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村這段時間可以說是雞飛狗跳,張家村那婦人是個狠角色,周關氏沒有把錢給完之前,真就一直帶著自己老公的尸體跪在周家門口,洛秋搬去槐東鎮后,周關氏一家四處借錢,東拼西湊還是差十來兩銀子,急的周關氏團團轉。中間周關氏也去李三家鬧過,要他們退禮錢,李三不愿意退,讓周關氏等他找到莊蓉兒,周關氏現在根本不想要人,只想要錢,兩家鬧也鬧過打也打過,狗咬狗一嘴毛,仍然沒有解決問題。
周關氏氣的嘴角長了一堆燎泡,想去孫大夫那里拿點藥,又聽說孫大夫去槐東鎮找洛秋了,半個月沒回來,氣的直罵洛秋喪門星白眼狼,罵完仍不解氣,半夜摸去洛秋在村子里的土房子潑糞砸東西。
當然這些事情洛秋并不知情,她回村后先是去了孫大夫那里,才往自己家里那邊去,結果還沒靠近就聞見鋪天蓋地的臭味,那房子根本不成個樣子,氣的她當場掐著手指算起來,知道是周關氏后覺得不能再忍下去,稍稍平復下情緒后,又去看山腰上的那幾塊地,地里原先種的那些蔬菜被人摘的摘踩的踩,沒有一株完好的,想也不用想這也是周關氏的杰作。
洛秋巡視一圈,回了孫大夫家,跟他說了下自己房子那邊的情況,孫大夫亦十分厭惡,讓洛秋今晚先在他這邊休息,明天他想辦法去收拾那間屋子。
洛秋拒絕了孫大夫的好意,打算讓房子就那樣,等后面決定在周家村種植番椒后直接推了重建,不過周關氏那邊也是要給他們些教訓了。
下午,洛秋去了周關氏家,張家村那婦人竟然還在跪在周家門口,兩個張家村的漢子也跟在她身邊,為了確保周家人不會躲起來,他們總要留一個周家人在家,之前一直是周關氏出去借錢,周富留在家里,今天周富再也忍不住,先跑了出去,周關氏想出去張家村的漢子不放,只得憋氣留在家里咒罵完這個又去罵那個。
洛秋來的時候,沒有忽略空氣中絲絲腐敗氣味,跪那里的婦人臉上也只有麻木,這樣拖下去總有一方會堅持不住。
“周關氏在不在,我想來和你談莊生意。”洛秋大咧咧走進周家院子,跟看過來的婦人對視一眼,沒有和她打招呼。
周關氏正在里面咒罵莊蓉兒,聽見外面有人叫自己,還以為是跪在那里的婦人要發難,并不想出去,等那聲音又響起來才認出是洛秋的聲音,忙跑了出去后。
“喲,這不是攀上高枝兒的周丫頭嗎?還知道回來關心我們這些窮親戚呢?”周關氏一見洛秋,心里就生出一股無名火,連嘴角的燎泡都跟著疼起來,說話也陰陽怪氣的。
洛秋笑嘆:“沒辦法啊,誰讓我有本事賺錢呢?不會因為十幾兩銀子被人堵在家里連門都出不去呢!”
你要陰陽怪氣,那我也陰陽怪氣,洛秋笑瞇瞇的盯著周關氏,看著她臉色逐漸鐵青,心情更是好上不少。
“你今兒是來幸災樂禍的?”周關氏恨不能撲上去撕爛她的笑臉,這小賤蹄子竟然敢跑到她面前叫囂。
“很聰明嘛,一猜就對呢!”
周關氏臉都要氣歪了,洛秋笑的越發開心起來:“只是幸災樂禍怎么對得起你老人家這些年來的照顧呢?所以我來趁火打劫了!驚不驚喜?”
“滾,我周家的院子哪是你這野種能踏足的地方?趕緊給我滾出去!”從見面到現在,洛秋一聲舅媽也沒有叫,周關氏自然明白她是想斷了這層親戚關系,也懶得去擺什么長輩架子,直接就吼了出來。
洛秋仍然笑瞇瞇的,不急不緩道:“周婦人,你可要好好聽清楚,我是來找你談生意的,要幫你解決眼前困境的,把我趕走了可沒有人幫你了!”
周關氏才不相信她會幫自己,要幫早就幫了,怎么可能現在才來惺惺作態,想也不想直接拒絕:“不需要,趕緊滾!”
“周關氏還差你們多少銀子?”洛秋扭頭去問張家婦人,張家婦人反應不及,慢吞吞的回答:“還差十七兩五錢。”
“那她可有說什么時候能給你們?”洛秋又問,張家婦人怨恨的看向周關氏,咬牙道:“她說等她湊夠了就給,一直拖到現在,我男人尸體都開始爛了。”
“你們傻嗎?他們給不出來不會用其他東西抵嗎?”
洛秋這句話說出來后,周關氏眼皮跳了跳,恨聲道:“你什么意思?”
“我沒什么意思,只是幫他們出個主意罷了,你家的房子和地怎么也值十七兩五錢吧?”
張家婦人低頭沉思起來,仿佛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的可行性,周關氏有些慌了,把房子和地賣了她住哪里?吃什么?
“不行,賣了我住什么吃什么?”
“人家男人都死了,你又拿不出錢,難道還想賠命不成?”洛秋看小丑般看著周關氏,真是不扎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死丫頭,你說什么!”周關氏對著洛秋就撲過去,洛秋往左邊踏了半步,周關氏撲了個空,差點摔個狗吃屎。
“她說的沒錯,既然你拿不出錢,就先用房子抵吧,等有錢了再贖回去,我男人不能再拖著不下葬了。”張家婦人不傻,這的確是個很好的辦法。
“不行!房子不能賣!”周關氏尖叫起來,他家富兒還沒成親,家里又沒有半點積蓄,房子賣了他們一家豈不是要露宿街頭,她才不要過這種日子。
“那就賣地。”洛秋笑瞇瞇的插嘴,她要的就是這些地,周關氏那幾塊土壤不錯,挨的又近,拿來搞種植再合適不過。
“不行,地賣了我們一家吃什么!”周關氏仍然不愿意,洛秋有些無奈:“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報官吧,看看衙門怎么說?”
“不,不行……”周關氏自然還是不肯,張家婦人也有些生氣:“周關氏,現在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逼急了大家都別想好過!”
張家婦人已經紅了眼,周關氏嚇了個哆嗦,洛秋適時開口:“不如這樣,我用十七兩買你那幾塊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