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心病還須心藥醫
袁小魚讓袁青塞了銀子給牛車車夫,車夫是屯子里的人,人也不錯,起初不要,但是知道救人著急肯定是要牛受累跑一路的,所以也就收下了。
袁小魚讓黑子守著袁廣兩人,所以袁永成也是放心,牛車跑了一路也花費了不少時間才到盤山鎮,袁青先跳下車去給外公買壽衣等物,這邊袁永成帶著白氏將白巧巧送進了醫館。
醫館大夫看了后有些埋怨將人送來晚了,但是看見白巧巧嘴里喊著人參,就又趕緊開藥救人。
袁小魚一直跟在旁邊,這病和袁老爺子不同,所以她不敢亂用藥,知道大夫說了白巧巧是久病成重疾,所以袁小魚在熬的草藥里加了幾滴靈露。
靈露活死人、肉白骨,一副藥下去,后半夜白巧巧就醒了。
“大姐,對不起大姐,我回來晚了”
白巧巧恍惚了好久才反應過來,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流淚。
“大姐你放心,爹的事有我和你妹夫還有你幾個侄子都在,你不要再操心了,趕緊好好的養病,大夫說你久病成疾,再不好好養著命可是要保不住”白氏哭著道。
白巧巧點點頭,白氏趕緊給自己姐姐簡單梳洗又吃了熱粥,白巧巧醒了一會又昏沉的睡去。
鎮上袁永成照看著白氏姐妹,屯子里袁青壓車回去給車夫作伴,半夜到家袁廣幾人給自己外公從新安置。
袁小魚不擔心哥哥,別人不說,袁榮最有主意,獨輪車里有糕點和水餓不著他們。
屯子里人看著白家二閨女幾個兒子在自己爹身前盡孝,個個都穿了白衣,點了火盆燒紙錢,換了又大好木料的棺材,靈堂里也添了白花、白紗帳還有些心、酒貢品,都在暗暗羨慕白霜霜嫁了好人家,也是有福氣的,三胎六個兒子,這真是少見。
趙大貴和他小妾氣的跟蛤蟆一般也不敢出屋,黑子守著在門口,獨輪車也推進了靈堂里,他就是想占便宜也占不著。
他不信邪的出來一次,差點沒被黑子給咬了,所以就龜縮起來再不敢出來,連晚飯都沒得吃。
袁廣找了村子里的老人,給了銀子讓老人指點他怎么安葬自己外公,老頭明日里就要入土,有錢能使鬼推磨,三人守靈一夜,第二日在村里人的幫襯下葬了自己的外公,袁廣親自給老頭摔的盆子,都沒用趙大貴這個上門女婿、半個兒。
屯子里看熱鬧的人不少,很多人都跟著上山去看熱鬧,就算時間倉促,但是有袁小魚在,很多事都不是事,昨天半夜石碑和一些石磚就跟著牛車一起送了回去,不然牛車也不能半夜到家。
一切物件都是齊全,并且都是好的東西,尚好的棺材、貢品、陪葬之物還有紙錢,加上石頭圍成的墳與石碑,白家老頭安葬得也不寒酸,反而是村里最為體面的一個。
安葬完外公,袁廣三人才趕到鎮上醫館。
“兒子”
“娘你放心,我外公我們安葬好了,什么都沒出差錯,我親自送外公走的”袁廣看著哭得紅腫眼睛的娘,趕緊安慰著。
他是長子,這個時候他必須要給弟弟妹妹樹立榜樣。
白氏點頭,自己兒子她是放心,只是又愧疚又心疼,她大姐離不開人,她都不能送自己親爹下葬。
“別傷心了,爹九泉之下也是能夠理解的,眼下保住大姐的命,比什么都重要”袁永成安慰道。
袁小魚猛然靈臺一閃,然后驚聲道“我表姐呢,山杏姐姐呢?”
袁小魚話一落,所有人才猛地想起來白家少了一個人,倒是袁榮道“這事具體得等大姨醒來再說,爹我和大哥出去一趟”
“袁榮,你是不是知道山杏姐的事?”白氏驚了,抓著兒子焦聲問道。
袁榮抿抿唇道“娘,山杏姐被趙大貴賣進鎮上的錢員外家做了丫鬟,我和大哥這就去打聽一下”
“什么?這個畜生”袁永成一聽就怒了,居然將白家唯一的子嗣白山杏給賣了!
“我的天啊”白氏又是身子一軟,瞬間悲痛大哭“這個畜牲,當家的,你給我和我姐做主啊,你不能饒了趙大貴”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袁永成見到媳婦如此悲痛,趕緊出聲寬慰。
“哥,去打聽清楚,問清楚贖身需要多少銀子”袁小魚趕緊道。
“好”袁榮拉著袁廣就出了醫館。
袁小魚看著白氏道“娘,放心,有我和爹在,多少銀子,我都將我山杏姐姐給贖出來!”
白氏看著自己閨女,眼淚唰唰往下流,捂著嘴點頭,有閨女在,她有她閨女,她閨女是小仙女有神仙保佑。
袁永成被袁小魚拉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從懷里掏出來一根人參,人參少了一塊,是這幾次給家里包括救治大姨用了一些。
不過人參金貴,哪怕不全也能賣上不少的銀子。
“爹,你將人參賣給藥鋪,最少80兩銀子”袁小魚小聲道。
袁永成一見人參心里就踏實了,他是有50兩銀子在身,可以給岳父下葬包括買現成的墓碑和石磚已經花費不少,但是如今山杏被賣了,贖人可不是那么好贖的。
袁永成欣慰的摸摸閨女的頭,十分的挫敗,他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真是什么都不是,袁家沒有自己閨女,可真是也要出大變故。
袁永成去找了醫館的掌柜,兩人說了半天,最后醫館還是高興的收下人參,不過價格卻壓在70兩。
袁小魚皺皺眉,搖搖頭表示可以接受,她們著急用銀子,人生地不熟被人壓價在所難免,何況這人參年份并不多高。
又有了70兩銀子傍身,白氏心里都踏實了,不管怎么樣,贖人的銀子肯定是夠的。
一個山里孩子,就算賣了死契,也不過就是10兩銀子撐死的事。
白巧巧一直昏睡,袁小魚心里也是著急,靈露已經是逆天之物,她已經給她吃了一粒了,居然人還是這樣。
“魚兒,你的藥一向是管用,怎么你大姨她?”白氏看著自己閨女,著急的不行。
“心病還須心藥醫!”袁小魚這才明白大姨是因為閨女被賣而絕望了,這才是導致她瀕臨死亡的原因。
自己爹被丈夫氣死,親閨女被丈夫賣了,她受到這么多的打擊,搭進去一輩子的青春,又受苦受罪的,卻得了這么一個下場,恐怕根本就沒有求生的欲望,一心求死啊。
再好的藥,病人一心求死,那就是仙丹也救不好啊,何況她已經用了仙丹一般的靈露了。
“魚兒”袁興看著自己妹妹,很是憂心。
袁小魚看著自己家人道“想要救活大姨,得先救回山杏姐”
袁永成也明白這個道理,跑去門口等自己兒子。
袁廣三人一個多時辰才回來,不過帶回來的消息十分不好。
袁榮沉著臉道“我們打聽到錢員外是盤山縣的三大家之一,家里田地千畝,商鋪好幾個,在縣里是首屈一指的大戶,連縣太爺都給幾分面子。
錢員外今年50多歲,名聲不咋好,我們花了銀子也沒能見到山杏姐,只是聽守門的婆子說,山杏姐被賣進來沒多久被錢老爺看上了,要納為十五房小妾。
山杏姐抵死不從還上了吊,最后被當家夫人嫉妒和報復,指給了宅子里負責收夜香的奴才做了賤媳。
兩人如今在錢府是最受氣的奴才,并且都是死契,日后有了孩子就是家生子,如果想要贖身,死契奴才需要三倍的銀子還得看主家愿不愿意放,贖銀30兩。
不過當家主母恨山杏姐勾引當家老爺對她動了心思,一心就想要折磨這兩個奴才,是不會輕易放人的!”
一聽銀子的數,袁永成心下一松,很是感激的看向自己閨女,他有90多兩銀子在身,夠用的了。
可是再一聽后邊的話,就也十分焦急,這么看,這贖人的事不是有銀子就能解決的啊。
當下恨不得立馬回去,揍一頓那個該死的趙大貴!
袁廣抿抿唇道“就算人可以贖出來,但是和那個粗使奴才也是脫離不了親事,這依舊是大麻煩,除非兩人一起贖出來,那個粗使奴才要60兩,一共需要90兩銀子”
白氏一聽臉色煞白,轉頭看著躺在炕上依舊昏迷的大姐,再一次捂嘴哭了出來。
此時也明白了,為何自己大姐就是救治不醒了。
袁小魚嘆氣“這就是大姨活不過來的原因,90兩銀子啊,誰能弄來這么多銀子!何況人家還不一定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