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貝勒好笑,“這便氣上了?新人進府前,爺還是會寵著你,便是新人進了府,你仍是爺最喜歡的。但你要清楚,爺不僅給你寵愛,還會給你阿哥,有個性情穩重的阿哥,爺才能放心。”
那你還不如不放心呢。
武靜蕊心里吐槽,面上卻不顯,“有弘昀與弘時便夠了,孩子小,難免活潑些,爺何必在意?”
再說,她都四年沒動靜了,哪是說有就有的?說不定不會再有了。
有這三個孩子,她已經很滿足了,不需要更多。
至于四貝勒所言,新人進府后的事,她豈會真放在心上?
真當她傻了?
鈕祜祿氏是厲害,但她也不是吃素的。
武靜蕊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下巴,輕言細語,一字一頓,“爺確定,孩子比妾身更好嗎?有妾身還不夠嗎?”
四貝勒險些嗆住。
這女人,跟誰吃醋呢?
但他著實被她這番動作和語氣給迷住了,一時不舍得松手。
武靜蕊就勢整個人坐在他腿上,摟著他的脖子,直勾勾盯著他。
這架勢,像是良家婦女調戲冷面男。
氣氛頓時更曖昧了。
四貝勒險些招架不住,也不愿故作矜持。
正要收拾她,結果武靜蕊不樂意了,一動不動,瞇著眼,道:“貝勒爺若是喜歡上了別人,跟別人生孩子了,這樣的待遇可不會有了。”
四貝勒挑了下眉,有些新奇,有些玩味。
武靜蕊拿食指勾勒他的眉骨,鼻子,唇,聲音又柔又媚,話的內容卻無情,“要么,妾身什么也不要,貝勒爺愛和誰和誰,就當過去那些情分都不在了。要么,貝勒爺別再說這些讓人傷心的話,真的……挺過分的。”
四貝勒眸光一暗,一把抓住她的手,嗓音沉了些,“膽子大了,嗯?敢跟爺這樣說話。”
武靜蕊嘻笑著湊過去,彼此近到呼吸可聞,“爺都找別人了,難不成妾身還要哭著求您嗎?爺說過的話就要做數,做不了數,就別怪妾身不懂事了,妾身的忘性也很大的,指不定何時就把您給忘了。”
周身空氣驟然冷了下來。
武靜蕊不為所動,撩撥得他再無法保持冷靜,烈火燎原,一觸即發。
關鍵時刻,武靜蕊抽身,“該用膳了,哦,對了,爺既然想要子嗣,今晚便去別處吧,總不好次次惹得娘娘生氣。”
四貝勒冷了臉,卻無法發作。
但他豈會由著她抽身離去?故而并不打算離開。
用了膳,四貝勒不等她開口攆人,直接抱她進了屋,“拿出你方才的架勢,爺高興了,便會放過你,否則……”
話未說完,警告和威脅的意味十足。
武靜蕊笑了下,沒拒絕,順著他,比往日多了十倍的耐心和心思。
四貝勒從未想過她還會如此,如此令他著迷,又萬分惱火。
翌日。
四貝勒生平第一次誤了時辰,只得讓人進宮說他病了,請了一日的假。
結果不到半日,皇帝派了太醫來。
直郡王、太子與誠郡王也分別派了親信來關心,甚至帶了各類補品,囑他好生歇息。
在此之前,繼福晉薩克達氏與后院眾位小妾都在前院,打算奉上自己的關心,也打探一下貝勒爺究竟如何了。
無奈四貝勒避而不見,令她們回去。
這更加重了后院眾人的懷疑。
昨兒個貝勒爺歇在武氏房中,不僅待到了辰時,還病了,誰能不多心?
薩克達氏陰沉著臉。
李氏和烏雅氏咬碎了牙。
宋氏沉默無言。
只有武靜蕊漫不經心,毫不緊張。
薩克達氏氣不打一處來,開口便是質問,“武氏,你做了什么?!”
武靜蕊一臉無辜和不解,“妾身不懂,福晉這是何意?”
在此站著已經很累了,她老腰都要斷了,人也要困死了,還要忍著面對這些人的眼神威逼,刀光劍影。
四貝勒自個做的。
怪她咯?
她求了多少次?四貝勒聽了嗎?
她有什么辦法?
薩克達氏絲毫不買賬,“你自己做的,自己清楚,過去本福晉忍著你,但如今你實在太過分了,自個去領罰。”
武靜蕊扶額,“妾身做什么了?福晉口口聲聲要罰妾身,可問了貝勒爺?”
薩克達氏臉色更沉,壓抑著怒火,“此事無需貝勒爺發話,你狐媚貝勒爺,以致貝勒爺病倒,還鬧到了宮里,已是大罪。本福晉不罰你,娘娘也不會饒了你,你以為貝勒爺護得住你?
你若知錯,便自個坦誠一些,念在你是三個孩子的生母,本福晉姑且對你從輕發落,給你和阿哥們留些面子。”
嘖,說的真好聽。
不就是要罰她?等鬧大了,罪也就定了。
武靜蕊絲毫不上當,“妾身不懂妾身犯了何罪,貝勒爺都沒說妾身有錯,福晉倒是巴巴地定我的罪,是嫉恨我不成?嘖嘖,福晉如此善妒狹隘可不行。”
薩克達氏一指她,鐵青了臉,“武氏,你休要信口雌黃!”
武靜蕊翻了個白眼,“福晉有什么話,不如等貝勒爺示下,若貝勒爺認為妾身有錯,妾身自當領罰,絕無二話。”
但她實在是累了,著實沒力氣嗆人,好想找個地兒歇歇。
俗話說,瞌睡有人遞枕頭。
蘇荃從屋里出來,朝薩克達氏與其他人一一躬身,“稟福晉,各位主子,貝勒爺請側福晉進去侍疾,其余人等都回去。”
薩克達氏一雙眼睛頓時迸出了刀子。
李氏恨恨地看了武靜蕊一眼,毫不猶豫走了。
宋氏磨蹭了會兒,也走了。
薩克達氏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眼瞧著武氏施施然進了書房,氣得胸口一陣陣地疼。
“好個武氏,好個狐媚子!”
進了屋的武靜蕊才不理薩克達氏的氣急敗壞,眼瞧著四貝勒站在書案后寫著字,精神奕奕,絲毫沒有生病的樣子。
也是,侍疾不過是幌子。
武靜蕊嫣然一笑,“貝勒爺何苦裝病?福晉和其他姐妹都要擔心壞了。”
四貝勒寒著臉,不出聲。
若非丟不起這人,他何必叫她進來?分明是提醒自己昨夜的荒唐事。
但若任由她在外頭,還不知薩克達氏會如何對付她。
事情只會越鬧越大,丟了他四貝勒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