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兒和蔣山青的婚事是定下來了,只是還缺一個媒人,李老娘覺得媒人這塊很重要,便道,“這得找個德高望重的人才好啊。”
蔣山青早就想好了人選,立刻道,“祖母,我想好了,就請徐大儒如何?”
徐大儒是十分有名的大儒,就算是在京城也是數一數二的,且他還是蔣山青的恩師,的確再好不過。
李老娘與蔣氏均笑了,道,“可得跟徐大儒提前說好,看他那日可有空閑?”
蔣山青道,“明日我親自過去跟先生說。”
蔣氏立刻給他思量周全了,道,“成,就備幾樣點心,在那些家里做的土特產,還有你妹妹釀的人參酒帶上兩壇。你姑丈同你去不大好,讓書香陪你過去吧。”
蔣山青忙道,“我自己去就成了,姑姑,先生處不必這樣見外。還有,禮物我自己看著準備吧。”雖然他自小就在丈人家長大,但也不能請媒人都讓丈母娘給備禮吧。
蔣山青這要做女婿了,蔣氏的態度比以往親切的多,笑,“瞎客套什么,你要花銀子在外頭買些東西,非但費錢,也不如咱自家的實惠。”
“是啊,以后有的是用銀子的地方。”李老娘想的是,山青這孩子實在,咱得替他省錢呢。
蔣山青也就應了,又去隔間兒跟李梅兒說去了。
待一時,健哥兒小手里抓著倆糖炒栗子過來給祖母吃,李老娘接了,問,“乖孫,哪兒來的?”
健哥兒嘴里也含著一顆,含含糊糊,“姐……大姐姐……給的。”
李老娘一尋思就知道,悄與蔣氏道,“白給山青省錢了,看他,買來栗子,只給丫頭片子吃。”
蔣氏笑,“您老人家不是嫌吃多了老放屁嗎。”
“有人白給我買,排排氣也挺好。”李老娘已經剝了一個塞進了嘴里,把另一個遞給兒媳婦,道,“你嘗嘗,唉喲,這肯定是李家干果鋪子的糖炒栗子,他們家用的糖好,炒出來的栗子又甜又香又糯,不錯不錯。就是貴啊,比尋常的糖炒栗子貴一倍哪。唉喲,山青這孩子,可真不會過日子,現在就大手大腳的。”
一面絮叨著,李老娘使喚健哥兒,“再去要些來吃。”
健哥兒這年歲,就愛做些跑腿的事兒,立刻顛顛兒的去了,一會兒就顛顛兒的抱著紙包過來,李老娘贊,“不愧我家乖孫,真能干!”
健哥兒仰著小臉兒道,“姐姐說,說祖母拿果子換。”
李老娘又拿個糖炒栗子來吃,道,“美得她,還要跟她換,哼!來,給我家乖孫吃一個!”
說著就給健哥兒嘴里也塞了個剝好的栗子,健哥兒蹦蹦跳跳的跑了,過去跟他姐學話,斜愣著眼學得惟妙惟肖,“美得她,還要跟她換,哼!”
就是帶著股子奶聲奶氣,把李梅兒跟蔣山青笑翻了。
李老娘在自己屋嘀咕,“說啥呢,就這么傻樂。”
蔣氏在一旁笑的都快不行了,抱著一對龍鳳胎直抽抽,龍鳳胎快五個月,這會兒已經能靠著坐了,好奇地看看祖母又看看娘親,兩張差不多的小臉也是笑出了“咯咯咯”的聲音。
蔣山青第二日就去山上見了徐大儒,給徐大儒請了安,送上東西,徐大儒便笑,“來就來吧,還帶這些東西做甚,見外了。”
“不是見外,是我有事想拜托老師呢。”徐大儒笑瞇瞇的瞧著蔣山青,像是看著自家的子侄,眼中滿滿都是欣賞與喜愛,笑著問道,“你這會兒不在家中好好溫書,還巴巴地跑我這兒來,想來這事兒肯定不小。”
蔣山青笑,“是我跟表妹的親事,打算這個月定下來,我想著,請老師您做個媒人保山。”
徐大儒聞言先是一愣,而后便神情復雜地看著蔣山青,語氣中有些欣喜又有些感慨地道,“這可是大喜事,定得是哪天?”
“二十五日。”
徐大儒沒想到這般著急,又有些埋怨地說道,“你倒是藏的緊,先前怎的從來沒聽你提起過?”
蔣山青總不好意思說是自己著急,而且現在他中了解元,盯著他婚事的人也不少,不早些定下來,他也怕梅梅兒心里不踏實,便只是解釋道:“我讓四明道觀的四明道長幫我卜了吉日,他說今年九月二十五是近百年內最好的日子了,錯過可惜。我跟祖母姑丈商量后,實在不想錯過這吉日,就想著,提前定下。”
徐大儒身邊的老仆胡慶道,“這也是,咱們州府里光我知道的,那天成親定親的就好幾家呢。”
蔣山青笑,“到時胡叔您也可得去熱鬧熱鬧才好。”
胡慶笑,“就是不請我,我也得去。”
徐大儒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看著蔣山青又問道:“我知曉你姑姑姑丈家家境只是一般,你如今中了解元,將來前途定是無量,就這樣定下了表妹,你不覺得可惜?她們家恐怕將來沒法給你助力。”
蔣山青依舊是笑,“老師,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只看人,家世背景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我從未有任何攀高枝的念頭。”
徐大儒盯著蔣山青的臉看了一會兒,確認他說的都是真心話,才拈須笑道,“我果然沒看錯你,你那表妹我也曾遠遠見過一次,女娃娃生得好相貌,又有一手好廚藝,這樣的姑娘最是宜家宜室,你往后有福了。”
徐大儒琢磨了回蔣山青與李梅兒的親事,再次感慨了一句,“這親結的好啊。”
蔣山青也很高興,笑,“老師,到時您一家子都過來熱鬧熱鬧。”
“自然,謝媒酒是少不了一杯的。”徐大儒笑,見蔣山青今日還帶了酒過來,便讓胡慶拿下去燙上,準備一會兒同愛徒好好喝上幾杯。
“老師,這酒是我家梅兒妹妹親手釀的,放了十幾味藥材,最是滋補不過,您平日里每次喝一小杯就好,不然補的太過了也不好。”蔣山青一邊顯擺李梅兒的手藝,一邊與老師提醒道。
徐大儒沒好氣白他一眼,“你老師我是那貪杯的人嗎,這酒我要是喝的好,你以后時常給我送來,就當你孝敬我了。”
蔣山青自是笑嘻嘻地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