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無情關了小黑屋,秦衍不由感慨自己嚴重低估了喬家的家風。
話說回來,喬家注重嚴于教子,講究道德規范,作風清正,逆反定是事出有因。
可惜喬寧對此事一無所知,也不好直接去問老爺子,主星暫時回不去,問了也是給老爺子徒增傷感。
唉秦衍裹著破棉被在床上翻來滾去,天黑了好餓啊,中午腌的肉是吃不成了,本來打算晚上搞個鐵板燒的。
自己鬧了自己一會,秦衍懨懨不振,摸出一管營養液,填飽肚子。
見不可一世的宿主吃癟,1307憋不住笑出了聲兒,太解氣了,哈哈哈。
“你在看我笑話?”秦衍舔舔唇,淡淡道。
1307捂嘴,裝死不吭氣兒。
秦衍問道:“通道構建的怎么樣了?”
1307摒了一會,才裝著剛出現的樣子:宿主你在跟我說話嗎?
秦衍:“不然呢?”
快了,差不多明天下午應該能完成。1307諂媚道:宿主請放心,為了你我愿赴湯蹈火,哪怕熬夜熬出大大的熊貓眼,也要加班加點干,最遲后天。
其實已經接近收尾,下半夜就可以構建完畢,他懷揣著一包怨氣,尋思多拖一天,宿主就多關一天小黑屋,嘻嘻
你一個沒有心跳的智能體,扯什么熬夜,可真會扯淡:“我感覺你好像在陽奉陰違糊弄我。”
1307立馬指天誓日表明心跡:絕無可能!我對宿主的忠心日月可鑒,人家恨不得把小心心挖給你看......
“停停停。”秦衍不耐煩揮揮手:“有空耍花腔,不如抓緊時間干活。”
1307偷樂道:好噠。
天幕黑沉,厚重的云層下,寥寥幾顆星星忽隱忽現。
喬志鴻陷入一個真實到猶如身臨其境的噩夢中......
凌晨醒轉,他失神盯著天花板,雙手交握成拳,爆出青筋。
他不是那種逮著點蛛絲馬跡就輕易下定論的人,只是,這事實在太詭異了!即便是因為聽了孫女編的故事,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不可能每個細節都嚴絲合縫對上。
喬志鴻思緒亂成一團麻。
假定是真的......
憶起夢里孫女凄慘的下場,兒子殘疾,自己淪為廢人,最后交出折疊空間也沒能換來一絲喘息,竟教一群地痞欺凌至死,喬家門殫戶盡的悲慘結局,一簇簇火在胸腔中不住地燃燒著,快要把他焚為灰燼。
他摁摁抽痛的額頭,快速穿衣下床,他告誡自己要冷靜,去找孫女再對一遍,詳盡推敲所有細節,再下判斷不遲。
打開門,入眼看見兒子兒媳眼眶發紅,神情恍惚的站在門外,喬志鴻一顆心往下沉,四肢百骸五臟六腑齊齊發冷。
洞若觀火的他隱隱猜到,兒子很可能做了同樣的夢。
門一打開,喬景山不顧形象的抱住老爺子,嘶啞著嗓子說:“父親,我和吉敏昨晚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夢,真實的可怕,就像親身經歷,喬寧她沒有說謊,我們不該不信她,還罰她。”
他有些語無倫次。
“父親你相信我!相信喬寧!她流著我們喬家的血,是不會信口雌黃的。”
兒子的手像冰塊一樣冷,帶著他也冷入骨髓,喬志鴻深深吸氣呼氣,捏住兒子冰涼的手,慈愛又不失嚴厲道:“好了,堂堂男兒鎮定點,我信你,我也夢到了。”
“啊?”喬景山愣了一下,呆呆道:“父親也夢到了?”
“嗯,你放松,不必恐慌,既然事情尚未發生,防患于未然即可。”喬志鴻聲音平穩,確認落定之后紊亂的心緒漸漸平靜下來,展露出一家之主的堅毅風范:“此事雖頗為古怪,卻是寧可信其有,我們當防微杜漸,將可能凸顯的威脅掐滅于萌芽之初。至于夢境無須去追源溯本,此事我也與你解惑不了,你父親我終是不具備始見天下事的能耐,權當是上天垂憐我們喬家發出的預警吧。”
常理科學無法解釋的事物,唯有神學可通,古往今來,不乏未解之謎,喬志鴻不在其上糾結。
倒是另有一點令他分外在意,夢里孫女并沒有3S精神力,這又是為何?
驀然,他想起孫女掛在脖子上的傳感器,夢里傳感器讓曲溯套弄了去,聯想到曲溯得到傳感器之后,圍繞在他身邊的種種反常,喬志鴻神情倏爾一凜,莫非傳感器是什么不尋常的驚世之寶?
是傳感器激發了孫女潛在的精神力?
不免深感大幸,幸虧孫女提前受了警示,保住了傳感器,不若定然如夢里一般,懵懵懂懂教人騙了去。
現在回顧孫女之前那一系列摸不著頭腦的舉動,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就說嘛,喬家往上數十代,也從未出過殘暴無度,橫行奡桀之人,喬志鴻心中的自責愧疚一掃而空,心中滿滿都是錯怪了孫女的疼惜以及后悔。
父親永遠是喬家的中流砥柱,泰山可倚,簡短一席話便瞬間為他注滿力量,喬景山眼中的驚懼盡數褪去,心定下來。
“走,去叫喬寧起床唄。”喬志鴻老臉難得一赧,靜默一瞬,復又裝著神色如常,拿出一袋肉對兒媳道:“這肉放了三天,快是放不住了,你揉搓些香料腌制一下,一會都燉了唄。哦,留一半膾炙燒肉。”
孫女喜歡吃烤肉。
“好的,父親,我知道了。”跟著心情平復的吉敏忍俊不禁。
一家三口剛走到屋外,一伙人氣勢洶洶沖進院子,喬志鴻定睛一看,是庚虎帶著七八個打手,一副前來問罪的兇狠勁兒。
喬志鴻皺攏眉頭戒備:“不知庚大人清早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少他媽跟老子裝傻,”庚虎一腳踢翻支在院子里的晾衣架,態度無比強硬道:“把喬寧那個小蹄子交出來!”
庚書瑤醒后,瘋狂叫囂著要屠喬家滿門,在池音多番勸導下,庚書瑤總算同意先收拾秦衍,后續慢慢來,繼母倆統一口徑,把動手打她的人栽贓到秦衍頭上。
殊不知,她們倒是歪打正著,動手的人本就是秦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