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四姐姐大清早起,天不亮便提著藥趕了過來。
心中知道前一時的病還沒有好利索,這一回又突發高燒,定是病得重了,也合著是聞得齊安平不知去了哪兒,心中有些放心不下。
站在門口前,忽然看見齊安平坐在桌前,她懸著一顆以落回大半。
入得室內,玳瑁、灰蘭非常的高興,知道四姐姐定是送來了藥,四姐姐忙道:“藥已經送到藥房去了,我爹連夜熬制好了,只需稍稍加熱便可。”
“那我去取過來,莫等著藥房送了。”玳瑁話還沒等說完,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這一會兒,見躺在榻上,昏昏的睡著,臉上蒙起一層使人不安的紅暈,灰蘭一邊焦灼地看著她,一邊以濕手帕放在她的額頭上。
“莫急了,一會兒吃過藥,把燒退下去就好了。”四姐姐上前以手扶在她的額頭上說道。
忽見臉上的指印,四姐姐嚇了一跳,轉身看了珍珠一眼,珍珠小聲音道:“昨晚上,舅母打的。”
少刻,坐在桌前,珍珠陪著四姐姐跟齊安平一起吃著早點,齊安平形若木雞呆鵝一般,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安平,你怎么了?”四姐姐問道。
“沒怎么。”齊安平頭沒抬,眼沒睜地說道,“二姨父,可曾說了,二妹妹怎么會突然發起了燒呢?”
“說了。”
四姐姐道:“原本體內的瘀疾就沒有好,又突然上火被雨淋,身子就受不住了。不過,放心便是,我爹昨晚上親自熬制的藥,三副藥下去,燒準退。”
“估摸著什么時候,二妹妹能好起來?”齊安平問道。
“今兒下午,估摸著燒就退下去了。”四姐姐道。
“舅母太過分了,怎就沒見她打過梅嬌跟沈志燁。沈志燁實在是太可恨了,事情皆壞在他的嘴上!”齊安平半低著頭,以勺子攪動著碗中的米粥,卻一口沒動地說道。
“沈志燁就是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珍珠惱火道。
說著話之時,忽見玳瑁小心翼翼地抱著一個盒子,走了進來,珍珠起身道:“熱好的藥嗎?”
“正是。”玳瑁說著話將藥盒子放在另一處幾案之上,打開盒蓋,端出藥碗。
“我去叫醒梅棠。”珍珠道。
稍刻,珍珠召喚醒昏昏睡著的,半扶著她,灰蘭一勺一勺的喂著藥,站在一旁邊的玳瑁看著二小姐虛弱的樣子,半邊臉依然紅腫著,心里很不是個滋味兒地轉過頭去抹淚。
忙活了一陣子,喝完了藥,又昏昏的睡著,灰蘭一刻不離開身邊地照看著,珍珠走到外間,看見只有四姐姐一人沉默地坐在桌前。
“四姐,齊安平呢?”珍珠向空無一人的門外張望著。
“唉!”
四姐姐嘆了一口氣道:“剛剛我只起身進屋子里頭看一眼你們噮梅棠吃藥,一個轉身出來,他竟不見了.......,或是不愿見到我吧!”
“四姐,想哪去了?”
珍珠道:“我跟你說說昨晚上的事兒,他跟著沈志燁那一粒耗子屎生氣呢!有他好看的,外祖母都生氣了!”
珍珠的話音還沒有落,忽見老太太房中的一個小丫鬟從外而入道:“姑娘,老娘娘這就過來看看二小姐。”
“剛說到外祖母,外祖母就來了!你等著,沈志燁,我非得在外祖母面前狠狠奏上一本,請出家法收拾你,你上一次將我的衣裳全都給霍霍的事,還沒有完呢!”珍珠狠道。
“珍珠,不可與沈志燁一般口無遮攔,凡事還得三思,舅父有這怕急之病,可是急不得啊!”四姐姐叮囑道。
“知道了,四姐。我只是跟外祖母說說。”珍珠道。
不一時,丫鬟翠兒扶著老太太來到處,進門便聞得一股濃郁湯藥苦味兒。
老太太昨晚上一宿都沒睡好,不管是誰,當著她的面兒就打了一記耳光,就跟抽在她的心尖上沒有區別,她心里邊怎么能得勁兒?
別看沈夫人自嫁進了沈家的門兒,就沒有跟老太太紅過臉兒,婆媳關系也算得上融洽。
一般的事情,眼么前就看著沈夫人偏寵著沈梅嬌,貫著沈志燁,雖然,也不能說冷落著,但老太太都不知聲,時不時的將好吃的、好用的給這邊兒送過來些。
這一會兒,不管是因為什么事,當著眾人的面直接打了,老太太可是不樂意了。這事兒,輕意的不能了了。
說來,這個大家族之中,老太太膝下的孫男孫女不少,但她最心愛、最寵著的就是。
老太太也最了解她這個孫女。
別看打她的人是她娘,按理說娘打孩子天經地義,沒有什么錯,但是是沈夫人的責怪太過于偏執,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打人,心氣頗高的恐是心里無法承受!
莫說極有可能就是太子妃,就算選不上這太子妃,老太太也不饒!
室內,灰蘭搬來了一把軟椅,放在的榻前,翠兒扶著老太太坐下,看著燒得滿臉通紅的,依然昏昏的睡著,心疼得老太太這眼淚就下來了。
四姐姐不停地勸慰著老太太,珍珠可不放過這個機會。
一邊難過著,一邊將沈志燁接連著偷走她的參選的衣裳,穿在園子當中的稻草人身上,霍霍得全是泥,沒發要了的事情等等壞事兒全都說出來......
而且還不忘替齊安平補充上幾句,將那日里回廊當中,齊安平傷心難過,沈志燁說他想死又不敢死,瞎矯情個什么的話通通說出來,聽得老太太瞪著眼睛,好似不相信這些事都是沈志燁干出來的。
灰蘭跟玳瑁上前道:“珍珠姑娘所言不虛,我們都在跟前親眼看著,親耳聽著。
他還故意絆倒大小姐房中的丫鬟金枝,然后,罵她是賤奴才,不安好心要訛主子,二小姐上前斥責了他,他準是懷恨在心!”
老太太氣得臉色刷白,直哆嗦道:“越發的貫壞了他,欲長清家法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