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海清沒有說話,只微微一笑。
“你也要節哀!我知道,誰遇到這種事都很難接受,但是你必須堅強,現在最主要是把兇手盡快抓住!再說,之前是你自己扛著,現在有袁方在,你多少可以放松一下!”
“袁方這幾年可沒少立功,啥樣案子到他手里都跑不掉,你也知道上學時他的能力就很突出,而且這可是跟你有關系的案子,我估計袁方這幾天連覺都不會睡了,不是我說你,你早就該找袁方,別人協查跟他協查,積極性能一樣嗎?”
“沒想到這么難查!”朱海清輕輕的說。
“你放心,別管啥案子,放到袁方手里,那都不叫事!”
朱海清看向窗外,八年了,他們從未聯系過。
朱海清以為自己分手時說的話傷害了袁方的自尊,她深刻自我檢討過,也曾經通過同學帶話,想讓袁方聯系她,可袁方一直沒有行動。
朱海清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內疚還是別的什么,這八年中就算是有男朋友的時候,她也在關注著袁方,她跟自己解釋,可能就是因為在一起三年,袁方對她太好了,而她分手的時候沒能理智的好聚好散,這種虧欠感讓她始終放不下袁方。
就在朱海清回憶過往的時候,袁方正跟程福志的哥哥還有張雨辰坐在炕上喝酒。
袁方只在一開始問了問程福志的情況,后面三個人基本上就是聊起了閑天,到了飯點,程福志的嫂子客氣了一下,袁方就不要臉的留下吃晚飯了。
“……你們小時候玩的那些跟我們沒法比!”程福志的哥哥喝了點酒之后,隨意了很多:“別看你們小時候有玩具,那根本不好玩!我們玩啥?不用花錢,全是自己手工制作,現在想想,真是有意思!”
“我們小時候也沒啥玩具!”張雨辰反駁道:“咱們也就差個十來歲,差別不大!”
“你比程福志大幾歲?”袁方問。
“三歲!”
“那還真是差的不多,程福志今年四十二,你也不過才四十五。”
“差三天我也是哥哥!小時候啥啥都得讓著,大了呢?人家有本事了,連回來看看我這個哥哥都想不起來!”
“他可能是真忙!在外面的人,不容易!”袁方感慨了一句,跟程福志的哥哥碰了一下杯,倆人一人抿了一口。
“你說這話我信,不容易!我也勸過他,不行就回來,還能餓死?可他不干呀,唉,打小就是個有主意的。”
“別管咋說,你們也是有個兄弟,不像我們,現在大了不覺得啥,小時候大部分時間就一個人玩,那真是打小就知道啥叫寂寞孤獨!”袁方又感慨道。
“唉,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好,兩人有兩個人的煩!老二的性子不隨和,有點軸,經常惹禍,你說他干了啥壞事吧,其實也不是,可他就有本事在外面玩著玩著,就變成一幫人追著他打,那時候年紀小也不敢跟家里說,我看見了就出頭幫他打架,打完了一問,好家伙!他自己都不知道因為啥!”
程福志的哥哥喝了一口酒接著說:
“我倒不是埋怨啥,就是覺得小時候幫他打了那么多架,我身上的傷比他還多,按理說我們哥倆兒應該很親才對,是不是?他走了這些年,我是真惦記,可人家不惦記我啊!這要不是你們來,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外面又闖禍了!唉,你們說這次我可咋幫他?這幾天我是吃不下,睡不著的,你們說,不管他在外面遇到啥鬧心的事,跟哥哥說說,親哥倆兒,怕啥?他要是跟我說說,也許就不是這個結果了!”
“你應該有他電話吧?他忙想不起來你,你可以找他呀!”
“打過!人家幾次說忙給我掛了,你們說我還上趕著個啥勁兒!唉,倆孩子,閨女大學還沒供出來呢,兒子剛上高中!他這是作啥妖!”
“他對孩子咋樣?”
“好得很!要不然我那侄女也不會上了初中就去找他,如果不好,別說我會攔著,她親媽也不能讓啊!我那大侄子我就見過兩回,一次是我爸還活著,一次是我爸去世的時候,那時候孩子還小,老二一個大男人帶著孩子,把孩子收拾的可立整了!孩子跟他也親,倆孩子跟他都親!”
“你這幾天有沒有跟程福志的兩個孩子通電話?”
“我就沒有倆孩子的電話!”說到這,程福志的哥哥氣得不行:“有那么句老話叫長兄如父,對不?我倒沒想著他能咋樣,最起碼讓我能聯系得上,逢年過節的,你人回不來,電話到了也行啊!倆孩子媽都不在身邊,我媳婦兒想著給孩子買點衣服啥的寄過去,你們猜咋著?人家連地址都不給!這話說起來都是差不多十年前的事了,你們說我還能咋著?”
“你剛才說他小時候經常被人追著打,他自己還不知道因為啥?那到底是因為啥呢?”
“因為啥?因為他傻唄!幾個孩子一塊玩兒,難免有使壞的,然后就往他身上推,他也不解釋,扭臉就知道跑!你們說,你跑了不就等于認了嗎?這道理還用我講?上學了也是這樣,三天兩頭的被老師留下罰站,十次有九次不是他的問題,我跟他講要學會替自己辯解,他梗著脖子說‘說了也沒人信!’哎呦,我跟你們說,別看我比他只大三歲,但是我操的心比我爸都多!有些事不能跟家里說呀!”
“我咋聽著程福志有點軸,也有點……木訥!”
“你還挺能整詞兒,就是傻!要不說他出去我惦記呢,誰不是挑軟柿子捏?他這毛病,我爸媽也知道,能找個那么好的媳婦兒不容易,他還不知道珍惜!有倆臭錢就嘚瑟!我媽病的時候總念叨,說老二沒福氣呦!唉,我還以為他這些年在外面闖蕩,咋也練出來了,誰知道還是這么沒用!”
程福志的哥哥說著舉起杯又跟袁方碰了一下,然后一口喝下了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