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熙攘漸漸的消失在耳邊,九天抱著頭,整個人蜷縮在角落中,不斷的搖著頭。
蘇黎正準備收走幻云鏡的時候,幻云鏡不停指揮的向另一個方向飛去。
抬頭一看,古元仙尊渾身是血的站在人群的后方,他的眼神冰冷,似乎站在他周圍就能被這刺骨的冷冽之氣吞噬了一般。
“古元仙尊這是怎么了?像是經歷了大戰剛剛歸來。”
“聽說是萬毒海有異動?”
“連夜去,今早返回?就看到了未婚妻和別人私通……”
“這事要是放在常人身上,恐怕會被氣炸吧?不知仙尊會不會宰了這丫頭。”
各種各樣的猜測,在人群中悉悉碎碎。
但只有蘇黎知道,古元不會對九天下手,他是九重天的太子,礙著圣帝的威嚴,也不會對他怎樣,他隔著遠遠的人群大聲的說著:“古元仙尊,本太子自知此事有不妥之處,但是你與九天姑娘并無情誼,神仙不比凡人,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現如今婚姻之事乃自己做主,望仙尊大人成全。”
空氣中異常的寧靜。
停在樹上的鳥也不敢輕舉妄動一下。
古元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蹲在地上的九天,雙手緊握,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把他的虎口處已經隔出了清白色。
右手拿著幻云鏡,轉身將血袍一揮,冷冷的說道:“既然九天姑娘不愿,本尊宣布婚約取消,此后不再有任何瓜葛。既然蘇黎太子對九天姑娘情有獨鐘,本尊做媒,祝你們百年好合。”
“婚期若定,本尊也要親嘗一杯喜酒。”
聲音冷漠,冰冷,一如既往。
蘇黎蹲下身,安慰著渾身顫抖的九天,扶著她站起身,向著大眾說道:“謝仙尊成全。”
九天抬起頭,看著一步一個血印離開的男人背影,似乎所有的落寞都落在了他的肩頭,為何每走一步都似乎有千斤重擔壓著一般。
他在前方走著,轉動幾圈玉扳指。
頃刻間蘇黎和九天身后的房屋轟然倒塌,化成一方灰燼,似乎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在場的眾人一陣唏噓,聚的也快,散的也快。
九天看著身后的突然消失的房屋,在記憶輪廓中,竟然出現了古元的臉。
她不知為何,眼淚已經流了兩行。
蘇黎將她摟在懷中,“沒事了,沒事了,九天姑娘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好。”
九天點了點頭,從蘇黎的懷抱中掙脫,眼巴巴的看著蘇黎,仔細的盯著他的臉,努力的回想著昨夜的事情。
可惜什么也回憶不起來,“蘇黎太子,你昨天什么都不記得了嗎?”
蘇黎也在仔細的回憶著,實在一點也記不起來了,他略顯失望的搖搖頭。
九天轉頭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廢墟,總覺的哪里不對,但始終什么也想不起來。
千年木槿林中,她獨自坐在小屋門前,雙手支腮,盯著始終只開不敗的木槿花林,現在既然和古元仙尊撇清關系了,這處林子應該她也住不了多長時間了。
只是古板豬這段日子一直在天洛峰中閉關養傷,從未提及過千年木槿林的事情,那天之后也沒人提她應該安置在何處。
九天也就一直在這里住著,自己的茅草屋也在古元的仙法中變成了一處仙家樓閣,如果古板豬將她攆出了木槿林,她一是連個落腳之處也沒有。
“唉!”想到這里九天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命運啊,為什么這般的捉弄自己。
蘇黎幾乎每天都會來木槿林一趟,對她也挺好的。
只是九天就是不知道為什么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她突然從石桌前拍桌而起,這段時間總是在想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忘記了一件大事。
蘇黎說他們也一直調查著那個男人的蹤跡。
可是動用了多方的力量,仍然是一無所獲。
妮兒?
妮兒?
線索一定在妮兒那里,只是怎樣才能撬開她的嘴呢,最近一段時間為了保胎,她連木槿林的門也不出。
九天在木槿林中走了大概有半個時辰,就看到她那處清幽的小院子。
這處院子被之前剛剛蓋起來的時候要整肅了很多,院子里原先有的一些雜草被清理的干凈,里面涼嗮著一些藥草。
九天慢慢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妮兒姑娘自從落住在這里之后,九天也鮮少來這里,想著她養胎,給她一個安靜的環境,不要輕易打擾比較好。
每天只是侍女進進出出給送飯菜,聽說還是一個特別不好伺候的主子。
動不動就發脾氣,侍女已經換了好幾撥了。
有一個疑問,也一直在九天的心中縈繞著,這名叫妮兒的姑娘,她是什么身份。
“滾,你們都滾,這些菜是用來喂豬的嗎?”
這不,又有兩個侍女哭哭啼啼的從她的房間中被趕了出來。
剛被趕出來的兩個侍女迎面就看到了九天。
九天現在可是天心峰中的名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前些時日為了和蘇黎太子在一起拒絕古元仙尊的事情,鬧的人盡皆知。
就連很多自畫像的小畫也被人人傳閱。
所以她的樣子已經刻畫在了天心峰每一個人心中。
兩個侍女看見她之后,不知用什么禮節。
如果她是九重天的太子妃了話,按照九重天的規矩就要行大禮。
如果是古元仙尊的夫人,天洛峰本身就不是一個特別注重禮節的地方,只需要輕輕作揖就好。
兩個擔驚受怕的侍女,面面相覷,站在原地不敢動了。
九天本身也不是一個多禮的人,她從凡間上來,對神仙的本身也不是太懂,再者她和蘇黎太子還沒完婚,所以看到這些侍女們的疑惑,她也非常的理解。
轉移話題道:“妮兒姑娘是又鬧著不吃飯了。”
“是。”兩個侍女本身也不想跟這個在天洛峰上鬧的沸沸揚揚的人物有太多的交集。
只是回答完,就匆匆的互相拉拽著離開了。
九天看著見自己就跟老鼠見到貓一樣的侍女,內心也是無奈的。
自從她和蘇大哥的身份被公開了之后,生活中任何變化都沒有,唯一變化最大的就是人人見了她避之而不及。
原來門庭羅雀的人,突然間就不見了身影,這幾日中也就山胖和若水來過一次。
九天慢慢的推開妮兒的房屋門。
之間妮兒坐在屋中正對著的圓桌旁,背對著自己。
聽見開門的聲音,頭也沒回的說道:“我都說了,不要拿一些阿貓阿狗的飯菜給我吃,你們怎么又來了。”
說話間轉過了身,眉心緊蹙,一副呼之欲怒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