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這么久,還是忍到了這個地步,皇上當真對本宮不曾有半分憐憫。”
薩克達氏眼眶微紅,眼神屈辱,“皇貴妃?呵,武氏配嗎?”
她一把拂掉宮女捧來的藥,一聲脆響,
落得一地殘渣。
皇后強撐著道:“給本宮梳洗,本宮要見皇上。”
宮女們收拾的收拾,去請皇上的請皇上,剩下的伺候皇后梳洗。
雍正來時,皇后已梳妝好,恢復了往日的雍容。
但jing神可瞧得出仍有些差。
“臣妾參見皇上。”皇后扶著宮女的手,慢慢屈膝。
雍正坐下,
皺眉,
“皇后病著,
何必起身?”
皇后在錦杌上落座,勉強一笑,“臣妾這身子不爭氣,皇上恕罪,但臣妾有話。”
雍正眼神漠然,“何事?”
皇后拿帕子捂住嘴,咳了幾聲,道:“臣妾這病不尋常,臣妾有所猜測,皇上可是想為貴妃騰地兒?臣妾礙了您的眼嗎?”
她不是傻的,怎會這會兒病了?先前好好的,沒有一點征兆。
自己病沒多久,皇上就下旨封皇貴妃。
想到皇上的決心,不禁有些心寒,又很不甘心。
“皇后!你可知你在說什么?”雍正怒斥。
皇后不懼,眼神愈發明亮,
卻是憤怒,“臣妾何錯之有?臣妾還沒死,
皇上就迫不及待要讓臣妾讓位子,對臣妾可公平?這么多年,臣妾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皇上何以如此狠心?”
雍正瞧著她激動的表情,聽著那質問的話語,臉色冷峻,“皇后錯了,你仍是朕的皇后,過去你的所作所為,朕既往不咎,你指使你的阿瑪針對貴妃,朕也可饒了你。只要你往后安分守己,朕會念在往日的情分,讓你繼續做朕的皇后,不會動搖你的地位。”
皇后臉色一變,攥緊了手,忽地苦笑,“臣妾該感激嗎?皇上從未將臣妾視為您的妻子,臣妾不如您的原配妻子,連一個貴妃都比不過,臣妾這皇后當真是個笑話。”
因為激動,再度咳嗽了起來,臉頰通紅。
不論以前有過什么,此刻的薩克達氏的確讓人心痛憐惜。
但雍正非旁人,不會被外表所蒙騙。
“皇上都要封那個女人為皇貴妃,奪去臣妾的權利,臣妾便是活著,也只是所有人的笑話,皇上壓根不曾為臣妾考慮過。皇上是要效仿世祖嗎?”薩克達氏咄咄逼問,甚至開始口不擇言。
“休要胡言!”雍正拍桌起身,“你以前那些背地里的所作所為別以為朕不知,端親王是朕的皇子,不是你薩克達氏謀權奪利的工具,你若盼著全族平安,就安心做好這個皇后,收起不該有的心思。”
皇后臉色煞白,身體搖搖欲墜。
雍正吩咐伺候的宮女,“皇后病重,頭腦糊涂,應當好好歇息,你們務必要伺候好了。”
殿里的宮女齊齊答應了。
雍正大步離去,走前看了眼皇后身邊的流螢。
流螢低垂了頭,扶著皇后進內殿。
她是皇上安插在皇后身邊的,皇后病了,有她一份功勞。
皇后坐在床上,忽地抓住流螢的手腕。
流螢一驚,抬眸看去。
皇后死死看著她,“本宮最信任的,一個玉珠,一個你,本宮的藥都經過你手,只有你。”
流螢一慌,噗通跪下,“奴才不敢,主子莫要冤枉了奴才,奴才對主子忠心耿耿,不敢做任何背叛您的事。”忽然抬手指向玉珠,“一定是玉珠,她早已瞧奴才不順眼,中間幾次碰觸您的藥,她也有嫌疑。”
玉珠滿臉憤怒,“你胡說!”慌忙看向皇后,“奴才絕不會背叛主子,主子明察,是流螢狡辯誣陷。”
皇后冷著臉,“你們兩個都是伺候本宮多年的,本宮不愿懷疑你們任何一個,但若誰敢背叛本宮,本宮絕不饒恕!”
兩個都煞白了臉,匆匆表忠心。
夜里,皇后歇息前,吩咐流螢去取藥,然后將玉珠叫過來。
“有件事,你去尋個可靠的人,一定要按本宮的話做,做好了,本宮重重有賞,還會讓你全家都衣食無憂,給你尋個好的親事。”
玉珠驚訝,“主子……”
皇后緩緩道:“本宮不信別人,只信你,不要辜負了本宮的信任。”
玉珠激動地重重點頭,“主子放心,奴才一定做好您吩咐的。”
流螢回來后,伺候皇后喝了藥歇下,玉珠守夜,流螢還要回自己住的地方。
因白日的事兒,又兼皇后防著流螢,玉珠對她很不客氣,“從前不知,你竟然如此有心機,我何曾對不住你,你要如此誣陷我?”
流螢不解道:“難道玉珠姐姐不曾接觸過主子的藥?主子信任的就你我二人,我自然會懷疑,也是為了主子著想。不過我思來想去,玉珠姐姐定不會做那忘恩負義的事,是我誤會了,姐姐千萬原諒我。”
“哼!”玉珠重重哼了聲,“別讓我抓住你的把柄。”
冊封的日子在明年三月,還有半年。
一到了冬天,武靜蕊就懶怠動彈,手里抱著個暖爐取暖。
武靜蕊每日都要喝一碗冰糖燕窩羹,冬云端著燕窩羹進來。
“主子。”
武靜蕊睜眼,接過燕窩羹,拿湯匙舀起準備喝。
隨安不知從哪里跑了進來,撲進她懷里,“額娘額娘。”
武靜蕊只得放下燕窩羹,抱著她,“怎么了?又上哪兒瘋去了?”
隨安嘻嘻笑,“額娘,聽說二姐姐以后要嫁到草原去,那里好玩嗎?”
“唔,還好,不過,比不過京城。”
隨安皺起小眉頭,不高興了,“那皇阿瑪為何要將二姐姐嫁到草原?”
二公主才十二歲,但已定下了撫蒙,未來的夫婿便是科爾沁的觀音保。
待成年就要嫁去科爾沁。
“因為你二姐姐的未來夫婿就是科爾沁的,所以你二姐姐才要嫁過去。”
隨安耷拉起小腦袋,“可是額娘說那里不好,二姐姐一定不會高興吧。隨安以后也要去草原嗎?”
“不會,額娘的隨安是要留在額娘身邊的,以后隨安要嫁個京城的好兒郎。”
隨安眼睛一亮,“隨安要永遠陪在額娘身邊。”
武靜蕊笑著摸摸她的腦袋,然后再次端起燕窩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