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琬細查自己的芥子空間。
然后發現,芥子空間雖然也能被感應到,但卻不像系統空間的存在那般清晰。
反而是模模糊糊,朦朦朧朧的,像是隔著一層紗。
江琬微微皺眉,試探著想取一張自己曾經存放在芥子空間里的生字符。
結果,結果當然是取不出來。
那層隔膜產生了一種奇異的阻隔力量,使得江琬深深地體會到了一把什么叫有心無力。
唉,這可有點麻煩了。
系統空間中雖然物資滿滿,但系統空間里的物資卻基本上都是簽到所得。像江琬自己煉的那些丹藥,畫的那些符,不屬于簽到所得,是不能存放進系統空間的。
所以江琬一般是將這些東西收在自己的芥子空間里。
反正都是隨身空間,好像也沒有什么太大區別,放哪兒不是放呢?當然是哪里方便放哪里。
彼時的江琬可怎么也料想不到,自己居然還有面對如此窘境的一天。
芥子空間,打不開了!
而眼下的秦夙情況危急,卻正是需要她的生字符的時候。
偏偏江琬一身真氣也同樣無法使用,想給他現畫一張符都不成!
江琬急得將一只爪子輕拍在身前雪地上,又惱火地“喲喲”了一聲。小小的獸身,無能為力,失去了真氣之后,她就是想要施展個術法都做不到。
這可怎么辦?
如果這個時候她還是人,那就算是失去了真氣,至少她還有手腳在,那再怎么樣,她也能使用蠻力或者是工具,想辦法將秦夙帶離這荒野,再想法子救他。
可是現在……難道說,她就只能沖到山上去,寄望山上的“和尚”能下來救人嗎?
哦,不,系統空間里也有好東西!
急懵了的江琬又輕輕“喲”了一聲。
她輕輕平復了一下心情,有點懷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被這個小小的獸身給帶得降低了。
下一刻,江琬爪子一抬,爪子下面就現出了一只小小的瓷瓶。
是了,曾經在尚未獲得芥子空間的時候,她缺乏方便的儲物手段,可是千方百計地打過系統空間的主意呢。
系統空間不能裝載外物,只能裝載簽到所得,但也有個漏洞。
那就是,如果是用簽到產出的容器,再來裝一些外物,比如說江琬煉制的丹藥——只要將這丹藥裝到系統簽到所得的瓷瓶里,不裝太多,只是少少的裝個小半瓶的話,系統空間還是能收的。
就這樣,當初江琬用簽到所得的一套八仙過海瓷瓶裝了大約二十來顆養元丹。
是當初她在通幽境時期用百年人參煉制的,自然,其藥效比不上她后來煉制的歸元丹,但因為有青云鼎的加持,其實也算得上是很不錯的溫補丹藥了。
只是從前秦夙功力太高,這種等級的養元丹對他無用,所以那個時候江琬從未給過這種養元丹給秦夙。
而此刻……此刻的秦夙似乎氣機低弱,又哪里還有半分那曾經的“絕世高手”的風采?
好在江琬沒了真氣,也施展不了望氣術,但她還有基本的中醫技能。
此時至少能夠判斷,這種養元丹對他應該是有效的。
江琬便挪動自己的小爪子,小心將一顆養元丹從瓷瓶中倒出,然后將這養元丹噙在口中,一邊收回瓷瓶,一邊輕輕躍動身體,將自己毛絨絨的小腦袋湊到秦夙頭頸邊。
秦夙側身蜷在雪地上,一動不動,只有微弱的呼吸。
江琬伸出一只小爪子,推了推他。
昏迷不醒的人自然不會有所反應,江琬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用小爪子去按秦夙頰邊的穴位。
片刻后,也不知道是秦夙對她有了感應,還是穴位按摩起了作用,他原本緊閉的唇竟微微張開了一條縫。
江琬心頭一喜,連忙湊過去將口中噙著的丹藥渡到他唇齒間。
呃,過程頗有點一言難盡。
但事急從權,再說了,他們是合法夫妻……咳,沒錯,合法的!
好在丹藥渡過去后,秦夙很配合就自己吞了。
江琬又微微松口氣,有了這顆養元丹,秦夙至少應該能再堅持久一些。
雖然這不是真實世界,但很難說這個世界的秦夙如果死亡,現實中的他會受多大影響。
萬一……呸呸呸,沒有這個萬一,江琬不會讓他在這里出事的。
秦夙吞了丹藥,又過片刻,養元丹的藥效似乎開始發揮作用了。
江琬細查他的呼吸脈搏,見他的氣息明顯開始有所恢復,提著的心就又往下放了點。
這口氣吊住了,那么接下來就該仔細查看他的手腳問題了。
他手腳都蜷得很不自然,軟踏踏的歪在那里,上頭卻并不見什么明顯傷口。
這是……不對,不是沒有傷口,是傷口早就愈合了!
江琬拖著自己小小的獸身,繞著秦夙的身體來回竄動了兩輪,才終于看明白,秦夙的手筋腳筋竟是早在一段時間以前就已經被人挑斷了。
由于四肢最重要的幾段筋被挑斷,后續又沒有被接好,所以他此時的手腳才蜷縮得如此不自然。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太可恨了!
霎時間,一股忿怒就襲上了江琬的胸腔。
她再次張口,喉間發出了極其惱恨的“嗷嗚”聲。
“咦?”恰在此時,前方山路上卻又傳來人聲。
有人說:“那邊是什么動靜?”
又一個聲音說:“去看看。”
有人來了!
江琬心中一動,立刻抬起前爪人立而起,極力仰頭向那邊眺望。
她個頭小,看不遠,又過片刻才見到兩道灰色的身影一前一后向著這邊走來。
是兩個灰衣僧人!
江琬心想:是那些人口里說過的和尚。
和尚來了,他們會救秦夙嗎?
江琬思及自己如今的形貌,再想想秦夙此刻的狀況,當下就想閃身躲到一邊。
可身形才剛一動,她的念頭卻又轉了過來。
她為什么要躲?
如果來的和尚是惡人,她就這樣躲開,卻將毫無反抗能力的秦夙交到他們面前,那豈不是在害秦夙?
如果來的和尚不是惡人,和尚又不殺生,她便是在這里等候又何妨?
總之,把秦夙交到誰手上她都不放心,她就要自己守著。
兩個僧人越走越近,轉過一到彎,就有一人先道:“這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