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雖然睡得晚,但卻起得很早的兩個小丫鬟灰蘭跟玳瑁,東面的天空剛剛露出魚肚白,便起來了。用灰蘭的話說:眼巴前這天大的事兒明擺著,上哪能睡得著去啊?
兩個人快速地梳洗、衣著整齊罷,就著手準備著伺候二小姐與珍珠姑娘梳洗打扮了,這成與不成,今兒這一場復試了可是相當的重要啊!
一邊將二小姐要穿的衣裳一件一件地鋪開有桌面上,灰蘭以一塊稍稍沾濕的絲手帕,纏繞在手指之上,然后,一點點地將細碎的褶子蹚開,一邊緊張得夠嗆,手都有些個發抖。
“我說,我說玳瑁啊,一想起前一次‘春晴園’中被蜜蜂蜇之事,我心有余悸,真不知道今兒會遇見什么事?聽說有當今天子與眾嬪妃在場,我這緊張得要命!”
灰蘭言罷,半晌沒有聞得聲音,轉頭一看,玳瑁好像正在禱告著什么。
“今兒不會有事,一切順利,不求二小姐拔得頭籌,但求得個平安無事。”
玳瑁緊閉著眼睛,雙手合十在胸前,沖著外面的天空拜道:
“二小姐傾城絕色,又是天生的娘娘命,出生之時百蛇神兵天降的相迎,這勝京城里誰人不知?
當今太子又不傻,怎么能不絞盡腦汁地想著把這大好的江山坐得牢固?
所以,所以太子妃人選必是我家二小姐,此次,此次若當選太子妃,我玳瑁定去此地最大的廟上,燒上高香,磕上一百個響頭!禮拜各位神明。”
“我灰蘭也是這么想的,陪著你去,也磕上這一百個響頭!”灰蘭走上前,學著玳瑁的樣子重復道。心中自是覺得玳瑁想得周到,自己怎就沒想起來呢?
少刻,兩人相視而笑,感覺默契至極!
一個轉身,剛想去忙,忽見起身,站在地當間正看著她倆有些莫名其妙的動作。
“二小姐,頭上三尺有神明,保準靈就是了!”玳瑁認真道。那一副很邪乎的樣子就跟一個小迷信的頭子一般無二。
“靈,真靈啊!”灰蘭一旁邊打補丁道。
自是知道兩人的用意,至少來說,大清早上起來要討個口彩,說個吉利話不是,遂點點頭。
稍刻,聞得院中有說話聲,見丫鬟金枝跟晴雪正將洗漱用過水,端了出來,邊走邊說著話。
不一時,見沈長清在前,齊安平緊隨,兩人邁大步奔著前院而去。
“珍珠,起來了。”走上前,召喚著珍珠。
“嗯嗯......”珍珠口中嗯嗯著,身體卻很忠于她自己,依然是一動不動,繼續地睡著。
“二小姐,你先洗漱吧!”玳瑁上前道,“我來召喚珍珠姑娘。”
這一邊,灰蘭上前伺候著二小姐洗漱,開始梳妝打扮;
那一邊,玳瑁湊上前,趴在珍珠耳邊道:“我說珍珠姑娘,大家伙可全都上車了,你這頭沒梳,臉沒洗地,是不是不想去了啊?行,你真行,我也陪著你睡吧!咱倆一道胸無大志、不務正業!”
“什么?”珍珠一把掀開被子,坐起來揉著眼睛道,“睡過站了不成?為何早點叫醒我,多大的膽子啊?今天這大事都敢耽誤!”
“哈哈,不用這種方法叫你,我看你是不帶起來的!”玳瑁一邊笑著一邊端來洗漱用的水。
“哎呀!梅棠,昨晚上地話,我還沒跟你說呢,”珍珠道,“你別說,我昨晚上一邊尋思著一邊睡著了,結果在夢里邊,把話都跟你說完了,你還記得不?”
“珍珠姑娘還在說夢話呢?可醒醒吧!”灰蘭笑道。
“珍珠,說說。”問道。
“二妹妹,可起來了?”齊安平門外敲了敲,見門是虛掩著的,便打開走了進來。
“安平公子早啊,這會兒,二小姐、珍珠姑娘正梳妝呢。”灰蘭道。
“二妹妹,且不急。”齊安平坐在桌前,臉色有些陰沉道,“梅嬌與梅霞乘坐兩輛馬車先行半個時辰,有護衛相送。”
“那你呢?”珍珠問道。
“我隨后護送二妹妹,上一回不也是如此嗎?”齊安平不太高興道,臉上陰晴不定,似有話要說又咽了回去,反正很不是個心思。
灰蘭還以為齊安平老毛病又犯了,看不得二妹妹梳洗打扮,急忙的將插在二小姐頭發上的簪花又都拔下來,擱在一邊上用手帕子罩起來,心中暗道:
“安平公子心眼小,極不情愿二小姐前去參選卻又沒有辦法......,今兒之事,沒有了首飾可是不行,待會兒,我得隨身準備上些,有備無患,誰知道安平公子會不會到門口處又跟前一回一般開始抽邪風啊?”
思罷,急忙的放下手中事,倒了一杯茶遞給齊安平,還沒等說話,忽聞得任伯站在門外喊道:“安平公子,等著你呢,我們得趕緊趕回去啊!”
忽見齊安平‘騰’地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看了看門外的任伯又一屁股坐下了,不一時,很不是個心思的說道:
“二妹妹,我先回府上去看看,稍后,我騎快馬追你們去!
可也真是的,這么大的事,舅父聽卷昊的瞎指揮,說什么兵不厭詐、兵分兩路,令我回府上趕著幾輛空馬車迷惑前來堵門、看熱鬧的人群,佯裝被堵在府中出不去了!人群若是沒來,我跟他沒完!”
“表兄,你且放心。”起身道,“聽我爹的安排就是。我爹怕著急,照顧好他。”
“珍珠,還有你們倆個,定要照顧好二妹妹,我隨后就到。”
齊安平轉身往外走,行至門口處又轉回頭來道:“二妹妹,今兒不必打扮得惹眼,越樸素越好,皇家最不缺少的就是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千萬別到哪兒去炫富、比美,事得其反。”
“嗯。”點頭之時,隨手又將手腕上戴著的一個金鐲子摘了下來。
“安平公子放心便是,簡單,二小姐衣著樸素,不戴首飾,形同清水掛面一般無二。”灰蘭上前道,“任伯院里等著你呢,莫耽擱了!”
“哼!”齊安平出得門外,甩袖而去,任伯在后一路小跑的緊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