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秋與老姚頭離開前,馬志拉著老姚頭要把那五十兩拿來賠償,洛秋沒要,也沒有去找冉成,而是去冉家下頭的鋪子里轉了轉。
裴詔曾經說過,冉家做醬料調味的,除了供給各處酒樓飯館外還有專門零售的鋪子,洛秋決定把一部分番椒拿來零售后也思考過要不要去租間鋪子,后來考慮到她目前只有番椒,就零零散散賣給一些散戶,其中就有冉家。
冉家大多還是抱著試探的心態,并沒有長期合作的打算,而且她聽說冉家已經在嘗試種植番椒,因此她也沒有跟冉家長期合作的意思,尤其她現在已經在準備辣椒醬辣椒粉等副產品,于調味這塊他們已經有成為競爭對手的趨勢,所以在馬志說出是冉成的時候,洛秋驚訝過后很快釋然,沒想到這位冉公子在落鳳山莊時看起來沒什么本事,心里竟然有這樣的計較,終究是她以貌取人了。
從冉家鋪子離開,洛秋買了些八角香葉醬油等,之后又去豬肉攤子買了豬蹄,準備晚上試試鹵個豬蹄。
老姚頭從馬志家出來直接回地里去了,雖然洛秋沒說什么,他還是暗暗將這件事情怪到自己身上,后幾天越發努力的干活。
路過品翠樓時,洛秋臉上甚至掛上了笑,讓藏在品翠樓二樓觀察她的兩人大為不解。
“你真看見她去姓馬的家里頭?”冉成從洛秋身上收回視線,滿臉的不解與疑惑,這種時候她不是應該憤怒,怎么還能笑出來?
立在冉成身邊小廝肯定的點點頭:“奴才親眼見她進去的,之后她還去咱們鋪子里買了些香料,還買了個大豬蹄,好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冉成聽了直皺眉,不應該她實在不應該是這么個表情,心里有些不安:“這婦人肯定知道是咱們干的,姓馬的這嘴一點也不牢靠。”
“少爺,我們怎么辦?”
“先別動,看看她們怎么說。”冉成擺了擺手,留下茶錢帶著小廝往鎮東去了。
遠處,洛秋走進小巷,無眉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身邊,冷聲道:“是冉家公子和他的貼身小廝。”
“多謝”
洛秋客氣道謝,按理說無眉說完就該繼續潛伏,但她沒有,略作踟躇后問道:“洛姑娘會武功?”
洛秋笑道:“我不會,但我的感官比較敏銳。”
隨著身體的漸漸恢復,她體內的氣也逐漸澎湃,感官也跟著靈敏起來,甚至卜算都不需要掐訣,可以直接心算。
身邊沒有動靜,洛秋扭頭去看,哪里還有無眉的身影。
洛秋知道無眉不是真的離開,而是藏在暗處繼續觀察自己,與之前不同,現在的她可以大概捕捉到她藏身的位置,這就是身體恢復帶來最直觀的好處,那么冉成的事情要怎么解決呢?
天空中隱隱響起雷鳴,今夜似乎會有場暴風雨,洛秋心里有了計較,決定以牙還牙,讓冉家也嘗嘗被人毀壞心血的滋味。
當夜的鹵豬蹄做的格外好,被兩個小家伙搶著吃,連裴詔也頻頻伸筷子,洛秋心里忽然生出個想法,要不在火鍋店開起來之前先開家鹵味吧!
于是接下來這兩天,洛秋開始在槐東鎮內相看合適的店鋪,最終看好距離明軒樓不遠的一家鋪子,地段好,朝向好,價錢也在她能接受的范圍,到手后就熱火朝天的裝修起來。
相對于洛秋的忙碌充實,冉成這兩天過得并不好,他總在暗處偷偷跟蹤洛秋,自以為藏的很好,別說無眉連洛秋都能發現他在跟著。
雜肥一事敗露后,冉成以為洛秋會借題發揮,連忙去找了幫自己出主意的那兩個家伙一起商討,最終想出一套完美的閃避借口,就等她找上門來再借著那兩位大人物反將她一擊,沒想到這女人不按常理出牌,仿佛這件事情沒有發生一般該忙什么繼續忙什么,似乎還準備買個鋪子做生意。
冉成心里這個氣,心里越發輕視起洛秋,果然是個沒脾氣的小門婦人,估計就算明目張膽的欺負她也不敢反駁。
冉成在心里想著怎么搞垮她的生意,逐漸露出個扭曲的笑容,就你這樣膽小的小門婦人也敢跟我們作對,還是滾回鄉下種地去吧!
一個又一個計劃在心里發芽,冉成仿佛看見洛秋破產后哭哭啼啼滾回鄉下的狼狽身影,逐漸笑出聲,直到背后傳來小廝慌張的聲音。
“少爺不好了!”
“慌慌張張的做什么?”
這突然一聲,把冉成從美好的幻想中拉回現實,不滿的呵斥那小廝。
“少爺,是真的不好了,咱們地里種的那些香料全枯死了!”
“什么?”
冉成嚇得差點跳起來,也顧不上繼續監視洛秋,慌里慌張的往家里趕。
“這是怎么回事兒,前兩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他們冉家店鋪售賣的各類調味香料大多也是自己種的,所以洛秋種的番椒在槐東鎮逐漸冒頭后,冉家老爺子也嘗試自己種,因為種的晚了些,并沒有搶到什么市場,一開始還得去洛秋那里買,他家在槐東鎮經營多年,早已將槐東鎮的調味市場吃透,如今橫空冒出個洛秋來,自是看她不慣,尤其是冉成,從落鳳山莊回來后越發敵視她,不僅是家里的原因更因為洛秋在他的女神趙清舒面前沒有流露出該有的順從。
“不知道,前兩日的大雨后就有些發蔫,今天整片整片的枯死,老爺已經氣昏過去了。”
冉成急急忙忙趕回家,冉老爺子身旁已經圍了不少人,大夫說只是氣的急了沒什么大礙,冉成才放下心又往地里去,見一地的枯黃,差點也氣暈過去,揪著打理這片土地的老農夫罵了一通。
老農夫也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兒,活這么久也沒受過這個氣,轉身就走直接不干了,正在氣頭上的冉成哪里肯讓他走,攔著他讓要他賠錢至少三四百兩才行,老農夫哪有那么多錢,便是有也沒有他賠的道理,就跟他吵了起來,吵得不可開交差點打起來,幸好被周圍的人給攔住了。
“誰知道是不是你們冉家自己做了什么虧心事,好好長著的作物一場雨后就給枯死了,我一輩子沒見過這種事情。”
老農夫揉著被冉成揍腫的腮幫子,啐一口,冉成畢竟是有錢人家的公子,他也不好再沖上去打人,只能忍下這一拳,心里越發厭惡這位冉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