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念往灶膛里添了些柴,洗干凈手,掩上廚房門去后面。
后面那家被人征用了,里面住著一個大佬,《九薇》的男配之一,港商涼以謙。
他來村子里是為了尋找被拐賣多年的外甥,書中的男主。
涼以謙不但有錢,他還有病,在沈初念眼里那就是過年快要出欄的大肥豬,她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
“啊——”一聲尖叫伴隨著重物落地的聲音,滾到了沈初念腳邊。
沈初念還沒看清那是個什么東西,一個高大挺拔,五官深邃,神色冷峻卻眼神癲狂的年輕男人沖出來掐她的脖子。
這就是涼以謙啊,帥得很具體,可惜病得太嚴重!
涼以謙目光一閃,雙手掐住沈初念脖子那剎那閉上眼睛沉沉睡去,手垂了下去,整個人往地上倒。
沈初念摟住他的腰,整個人都不好了,狗東西好重。
她的小體格扛不住撲通摔在地上,涼以謙壓在她身上把她的靈魂快壓出來了。
金助理,就是滾到沈初念腳邊的不明物體腦子里轟的一下,前面那家的小媳婦居然跟老板摔一起了老板又要犯病,這窮鄉僻壤的連個像樣點的醫生都沒有……
沈初念抬腳踹在躺在旁邊眼神發直的金助理身上,“還看什么看,趕緊把你老板搬開!”
噢,對對對,金助理連忙爬起來把涼以謙抱起來,扶進屋里安頓好赫然發現涼以謙沒事兒,怎么肥事?
他走出去發現沈初念還躺在地上,“你,你沒事兒吧?”
“老娘全身上下都寫滿了老娘快被男人壓死了,你覺得有沒有事兒?”
金助理嘴角一抽,低眉順眼的小媳婦思想還挺開放,“地上都是水,你怎么不起來?”
老娘要起得來怎么會不起來?沈初念丟給金助理一個大大的白眼。
“呆子,扶我起來!”沈初念都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咋混到涼以謙身邊的,一點兒眼力勁兒都沒有。
其實這真不怪他!
內地民風保守,他哪敢上手扶人家小媳婦,金助理一把把沈初念薅起來。
沈初念頭暈目眩,跌跌撞撞。
金助理手足無措的解釋,“我,我沒想到你這么輕。”
所以,怪她咯?
沈初念懶得跟個呆子計較,她身上都濕透了,得趕緊算完賬回去換衣服。
現在雖然是夏天,穿著濕衣服也容易感冒,畢竟沈大妹這身體實在太糟糕了。
她跟著金助理進門后一屁股坐在涼椅上,沈初念指指涼以謙房間緊閉的房門,“剛才我給你老板治病了。”
“我正想問你你是咋做到的?”金助理覺得這是個奇跡,他跟著老板七年,老板每次發病都是一次特大災難,他就是災難最大受益者。
今天剛開始就結束了,簡直跟做夢一樣。
而且她碰過老板,老板居然沒事兒!!!
這太玄幻了!!!
沈初念朝金助理伸手,年輕人知道越多死得越快,“診療費,五百塊,人民的幣。”
“哎,好!”金助理顛顛兒的翻出錢包,數了五百遞給沈初念。
沈初念彈了幾下確定是真的,收起票子扶著墻離開。
為了掙錢,她付出的代價太大了,“讓你老板少吃點,回頭把媳婦壓死了可沒地方哭去!”
沈初念突然想起涼以謙孤獨終老身后的財產全留給了他外甥,好吧是她杞人憂天了。
“先生吃得很少!”金助理想控制抽搐的嘴角,沒控制住。
她忽略這茬了,涼以謙不但有躁郁癥,還有厭食癥,長期失眠,他能活到27歲是個奇跡。
可惜那么肥的一頭豬,只能薅這一把。
她的資產累積到五百二十塊錢,十幾張玉米餅,勉強能應付眼前的困頓。
解除和尤大偉的婚約她就回楊樹灣救沈大妹外婆,這是沈大妹的義務,她得接盤。
沈初念回到尤家,先去換了一身衣服,才回灶屋揭開鍋蓋拿起一根筷子往鍋里笨鵝身上戳了一下,戳不動!
她又架柴燉了一個小時,聽到鍋里水干了,她揭開鍋蓋往里面添了兩瓢水,胡亂把鵝毛拔掉,撒上一小把鹽,蓋上鍋蓋大火收汁。
然后撤掉火,操起一個補了十幾個眼的搪瓷盆子把鵝舀起來,端到堂屋的桌子上,就聽到了腳步聲。
“哎呀,好香啊!”一個七八歲大小的男娃鉆進來,看到桌上擺著一只大鵝,使出吃奶的勁兒撕下一個腋桿塞嘴里啃。
靠在涼椅上的沈初念掃了他一眼,目光掠過腋桿上乍起的鵝毛假裝沒看見。
這孩子今年八歲,尤大偉才二十,肯定不是親生的,天曉得從哪抱來的。
尤大偉樂意喜當爹,沈大妹愿意喜當媽。
她,沈初念不愿意!!!
尤家全員惡人,沒一個正常的。
她離開的事情得著落在腦子還算清楚的尤老大身上。
說曹操曹操到,尤老大走進來看到桌上的鵝和啃腋桿啃得滿嘴流油的剛娃子,“這鵝哪來的。”
雖然沒有主語,沈初念也知道他在問自己,她當沒聽到,閉上眼睛養神,準備應付接下來的大戰。
尤老大覺得沈初念哪里有點不一樣了,但他暫時顧不上,他被大鵝讒得流口水,走到桌邊伸手撕下一條腿美滋滋吃起來。
其他人聞著香味兒進來把大鵝分來吃了,防備的目光一直溜著躺在椅子上的沈初念。
別說她現在吃不了肉,就是能吃也不吃成精的老鵝,沈初念恨慚愧,這不是一個吃貨的修養。
尤家人大快朵頤,搞不動的鵝肉,用菜刀切下來全塞進了嘴里,一根鵝毛都沒剩下。
雖然這鵝又老又柴,還沒啥調料,但香啊!
吃飽的感覺巴適得很,尤家個個隨意歪在堂屋里。
尤老大沒看到尤老太婆,對自己婆娘努努嘴,“你去看看媽。”
尤老大婆娘爬起來去尤老太婆房間沒看到人,回去往涼席上一坐,“媽不在屋里,估計去村子里跟人擺龍門陣了吧。”
“今天老幺上坡,媽心里難過著呢,咋可能去擺龍門陣。”
尤老大連忙招呼一家子去找人,很快在尤大偉房間里找到了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尤老太婆,七手八腳的把她扶起來送回房間。
尤老大領著兩個兄弟去堂屋找沈初念興師問罪。
“媽啷個會睡在地腳?”
“媽身上的傷是不是你打的?”
“你居然敢打我媽,看我捶不死你!”
尤老大攔住沖動的尤老三,沈大妹身體還沒好再打很可能把人打死就沒人給他們當牛做馬了。
沈初念掀開眼皮淡淡說道,“老太婆可能覺得地腳涼快好睡瞌睡,她身上的傷是她自己搞出來的!”
尤老大冰冷的視線打量了沈初念半天,心里有種不祥的預感,“老三,你去看看家里的大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