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陽拿她沒辦法,他也算是從她十幾歲認識的她,她的修行之路上,他就算沒有見證全程也差不了多少了。她的性子他了解的一清二楚。
她與他一樣,幼時都吃盡了苦楚,但在有他后,他只希望她這一生順遂,又怎么再忍心去折騰她。他要恨也只恨出現在她的生命中不夠早,這樣就能讓她少受些苦。仿佛讓她順遂了,自己年幼時所缺失的那部分就能得到雙份的補足。
來之前他就想過,要把自己的脾氣忍住,若要來硬的,她也肯定不吃這一套,只會激起她的逆反心理,不若順著她,將人先哄回來。
云瑯在他腿上調整了下姿勢,二人也算是老夫老妻,坐個大腿實在是算不得什么,她的老臉都不會紅一下的。
她抬眸直視他,“這是你的真身嗎?”
他搖了搖頭,緩緩將容貌變成了自己本來的容貌,“我真身還在閉關,只是一具道身。”
云瑯打量著他棱角更為分明的臉,上手摸了一把。他一手捂住她的手,解釋道:“我雖為太陽族,但降生時天生魂魄不全,因太陽族天生比別人多一魂一魄,而我無法接受太陽之jing的洗禮而激發血脈。后來在我得了機緣情況得以好轉后,神魂仍未補全,便有了分身下界這一出。”他沒說自己從前的處境有多不堪,話語間云淡風輕。
云瑯心里軟了軟,但覺得自己不能太好哄,與他拉開距離,“那我飛升上界時你也可讓道身來與我說清楚。”她心里終究還是介意這個。
衡陽將她攬緊,“是我不對,你要如何都隨你。”他當時意識都陷入了混沌,著實沒法通知她一聲。
云瑯也不知道說啥了,這人態度好的出奇,讓她空有一顆想表演的心,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席上心頭。
算了,她放棄掙扎了。
她環上他的脖頸,靠在他頸間,輕呼出一口氣。
他將下巴擱在她腦袋上,把玩著她的手指,“不生氣了?不如與我重新結契?”
云瑯搖了搖腦袋,“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二人修為確實不太對等,現在與他結契,總有一股和高攀的感覺。
不等他再想方設法的游說,她給了個期限,“看你表現吧,要是可以,我晉升仙君時開心了就再與你結契。”其實她更想等到仙帝時,她自認能一路扶搖直上的。
玄仙在上界被眾人稱呼一聲仙君,是仙帝之下的境界,而她如今是天仙的修為,離玄仙還隔著個金仙的境界。
衡陽大概明白了她的癥結所在,心里更加無奈,“要是你永遠成不了玄仙,我豈不是要等到兵解?”
云瑯起身怒瞪他,“不會說話就不要說,真是太晦氣了。”
衡陽訕訕住嘴,剛才不過是玩笑話,她的天賦加勤奮,他再幫她一把,三千年內晉為玄仙還是有望的。
將人攬緊,他輕聲說道:“你與我不明不白的在一起,別人只會說我衡陽是耍你玩沒擔當,連個名分都不舍得給你。”他依然沒有忘記游說她再與他結契。
她在下界冒冒然與葉寒辦結道大典,已經讓他心里很不舒服了,就感覺與她辦結道大典的人是他又不是他。
云瑯冷哼一聲,“你這話可說錯了,若是別的仙帝,那還有可能傳出這樣的閑話,你么,名聲多糟糕你心里沒點數?”再說了,她爹她師傅是誰,怎么可能讓她背上這樣的名聲,因此世人也不會這么想,
“他們只會說太陰族的風云瑯可真有本事,吊著衡陽帝君萬萬年就是不結契還活的好好的還讓他死心塌地,可真是我輩楷模。”
這種說法是很有可能發生的,因為她們太陰族的人名聲實在是沒多好。
衡陽無言以對,他名聲怎么就不好了!不過是滅了幾個欺辱過他的宗門,在外面是囂張了些,但別的傷天害理的事他也沒做!
他自認恩怨分明,不是狂暴的殺人魔!
云瑯突然想起從石頭那知曉的一件事,正色道:“你還記得關素素不?”
衡陽從腦子里扒拉了一圈,隱約是有這么個人。
“關素素是天衍門門主的女兒,以真靈轉世下界好似對你的分身圖謀不軌。”
衡陽嗤笑一聲,前因后果他不必多想就能擺個八九不離十,“不是什么大事,不過是天衍門那位仙帝即將要兵解,而天衍門又習慣在上界指手畫腳,那位門主便想打我的主意,好讓我這個年輕有為的人給他當女婿。”
這與云瑯猜想的不謀而合,這人可真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他真是臉大如盆,成了仙君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衡陽提起這事眼中有不屑。
云瑯神情微妙,這人和她想像中的樣子有點不一樣,不求跟小白楊像謝孤舟一樣,但眉宇之間不經意傾瀉出的不屑涼薄和不耐讓她又重新認識了他,與倒霉蛋徐開是有那么幾分相像的。
他與她額頂相貼,“你要是生氣,我去天衍門走一遭。”
云瑯:?
是要干嘛?滅門?他行么?好歹有一個仙帝還沒死呢?還有,至于么!不要這么殘暴呀!
她的眼神由震驚到懷疑再到嫌棄,讓他看的明明白白。
他哼笑一聲,“你想哪去了,我是說去給你勒索點修行資源。”就算他有某些心思,此刻他也不會承認的。
“天衍門所在的中州產有九陰靈花,我去給你要些過來煉成丹藥。”
他把勒索說的如此光明正大,而云瑯毫不猶豫的就點了頭,“可以可以。”能提升修為的東西為什么不要。
“九陰靈花是九陰草開出的花嗎?”
衡陽點點頭,“本質上是如此,但九陰靈花是吸收了月華之jing后開出的花,對你應當很有用。”
二人抱在一團說些有的沒的,什么時候親在了一團也無人知曉。
屋中氣氛曖昧至極,他現在卻并沒有想對她做些什么。
在他心里,下界時分神與她發生的種種已經讓他又嫉有妒了,他絕不允許他的道體再與她發生些什么。
哪怕曾經親密都神魂交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