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聽了孫子瑜這話,情緒異常激動起來:“你這是什么話?還說你不是仁和堂的人?他們究竟給了你多少銀子要你這樣說?我照顧自己的女兒還能不盡心?”
這時洛秋眼中jing光一閃,死死的盯著婦人,看的那婦人沒由的心虛起來,對著她不滿道:“你這樣瞧著我做什么?”
洛秋冷笑一聲:“如果這真是你的女兒,你自然會好好照顧,可惜她不是!”
婦人臉色大變,抱著孩子的手緊了緊,結巴起來:“你在說什么?這就是我女兒,不然我花錢給她治病?”
孫子瑜也從婦人變化的臉色中瞧出端倪,沒有說話只在一旁瞧著。
“是嗎?接下來我多說幾句,你且聽聽對不對?”顧及婦人懷中孩子的情況,洛秋特意加快語速:“你叫伍芬,嫁了個男人叫劉強,劉強原先在鎮上柳府當工,因為手腳不干凈被辭退,你們夫妻沒了收入便做起別的營生,拐賣孩子的事你們不敢做,但父母雙亡的小乞丐很多。你們夫妻二人把這些小乞丐騙到一處,哄騙要收他們做兒女,讓他們把每日乞討的錢交給你們,還帶著他們做些偷雞某狗訛人錢財的事。這個小女孩是半月前你手下的小乞丐在鎮外槐樹下發現的。這些孩子對你而言不過是賺錢的工具,多一個工具也不是什么壞事兒。接著你發現這個小女孩生得不錯,又起了別的心思,奈何她身體不太好,你惦記著能拿她賣些銀子,才帶她來看病,又心疼花出去的銀子便打她出氣,更別替照顧,因此小女孩病情越發嚴重,你瞧著不能活了想借她賺最后一筆……”
洛秋說完,婦人一臉慘白之色,雖不知她是怎么知道這些事情的,眾目睽睽之下怎么可能承認這些事情,裝作不知道她在說什么:“你在胡說什么?”
婦人不愿意承認,倒也在洛秋的預料之中,不過她知道婦人害怕什么,打算對癥下藥。
“你剛才不是說要去縣衙?現在我們就去縣衙,讓縣老爺看看誰說的真話誰說的假話!”
婦人心里有鬼,當然不愿意去,怨毒的盯著破壞自己計劃的洛秋,抱著孩子站起來:“你們是一伙的,我說不過你們,我回去了!”
“等等,你要走就走,孩子留下。”洛秋見她把孩子也抱走忙開口阻攔,要是讓她把孩子抱走,指不定活不活的下來。
“憑什么,這可是我的女兒!”婦人一口咬定孩子是自己的,心里想的卻是這孩子大半活不成,帶回去隨便丟在一旁看她自己的定數,要是活下來等年紀到了再賣去窯子。
“你做的這種事情雖然大周律令還沒明確的條例,到底是灰色地帶,日后可要小心些。”洛秋嘴角抿出一抹笑,看向婦人的眼神帶著幾分森然,婦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聽不懂沒關系,把孩子留下就行。”洛秋笑瞇瞇從袖子里摸出一袋銀子丟給婦人,婦人慌張接過,掂了掂重量,變得諂媚起來:“姑娘說的沒錯,這孩子原是我撿來的,既然姑娘想要賣給姑娘就是,能跟著姑娘是她的福氣。”
“快滾”
洛秋根本不想跟她說話,從她手中接過孩子,抱著孩子往仁和堂里頭去了。
婦人拿了銀子在圍觀者異樣的眼神中心滿意足的離去,圍觀者也漸漸散去,只剩下孫子瑜,他站在原地想了想,也跟著走進了仁和堂。
“田大夫,麻煩看看這孩子。”洛秋沒想到孫子瑜會跟進來,進門后先找了田大夫。
事情被解決,田大夫懸著的心也放下來,對解圍的洛秋與孫子瑜十分感激,聽洛秋叫他忙靠過去給小女孩診脈。
診著診著,田大夫神情逐漸凝重起來:“情況不太好,恐怕要用點厲害的藥。”
這時孫子瑜開口:“用我這丸藥試試?”
洛秋才注意到他也跟進來,禮貌的對他笑了笑,見他再次取出拿丸藥,道聲謝后把藥丸接過問田大夫要了杯水喂小女孩吃下去。
約摸一刻鐘后,小女孩體溫有所下降,臉色緩和不少,期間孫子瑜也一直在仁和堂里頭等著。
“溫度降下去,勞煩田大夫幫我抓幾位藥。”洛秋直接說了個藥方,與常規的風寒藥有所不同,一旁孫子瑜聽了唇角勾出一抹笑:“姑娘也會醫術?”
洛秋瞧著田大夫去抓藥,冷不丁孫子瑜問有些驚訝的轉身看他:“會一點,遠沒有公子厲害。”
“過譽了,姑娘打算如何安置這個孩子?”
“先養著,看能不能找到她的父母。”洛秋低頭去看懷里的孩子,年歲看起來跟榮兒差不多,小臉通紅沒有其他孩子那樣的嬰兒肥,抱著也很輕,可見是受過些苦的。
“姑娘好心腸,不過剛才姑娘是怎么突然知道那位夫人的消息?”從一開始洛秋跟那婦人的對話,不難看出她不認識那個婦人,那么后來她說出來的那些,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唔,公子想知道?”
這也沒什么可隱瞞的,全看孫子瑜相不相信。
公子瑜頷首,聲音柔和得猶如一縷春風:“是的,在下想知道。”
“我會算命啊,剛才我問了那婦人的名字,就算了算,未來難測,往事倒是不難。”洛秋盡可能用玩笑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公子瑜聽了眼眸微微亮了亮,靠近洛秋兩分:“如此看來,姑娘神算,可否為在下算一卦?”
他竟然信了,還讓自己給他算卦?
洛秋愕然:“公子竟然信了,不知公子想算什么?若是未來的事情,我不輕易算,容易減壽。”
孫子瑜含笑,面上多了幾分鄭重:“在下想算過去,想找一個人,一個對在下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洛秋抱著孩子找了個地方坐下,騰出一只手,摸著下巴思考起來:“那個人是誰?可知道他的名字?與你是什么關系?”
這三個問題孫子瑜隨便回答一個她就能算出來,孫子瑜回的也很痛快:“是我的父親。”
洛秋聽了,又是一愣:“父親?你自己父親在那里你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