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文茵的身體緊張的繃直,耳邊傳來一個被砂礫摩擦過的聲音,“朝前走。”
“放下手中的刀。”池文茵被人挾持著走到了長廊的另一側,后面的人開口對著前面和人纏斗在一起的拓跋詡和呂一開口喊了一聲。
拓跋詡一看池文茵脖頸上的刀,果真住了手。
挾持池文茵的人語氣中帶著不快:“還不放下刀。”
呂一用余光看了看拓跋詡,就見拓跋詡松開了手。
咣當兩聲,匕首落在了地上。
呂一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幾把刀朝著兩人而來。
池文茵看著脖頸上的刀換了個角度,就要滑下來,她看著眼前站在暮色中的拓跋詡,突然大喊:“我下輩子還跟著你。”
遠處拓跋詡眸光閃動,一瞬不瞬的看著池文茵,似乎想要將這一刻印記在心上。
池文茵聽到了近旁當的一聲,身體一個激靈,就看到腳邊落下的刀。
遠處傳來了拓跋詡無奈的語氣,“你們是不是太晚了?”
近處衛子詹已經護在了拓跋詡的身邊,自己身旁與別人纏斗在一起的赫然就是顏瑾瑜。
顏瑾瑜下手極狠,招招殺招,沒多大功夫,池文茵身后的幾個人全部斃命了。
顏瑾瑜此時騰出了手,上下打量著池文茵,正要開口,就看到池文茵跌入了一個懷抱。
“你沒事就好。”拓跋詡在池文茵耳邊開口。
池文茵想起了自己剛才的話,她以為要死了,就不管不顧說了出來,此時卻覺著有些不好意思。
池文茵輕輕地把頭靠在了拓跋詡的肩膀上,不讓他看到自己。
拓跋詡以為她怎么了,板正了她的肩膀一看,就看到她臉上緋色如同桃花綻放,在金燦燦的夕陽下,煞是好看。
拓跋詡忽然想起了剛才她的話,捧起了她的臉正色說道:“我很喜歡。”
池文茵本來就腫著臉,此時被拓跋詡這樣看著,她甩了甩頭,只是嗯了一聲。
拓跋詡知道池文茵害羞了,也不再說什么。
衛子詹解決了眼前的人,說道:“老爺,屬下來遲。”
拓跋詡嗯了一聲,嘴角勾起了一個只有呂一看得明白的笑容。
顏瑾瑜站在那里,抱拳說道:“老爺……”
拓跋詡回頭看著顏瑾瑜,正了正神色,說道:“我們先離開,詳細的事情你再慢慢講來。”
顏瑾瑜嗯了一聲,就看著拓跋詡護著池文茵朝著外面走去。
顏瑾瑜繞到了長廊的一側,看著一眾官員全部都抱著頭趴在地上,沒有半點往日高高在上的威嚴。
“起來吧。可以走了。”顏瑾瑜聲音中不帶一點情緒說道。
他們從地上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有些人是認識顏瑾瑜的,馬上就不好意思起來,更多的是忐忑,這狼狽模樣被看了去,將來必定是要報告陛下的。
“顏大人,這個……”有人過來和顏瑾瑜套近乎,卻發現顏瑾瑜的心思早就不在他們這里。
顏瑾瑜看著有個人從地上爬起來,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
顏瑾瑜撥開眼前的人快步朝著那人追過去。
那人聽到了腳步聲,跑得更加快了。
顏瑾瑜躍了兩步,伸出手就要抓到那人的肩頭了。
“小心……”顏瑾瑜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箭入肉噴出來的紅色血珠從眼前飛過。
顏瑾瑜身體一側,將刀擋在了自己身前,將一個朝著自己射過來的箭矢打落在了地上。
顏瑾瑜朝著箭矢射過來的方向看去,看到遠處假山后面半個探出來的腦袋被一個匕首刺中了眼睛。
瞬間,那人的慘叫聲響徹天際。
顏瑾瑜的余光看向了不遠處的衛子詹,兩人目光對視,衛子詹對著他點了一下頭,然后轉身離開了。
顏瑾瑜走上前,提起那人來看,是要害部位中箭,已然死了。
他看著身后那些又一次嚇傻的人問道:“這個人是誰?”
有人趕緊開口回答:“是別院的管家,作惡多端,裴大人本來要帶著他出去受審,現在……”
顏瑾瑜嗯了一聲,對著眼前的人說道:“門口的馬車應該來了,各位大人速速離去吧。”
眾人趕緊朝著顏瑾瑜拜了一拜,然后朝著門口而去。
拓跋詡出了別院就帶著池文茵、巫霽云和呂一上了馬車。
四個人一路去了綿州的州府衙門。
進了衙門就去了后堂,巫霽云看著幾個人都是帶著傷,趕緊給他們包扎傷口。
過了好一陣子,衛子詹才回來。他一看到拓跋詡,就抱拳說道:“老爺,別院已經全部搜查了,沒有找到林老爺,也未見到林老爺的女兒,想是逃了。而且,管家也被人滅口了。”
啪的一聲,拓跋詡用手拍在了桌子上,給他綁肩頭傷口的巫霽云也被嚇得一哆嗦。
池文茵走過去,握住了拓跋詡的手,說道:“勿動怒。大夫不是說要靜養嗎?”
拓跋詡的手被一雙軟綿綿的手撫摸著,她看著池文茵的眼神,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丁刺史呢?顏瑾瑜呢?”
“顏瑾瑜還在別院,丁刺史還在回來的路上。”衛子詹說道。
“別的官員呢?”拓跋詡問道。
“其余的人都坐著馬車快到了,只是洪長史身上有傷,會慢一些。”衛子詹回道。
池文茵想起了今日拓跋詡那句話,看著他問道:“老爺怎么知道衛子詹會這么快回來,不是說只能去京都調配人手嗎?”
衛子詹抱拳說道:“臣那日從別院退出來,拿了令牌去了旁邊林州求救,不想林州刺史推脫再三,不愿意前來。我想起來很多上了戰場的將士都回家探親了,莫不如用陛下的令牌先救出顏將軍,這樣顏將軍剛好可以召集這些忠心的將士,還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
我們準備好以后,那日顏將軍派去盯著別院的人說跟蹤到一個獨自出來的小廝,于是就跟著他,看他買了藥,顏將軍上前和他聊了兩句,許了他些銀錢,讓他給老爺帶了一樣東西。”
“怪不得老爺那般沉著淡定。”池文茵回頭看向了拓跋詡,一副了然的表情。
拓跋詡搖了搖頭,說道:“難道我在茵兒眼里就那般不可信任嗎?”
“不信任我會……”池文茵話還沒有說完,別過頭去,轉身出了門。
“夫人這是?”衛子詹看著池文茵離開的背影,遲疑了一下。
拓跋詡難得心情大好的說道:“等你將來娶妻了就知道了。”
衛子詹哦了一聲,卻聽到巫霽云噗嗤一聲笑了。
拓跋詡正要開口說話,就聽到門口顏瑾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