龍榻前半天沒有說話,擔憂的問:“陛下,您沒事吧?”
從登上皇座那一天氣,顧豐年就知道他一刻也不能松懈,因為朝堂上后宮里,無數只眼睛都在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的皇座。
他強壓著漫上喉嚨的血腥味,停了好一會,方才對于德福道:“瑾言那孩子好端端的怎么說沒就沒了?”
“費大人接到報案就連夜趕去了畫舫,據說是永安王企圖對太子的侍妾江婉容不軌,太子一氣之下將其殺了……”
顧豐年當年就是殺兄弒父登上的皇位,他登基后一直要求眾皇子兄恭弟謙,所以才會流放企圖奪嫡的二皇子流放致死,如今他僅剩的三個皇子里他最看中的三皇子,居然薨了,還是被太子殺了!
他這口老血終于還是沒憋住,吐了出來:“什么!!!”
于德福見狀忙上前扶顧豐年,對著殿外呼喊:“快傳太醫,陛下吐血了!”
“不用!”顧豐年對沖進來的宮人說道,“朕沒事,你們都下去!”
眾人見陛下都這么說了,只得退出。
于德福這么多年之所以能在皇宮里如魚得水,還能在帝都城里置辦大宅子,全仰仗陛下垂愛,沒有陛下便沒有他的好日,如今見陛下吐血了還不讓傳太醫頓時慌了。
說話時甚至聲音都哽咽了:“陛下,您都吐血了,真的不用傳太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