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祜祿氏與耿氏一向“姐妹情深”,此次打起來屬實讓人意外。
不難猜出是為什么。
耿氏伺候四爺盡心,得了賞賜,甚至有可能得了四爺的青睞,鈕祜祿氏嫉妒了唄。
果然是塑料花姐妹,一點點小事就撕破了臉。
武靜蕊摸了摸下巴,吩咐冬云送些藥給耿氏,回來后說耿氏很是感激。
打壓一個人,自然要捧另一個人,如此才能將那人孤立開來。
一個人的力量總會小些。
而耿氏比鈕祜祿氏要討喜多了,武靜蕊不介意幫一下耿氏。
當下各處的人都知曉了側福晉對耿格格青眼有加,還送去了傷藥,要知道,側福晉可不是那善心的人,會對一介格格關心備至。
耿格格既然得了側福晉的庇護,那他們就要好好想想了,不能怠慢了耿格格。
指不定耿格格將來真有些福氣呢。
在那些人看來,側福晉的態度比福晉的態度要重要多了,福晉不能得罪,側福晉更要討好。
只因側福晉背后站著雍親王,側福晉一句話,就決定了他們的榮辱,伺候好了,好處多多。
但福晉畢竟還是福晉。
兩頭都討好了不容易,做到不偏不倚更是遞把柄的,如何把握好分寸,是個技術活兒。
膳房和針線房等處的人暗地里不約而同地給了耿格格那里一些方便。
按說鈕祜祿格格與耿格格一同進府,鈕祜祿格格那兒的待遇一向好些,此后耿格格那邊的待遇慢慢越過了鈕祜祿格格。
尤其是鈕祜祿格格明顯得罪了側福晉,還不受主子喜愛,這漸漸就變得無人問津了。
此是后話。
此時此刻,武靜蕊關心上了一個格格,別人的心思暫且不論,四福晉那邊就想了許多。
薩克達氏猜測武氏是打算拉攏耿氏了。
雖然她不明白武氏為何選中了耿氏,但想到鈕祜祿氏一向張揚,招了武氏的厭,就不難理解了。
薩克達氏認為武氏一是要拉攏新人,以此固寵,二是要打壓鈕祜祿氏。
那她就偏要捧一捧那鈕祜祿氏。
至于耿氏,明顯太過老實了,毫無爭取的心思,更不是會討王爺喜歡的。
鈕祜祿氏不光會爭取,更重要的是對武氏有恨,是個不錯的選擇。
薩克達氏明面上罰了鈕祜祿氏,背地里卻差人安慰她,會給她機會。
鈕祜祿氏這才安下心來。
雍親王回來,聽說了此事,只皺了皺眉,不置一詞。
到武靜蕊房里,武靜蕊又玩笑般說了此事,雍親王才恩賜般關心了一下,“如何了?”
武靜蕊道:“臉上受了些傷,沒什么大礙,倒是魏氏,此次傷的不輕呢,鈕祜祿氏太狠了。”
如此張牙舞爪,心思狠毒,雍親王亦生了不喜,只是未露出來。
“叫大夫來瞧一瞧便是,無需關心這些。”
武靜蕊抱怨,“都是爺的女人,您也太狠心了吧。”
雍親王忍俊不禁,“爺何曾狠心了?關心你一人便已足夠。”
武靜蕊高興了起來,又道:“傷了臉,怕是魏氏此刻很難受,福晉竟還罰她跪了一下午,也不知福晉如何想的,鈕祜祿氏打人,怎的還成了無辜人的錯?”
雍親王剛聽說,皺了皺眉,“當真?”
他哪有功夫關心這些?底下人也不會說一個侍妾受了罰的事。
自然,他也不會放在心上,只是難免對這種事有些不喜。
武靜蕊點點頭,“自然是真。”似乎覺得說多了,她立即轉了話題,“哎,在府里悶的久了,一件件都讓人煩心,不知何時才能出去走走。”
雍親王舒展了眉頭,“你想出去,爺得空陪你出去走走。”
“真的?”武靜蕊很高興。
“爺何曾騙你?”
“就知道爺最好了。”武靜蕊在他臉上啵了一下,雍親王嚴肅的臉頓時有些不自在。
剛入五月,天氣已經有些熱了,但牡丹和芍藥等開的正好,花團錦簇的。
今年春,四福晉不曾領眾人去踏青,武靜蕊頗覺遺憾,眼下能出去走走,自是高興。
不巧的是,到了那日,八貝勒也攜了八福晉出門,兩府里挨著,恰好碰到一處。
雍親王臉上嗖嗖地冒著寒氣,明顯不大喜歡瞧見這個八弟。
八貝勒一向溫文爾雅,先打招呼,“好巧,四哥也出去散心?”
一位親王,一位貝勒,分別騎在各自的馬上,一個冷冽,一個溫柔。
二人身后各有一輛馬車。
不必想,八貝勒身后那輛馬車里必定是八福晉。
果然,八福晉聞聲掀開馬車簾子,探出半個身子,大方地行了個萬福,“給四伯請安。”
武靜蕊未出去,她不喜歡面對八福晉刀子似的目光。
即便身處馬車里,她已然猜到了對方會有的臉色。
雍親王今日休沐,這才帶著側福晉出來,沒想到八貝勒也有此心思。
不是說近來這夫妻倆感情不合嗎?
武靜蕊透過車窗的縫隙瞧見八福晉看向八貝勒時難得溫柔歡喜的目光,暗自納罕,原來母老虎也有如此女人的一面。
“不巧,八弟好閑情逸致。”雍親王沒理八福晉,冷聲嗆了八貝勒一句。
八貝勒不以為杵,依舊笑的如沐春風,掃了眼馬車,道:“四哥這是帶四嫂出來?何不讓四嫂出來見見。”
武靜蕊突然覺得這位八貝勒真的好假,明知故問,雖然她未曾露面,但這樣的情景,一想便知不會是薩克達氏。
“不必。”雍親王并未解釋,同時毫不客氣地拒絕了八貝勒的要求。
八福晉冷不丁道:“爺糊涂了,這哪里是四嫂?分明是別的見不得人的,若是四嫂,定然不會不出來見見的。”
語氣難掩諷刺。
八貝勒立即沉臉訓斥,“怎能如此對四哥府上的人不敬?還不快道歉。”
八福晉撅了撅嘴,“實話而已,誰不知四叔寵愛那位武側福晉,若是四嫂,四叔哪里會有這樣的心思?”
雖是實話,卻也太難聽,太得罪人了。
八貝勒似是惱了,又不好再訓斥,只好向雍親王致歉,“還請四哥莫要計較,都是弟弟的錯,您怪我好了。”
雍親王冷臉,“不必,八弟今后還是好好管管貴府的福晉,莫要再禍從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