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燼宵談完事出去,屠璋璋仍在攬月閣外的門口蹲著。
“怎么,還不死心?”
屠璋璋搖頭,給他跪了下來,“我想為殿下做事,求殿下應允!”
“愛莫能助。”
李燼霄轉身即走,這方面他不會濫發善心。
他身邊的人必須知根知底,來路清晰。
屠璋璋緊追不舍,“我只想拿點工錢,好交上兩個月后的科舉費用。”
“科舉還要交錢?”李燼霄問。
屠璋璋哀涼道:“十兩銀子,交了才能入考場……這對于我們來說是要命的錢啊。”
李燼宵微微沉思過后,道:“今年科舉這筆費用我包了,你們只管去,不用給錢。”
他的視線從跪地的書生上挪開,停滯在街上前方的兩個人身上。
稀稀兩兩的人流中,那兩道人影是多么顯眼。
他看到李云臨抱著席和被子,笑著躲閃,而天歌一個勁的要從他手里搶東西。
這番打鬧的情形……
仿佛回到了當初的國子監中,他們時不時會這樣玩鬧一番,天天硬塞別人一嘴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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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臨遙遙的看到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來。
楚天歌伸手抱住了包著被子的大紅包袱,卻怎么也掰不開他的手,沒法把剩下的東西也奪過來。
李云臨輕聲說道:“你想知道我要怎么樣才能離開你嗎?”
“嗯?”楚天歌意外的瞇了下眼。
李云臨低頭,靠近了她唇邊,留有半指的距離。他清楚得很,從李燼宵那個角度看過來,兩人就像是在親吻一般。
“不可能,永遠也不可能。”
楚天歌心中咯了一下,猛地推開他,“瘋子。”
她欲繞過李云臨去買別的東西,李云臨卻示意她往后看。
楚天歌側過身,眸光凝滯了下,臉色突然有了活色,把懷中的大坨東西塞回了李云臨懷中后,就幾步歡快的向李燼宵跑了過去。
李云臨以為她至少會有點尷尬,居然就這么的……
他開始懊悔自己剛剛怎么不拉著人走掉,居然還這么自討苦吃。
楚天歌跑到李燼宵面前,四目相對卻突然不知該說什么。
李燼宵干巴巴的開口:“你……這兩天跟他在一起?”
太子兩天不上早朝,這個事早已議論紛紛,他雖也猜測兩人在一塊兒,多少又覺得不太可能。
可事實就是這樣,他們在一起買鋪蓋,還當街親吻。
楚天歌點頭,又搖頭。
是在一塊兒,又不是他想象中的在一起。
“這個事有點復雜先不提了。我有個事……”
她撫上了小腹,想說她確定了一件事,話未說出口臉先紅了一片。
“什么?”
“我……我發現你說的話應該是真的……”
楚天歌說話聲越來越小,以至于最后那幾個聲低到幾乎讓人聽不到。
而還跪在地上被忽略的屠璋璋,沉浸在震撼這種,低著頭憋了半天終于把話憋了出來。
“五殿下竟愿為所有考生承擔科舉費用,草民謝過殿下!”
往年千余考生,每人十兩,總共就是一萬余兩。
多少人因這筆費用而被拒于考場之外,這十兩若有人承擔,估計考生就不止是千余人而已了。
如此大聲引來不少人側目,李燼宵尷尬道:“起來吧,別嚷嚷了。”
楚天歌一看,“屠璋璋?”
屠璋璋起身,鼻青臉腫的面容上意外的愣了下,“是你?”
“你們認識?”李燼宵也有些意外。
“認識呀,”屠璋璋指了指剛剛走到楚天歌身邊,一臉沮喪的李云臨,“這小兩口住在……我住的地方,五殿下也認識他們?”
李云臨聽到“小兩口”這個詞匯,格外舒爽,一臉的不悅煙消云散。
楚天歌擰了下眉頭,“什么小兩口,不是,你不要亂說。”
“你們怎么不是?都住一屋了,兄妹也不能這樣吧?都要殉情了,還不是小兩口呢!”屠璋璋道。
楚天歌瞪大了眼睛,沖忍不住笑出聲的李云臨恨恨的瞪了一眼。
直到李云臨收斂了表情,她再轉過來對李燼宵道:“真不是這樣,我這兩天煩透了。”
李燼宵毫不猶豫的說:“我信。”
畢竟她從不否認跟李云臨的事,可這回卻是在解釋。
“咱兩吃個飯吧,我有事跟你商量。”
“好。”
就這樣把另外兩人當成了空氣。
李云臨一陣心煩意亂,把東西都塞給了屠璋璋,“拿著,這是她買給你們的。帶回去。”
他自己則上前拉住了天歌的手腕。
“我們的事還沒有解決,你跟他有什么好談的。”
楚天歌看了眼被拉住的手腕,他特地用了那只還纏著繃帶的手。
她快氣瘋了,“不是沒有解決,是你不肯解決。那我換個說法吧,你已經娶妻娶妾了,還有了孩子,能不能別那么自私,妨礙我去過正常的日子?”
李云臨自知理虧,卻不肯放手,“你去過正常日子,那我呢,你不管我死活了嗎?”
他張口就是要死要活的。
楚天歌險些吐出血來,這又是料準了她沒法放任他尋死,逼著她不能離開。
她一根根掰開了腕上的手,強硬的說:“難受是不是?我曾經受的痛,不比你現在少一分。為什么你就承受不了?”
李云臨心中悔得肝腸寸斷。是啊,她就是這樣過來的,她受的痛或許更多,可換到他身上,他受不了。
他沒法眼睜睜的看她去跟李燼宵談孩子的事,顯而易見,下一步就是婚事了。
這是她想要的,有夫,有子,正常的生活。
可他怎么能看她鳳冠霞帔,嫁給了別的男子?從此與別人并肩而立,他卻不得不去喝這一杯喜酒。
多少人都知道楚天歌是他未過門的媳婦,卻要變成弟妹,他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李云臨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五弟,送你的禮物沒有好好查收?”
李燼宵反應極快的明白他說的是當街那封血書,笑道:“你別妄想憑趙世焱拿捏住我,于我母后而言,只有我的性命和前程是最重要的。當然,你沒有母親,你是不會明白的。”
李云臨臉色一僵。
他母親早亡,不會明白何為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撫我畜我,顧我復我。更不會明白,何為慈母之憂,掛腸懸膽。
楚天歌愣了愣,看向李燼宵的目光復雜了些。
“你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