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連譚拓寺內的方丈圓慧大師也過來了,許是因為聽說又死了人,圓慧大師臉上的表情十分悲苦,看到被人從屋內抬出來的尸體,更是雙手合十,念了好幾聲佛號。
圓慧大師與他身后幾位弟子給綠袖念了幾句往生咒,便走到了李梅兒幾人面前。
他看到李梅兒懷中昏迷的孫小五,
皺眉關心問道:“李施主,孫施主無礙吧?”
李梅兒搖搖頭,感激地看了圓慧方丈一眼,回道:“多謝大師關心,她只是因為自己丫鬟身死,太過悲傷這才暈倒的,沒什么大礙。”
圓慧方丈這才放下心來,他可是知道孫小五的身份的,要是這位在他寺里出了什么事,那他可是也承擔不起。
因為還要去處理別的事情,圓慧方丈也并沒同李梅兒多說,又是寬慰了幾句便離開了。
而他身后的一個年輕和尚卻是在離開之前多看了李梅兒和蔣山青幾眼。
不過彼時兩人的注意力都在孫小五身上,并沒有注意到這和尚,若是她們仔細看了,定能認出這和尚就是當初幫蔣山青卜算吉日的那個釋通和尚,也是看出蔣山青有紫薇命數的那個和尚。
圓慧方丈離開之后,蔣氏幾人才走了過來,她們幾個臉上也都帶了驚魂未定的神色。
李老娘看了看暈倒的孫小五,又看了眼不遠處已經被人抬走的尸體,念了好幾句“阿彌陀佛”,后怕地嘟囔道:“咱們幾人離開的時候人還好好的呢,怎么才這么會兒人就沒了。”
李梅兒聽李老娘這話,忽然想到了什么,抬頭看著她問道:“祖母,我記得夫人不是留了一個婆子照看綠袖的呢,那婆子現在人呢?”
李老娘愣了一下,
看向一旁的蔣氏問道:“你知道不?我記得咱們走的時候那婆子好像還在呢?”
蔣氏也緊皺著眉頭,
點頭回道:“是在的,當時她還送了我們出來呢。”
“哎呀!那婆子不會也……”李老娘臉色變了變,語氣有些發抖。
“我這就讓人在寺里找找,不管是死是活,人應該還在寺里。”蔣山青開口道。他說完,也不必吩咐,有幾人便立即去寺內尋找起來。
李梅兒長長嘆口氣,覺得那婆子恐怕也兇多吉少,只是這殺手的動作也未免太快了些,山路不過就通了一刻多鐘,他們就已經帶走了陸知微,又殺死了綠袖,怎么想,怎么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但若是帶走陸知微和殺死綠袖的是兩撥人,那就有可能了。
難道……這寺里還藏著宋家的內應,只是藏得比較深,她們一直不知道。
李梅兒細思極恐,
瞬間倒抽了一口冷氣,若真是這樣,
那就太可怕了,
這寺里還有那么多和尚,她根本不知哪一個才是殺手,就算被摸到了身邊都不知道。
李梅兒冷汗都出來了,臉色也是白得嚇人。她想起了被自己派去后山的萱草,如今綠袖遇害,不知道她和包子有沒有事。
李梅兒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安慰自己萱草她們應該沒事,畢竟萱草跟綠袖不一樣,她為人向來機敏,且又有武功在身,就算真的有人想對她們不利,她應該也能躲過去。
“山青哥哥,你趕緊帶人去把萱草和包子接回來,她們應該還在后山禪院。”李梅兒焦急地與蔣山青說道。
蔣山青什么也沒問,便點頭答應了。
他帶著剩下的人,飛快往后山去了。
而周沐易和他帶來的那些人,則繼續留在這里保護李梅兒幾人。
李梅兒與蔣氏幾人,抱著孫小五到了另一間安全的廂房等著。
等待的時間總是煎熬的,李梅兒沒等回蔣山青,想等來了孫耀先。
孫耀先已經知道孫小五身邊的丫鬟都死了的事情,看到仍在昏迷著的女兒,眼中滿是心疼。
“李姑娘,今日多謝你,待事情解決了,我定會再登門道謝。”孫耀先終歸還是比較理智的,也沒有對女兒的事傷感太久,而是先對李梅兒道謝。
“孫伯父,您太客氣了,小五是我的好友,我幫她是應該的,你不用特意謝我。”李梅兒勉強撐起一抹笑,說道。
“你救了小五的命,我們自然是要重謝的,現在我要送她們母女回府,便不多言了。”孫耀先親自抱起床上的孫小五,與李梅兒微一駭首,便離開了廂房。
李梅兒將她們親自送出了廂房,看著父女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她輕嘆了口氣,希望這一次的事情,不會在小五心里留下太深的陰影吧。
李梅兒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正準備回廂房呢,就看到不遠處蔣山青一行人正往這邊來。
她看到蔣山青身邊那抹藍色的身影,眼中頓時一亮,提著裙子就往那里跑了過去。
“萱草,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李梅兒一把抓住萱草的手,差點喜極而泣。她方才真的很害怕,害怕萱草幾人也跟綠袖一樣的結果。
萱草十分感動地看著李梅兒,笑開口道:“小姐,我們沒事,包子也沒事,還有菊蕊,奴婢也將她給你帶回來了。”
李梅兒現在已經不關心菊蕊什么了,她只是抓著萱草的手,語速飛快道:“先別說這些了,我們趕緊下山,這譚拓寺真是不能繼續待了。”
眾人自然都十分贊同,不僅僅是李梅兒,在場的所有人都對這寺廟有陰影了。
李梅兒回去叫了蔣氏幾人,眾人一刻也沒有耽擱,立即下了山。
等一行人到了山下,天空都隱隱有些發暗了。
李梅兒一行女眷坐上來時的馬車,蔣山青和周沐易一行人是騎馬來的,便也都跟在馬車周圍。
上了馬車,李梅兒緊繃的神經才算是完全松懈了下來,臉色也好看了許多。
蔣氏看女兒這模樣,著實有些心疼,拿了些一早就放在車上的點心,又給她倒了杯茶,柔聲說道:“你先吃點點心墊墊,我估摸著船兒應該準備了飯菜,到家就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