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傷口是他泡藥浴的時候不小心弄到的,但是當時只是紅了一點點而已,可能有些破損,不像是中毒的癥狀,難道是慢性毒藥?”華神醫不解。
“他頭上也有個極其微小的傷口,可能是自己不小心扯傷了頭皮,你看看,傷口沒有問題,那有問題的可能是……藥或者是水。”陸綿綿停頓了片刻才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我終于明白你為什么要像驗尸一樣給他做檢查了。”華神醫恍然大悟,聽到蕭墨頃的友情提示,連忙改口,“像欣賞美男子。”
蕭墨頃的臉徹底黑了,他相信陸綿綿是以大夫的態度來做檢查的,而不是欣賞,瘦不拉幾,白慘慘的,有什么好欣賞。
“其實我挺想問一下他如何保養的,你看這皮膚,滑手的,還那么白,一白遮三丑,他還長得不丑,再大點擔得起一句‘陌上公子溫如玉’,你們說是不是?”陸綿綿揩了一撇,羨慕不已。
“不是。”華神醫和蕭墨頃異口同聲道。
華神醫怕她起了別的心思會影響診斷結果,連忙拉著她去檢查南無染用過的水和藥。
蕭墨頃臭著臉盯著南無染,左看右看,還是欣賞不來他的美,連華神醫都認同他的看法,一定是陸綿綿的眼光有問題。
正當陸綿綿和華神醫分析南無染所中毒素的時候外面官差和孫御醫已經將所有重癥病人聚集在一塊,其他癥狀較輕的則是可以可以呆在家里,但哪兒都不許去。
而青音則是溜出去容易,回來難,更不用說他扛著一具尸體。
幸好被他遇上前來送藥的杜仲,青音便把馬寡婦的尸體藏在藥材下面,趁著天色昏暗在官差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進了村。
朝廷有安排藥材下來,不過免費的藥材不要白不要,守村的官差再三確認他們是自愿進村救治村民之后便放行了。
杜仲進了村之后熟門熟路去華神醫家,利用同樣的借口順利進了屋。
“你怎么知道只要我說是送藥材給村民治病的他們就會放行?”杜仲不解,他原本想老老實實說自己是給陸綿綿他們送藥材,但被青音阻止了。
“你一不求名二不求利,他們肯定會懷疑你居心不良。”青音語重心長地拍了拍杜仲肩膀,把麻袋搬下來。
“對了,那是什么?”杜仲好奇地問。
“自己看。”青音不想說話了。
杜仲倒是想看,但被陸綿綿請出了房間。
且出于對死者的尊重,房間里就她一個人。
當他得知麻袋里的是具尸體,杜仲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好像還拍了拍麻袋說了句“挺沉的”,會不會惹上不干凈的東西?
想起陸綿綿說過的話,杜仲不由得懷疑她的膽子是如何練大的。
“在想什么?過來,那丫頭和我說了一半就不管了,你們兩個給我好好分析分析。”被拒門外的華神醫拉著杜仲和時岳繼續方才他和陸綿綿商量的方案。
因為懷疑飲用水有問題,杜仲貼心拿出陸綿綿研制的藥丸,一人分了一顆,就連南無染也沒拉下。
“好吃嗎?”杜仲殷勤地問。
“還好,有點甜,不像是一般的藥那么苦。”時岳最快吃完,他最討厭吃藥,最喜歡吃糖,至于這帶點甜味的藥,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有那么一點點喜歡。
“師傅做的肯定是好東西,三十兩一顆呢,不過你們一個是她師傅,一個是她師兄,她肯定不會收貴你們的,至于你們,應該也不差那點錢,五十兩,友情價。”杜仲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
“咳咳,這比驢糞蛋兒還小的藥居然要收我們五十兩一顆!”青音差點被嗆死,藥哪里甜了,嘴巴好苦啊,心里更苦。
“別激動,師傅說了只要吃一顆就能兩三天不用吃飯,像你們這么尊貴的身份,一頓飯至少得十兩八兩吧,五十兩,絕對物超所值,我沒賺你們的錢,真的。”杜仲可憐兮兮地眨了眨眼睛。
他豁出去了,一定要讓師傅看到他的潛力。
“五十兩還叫沒賺我們錢,蕭公子,你別攔著我,他們欺人太甚。”青音欲哭無淚。
“公帑。”蕭墨頃睨了青音一眼。
青音嚼了嚼,似有回甘,怒氣頓消。
杜仲抹了一額頭的冷汗,卑微地跟在華神醫身后。
“那丫頭說的?我們也要收錢?”華神醫咽了咽口水,終是忍不住問了句。
“師傅她沒說,你們一個是我師公,一個是我師叔,我收誰的錢也不會收你們的。”杜仲硬著頭皮說道。
“算你識相。”時岳冷哼一聲,捂緊了自己的錢袋子。
“怎么說話的,你師傅我像是缺那點錢的人嗎?”華神醫臉色稍霽。
“我缺。”時岳怏怏不樂,來下山村賺的錢還不夠一兩銀子。
“算我的。”華神醫大方地說道。
“算我的。”杜仲連忙表忠心。
時岳郁悶地看著他們爭著給錢,他也要賺很多很多錢,以后師傅想買什么想吃什么他就能搶著付錢了。
自從師傅認了陸綿綿做徒弟之后他的地位一降再降,早已岌岌可危,時岳暗自發誓要賺大錢,不能被陸綿綿和杜仲給比下去。
這一夜,下山村很安靜。
天亮之后孫御醫帶著人準備煎藥,這是他思索了一整晚之后定下來的醫治方案。
老實說他心里沒底,村民的病多多少少都透著古怪,他只能是抓典型來治,孫御醫看著爐火,心里七上八下的。
身后傳來一陣吵雜,孫御醫轉身一看,見官差押著一個婦人過來,他們身后跟著他最討厭的那個丫頭片子和華神醫,還有人比較臉生。
“怎么回事?”
“回稟孫御醫,我們發現她進茅廁很久,懷疑她出現腹瀉癥狀。”
“我便秘。”陸娘子漲紅了臉,閉上眼認命地嚎了一嗓子,事實是她藏了些可疑物品進茅廁,因此耽誤了些時間,沒想到一出來就被他們抓了起來。
“放開我娘,沒有瘟疫,我們找到治好他們的辦法了。”陸綿綿怒氣沖沖地瞪著官差,大聲喊道。
話音一落,引來的不是掌聲而是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