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賞賜

“難道這其中還有什么緣故不成？”呂玲綺揚了揚眉。她本以為那一段故事是那侍者胡編亂造的人，如今看來，好似并非如此。

茉兒好似有些猶豫，見呂玲綺發問，她也驟然愣住了，隨后低聲道：“奴婢只是隨口胡說，娘娘不要放在心上。”

呂玲綺依舊含笑望著茉兒，抿唇不語。不過片刻，茉兒便有些撐不住了，于是輕輕道：“據說……據說乃是當初西涼王與王后不合，因而在鐲子里放了……放了毒藥，想要毒死王后。西涼之地蠻荒無比，因而此事屢見不鮮。而且其中更有諸多毒藥侵染，縱然如今已經無毒，也是極其不吉利的。”

茉兒說到這里，見呂玲綺目光逐漸變得陰沉，便連忙道：“娘娘，奴婢并非說此事與王爺有關系。王爺許是也不知道這樣的緣故的。”

呂玲綺抿了抿嘴唇，隨后勉強扯了扯嘴角，一字一字道：“那茉兒姑娘又是如何知曉此事的？”

茉兒沒了話語，她低垂眼眸，好似有些無言以對。

“你是好意，我心里知道。”呂玲綺拿起那鐲子仔細端詳著，鏤空雕刻的金蓮花，極盡華麗，工藝精巧實在是世所罕見。

賀蘭殊會在里面放毒藥嗎？

呂玲綺倒也覺得賀蘭殊不會如此之愚蠢，但是……呂玲綺轉而道：“茉兒，你起來罷。此事我會當做并不知情。”她頓了頓，隨后笑著攙扶起來茉兒，道：“你是王爺的身邊人，我知道。因而咱們比起旁人之間，更多了一層親近關系。名為主仆，實為姐妹。”

茉兒聽了這番話，猛地抬起頭。半晌，她分辨著呂玲綺的神情，方才一笑道：“娘娘果然是知道了。”

“這有什么的？”呂玲綺頗不以為意道：“王爺喜歡你乃是好事。現在我尚且無甚么說話的機會，將來我必定讓王爺給你名分。你這樣的好人，真是極難得的。”

茉兒好似破惶恐般，她連連搖頭對呂玲綺道：“娘娘說笑了。奴婢并不奢求能得到什么——”

“你怕什么？”呂玲綺微笑道：“難道你以為我是善妒之人不成？”

茉兒輕聲道：“就算是娘娘不怪罪，只怕容王妃那邊……奴婢并不想得到什么名分。若能得伴娘娘與王爺身邊，已是萬幸。”

茉兒到底想不想得到什么，呂玲綺卻是沒有什么興趣的。如今最重要自然是要穩住茉兒。至于那鐲子，呂玲綺卻覺得還需好生做些功夫。

次日，呂玲綺前往上林苑與孫英一道打獵。她去得早，便先去見了秦太后。她將鐲子的事一五一十告知秦太后，并且將鐲子帶去給了秦太后看。

秦太后瞥了一眼那鐲子，哂笑道：“倒是個不錯的鐲子。能找到這么個好東西，淮南王真是有心了。”

呂玲綺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太后娘娘難道不知，這鐲子雖然漂亮，卻也能要了人的性命？”

秦太后摸了摸那鐲子，隨后頗不以為意道：“一個小丫頭的話你也相信？況且那丫頭乃是淮南王的侍妾，這難道不會是淮南王又一個詭計？”

說這是詭計未免有些夸大其詞，但是這種可能倒也并非沒有。

呂玲綺道：“臣女因而心中不安，故而趁此機會前來，請太后娘娘為之一決。”

“讓蔣隨云進來。”秦太后揚聲對那內侍說道。

呂玲綺略感疑惑，不過片刻，蔣隨云已匆匆而來，俯身朝秦太后行禮道：“微臣參加太后娘娘。”他略一頓，隨后朝呂玲綺一禮：“王妃娘娘。”

蔣隨云面色清雋，從容不迫，端的是個文弱書生的模樣。他身上極香，許是熏了香來，這味道不似尋常的熏香味道刺鼻，反倒是清淡之中帶著些酸甜味道，極是好聞。

秦太后“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她對蔣隨云道：“你來看看，這鐲子到底有什么名堂。省的王妃娘娘整日疑神疑鬼。”

聽了末了一句調侃，蔣隨云也是微微勾了勾嘴角，朝著呂玲綺的方向望了望。他輕聲道“是”，隨后上前一步，俯身接過了那錦盒并著鐲子。

蔣隨云站在一側翻來覆去地打量著那鐲子，他端詳了半天，末了對秦太后和呂玲綺俯身道了一聲“得罪”，旋即伸手用力抬起，將那鐲子擲于地。

呂玲綺瞪著眼睛，頗不可置信般望著蔣隨云。蔣隨云將那鐲子摔了后，那鐲子居然頃刻間碎成了兩半，從中有如珍珠大小的圓珠子滾出，在青磚失眠上嘩嘩亂滾。

蔣隨云俯身捏起了一粒如珍珠般的藥丸，隨后放在鼻尖嗅了嗅。“回稟太后娘娘，微臣已經知道這是何物了。”

“哦？里面真有東西？”

蔣隨云點頭道：“微臣已經知道這是何物了。此乃麝香，本是補氣血用的，但是常年接觸此物，那這原本用來補氣血調養的東西便成了能讓女子絕育之物。”

秦太后揚了揚眉：“淮南王也忒高看你了。他是真以為你如今這樣，能懷上孩子？”

這話雖然說的不大好聽，但卻是實話。賀蘭殊與呂玲綺并未圓房，更不要提懷孕生子了。只是為何呢？呂玲綺皺一皺眉，也道：“確實，此舉未免多此一舉了。”

秦太后若有所思般打量了呂玲綺片刻，似笑非笑道：“興許又不是多此一舉。”

呂玲綺大為驚訝，連忙問道：“不知太后娘娘這是何意？”

秦太后并未回答，只是問蔣隨云道：“這鐲子能否修好？”

蔣隨云道：“若是要修好便太為難微臣了。但微臣倒是可以仿制個一模一樣的，保準讓誰也看不出來。”

“這樣也好。”秦太后朝著蔣隨云看了片刻，隨后對蔣隨云道：“你隨玲綺出宮罷。”

蔣隨云好似頗意外，愣了片刻，但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因而低聲道：“是。”

呂玲綺卻覺得極其奇怪，她忍不住起身問道：“太后娘娘為何……”

秦太后嗤笑道：“蔣隨云通曉醫理，在身邊總要好一些。況且，指不定你日后就要用到他了。”

這話說的極曖昧不明，呂玲綺依舊擰著眉頭，一側的蔣隨云已然俯身謝恩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