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想成咸魚

第四章 軍中第一餐

老十大嗓門剛停,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臨近的帳篷里,住著一群馬官,

約有百來人,到了開飯時,總會早到幫著火頭軍將飯搬到馬車上,送到士兵處。

盛著濃稠米湯的幾十個木桶被簡易馬車拉走,十個大鍋裝滿滾燙熱水緊跟其后。

寧梓溪跟著馬官們去了軍隊中,

車輪滾在雪地里發車呲呲聲,赤手扶著木桶,冷風傳來手慣性一縮,木桶差點翻到,

“慢點,你是火十三。”

寧梓溪看著扶著木桶的手滿是凍瘡,將視線轉向了手的主人。

那人笑了笑,

“我也是十三,我是馬十三。你看我的胸牌。”

胸口左邊縫制著一個銅牌,碗口大般大小蓋住了心口。上面試顯眼紅色馬字,旁邊刻著十三。

“你也別著急,下午你也有胸牌了,到時好好縫上。”

看著寧梓溪的眼神一刻不離自己的胸牌,馬十三解釋道。

看著馬十三的胸牌,寧梓溪閃過早上火頭軍眾人的胸牌,黃色火字,旁邊清晰的數字。

“為何眾人都不叫名字,叫數字?”

馬十三聽著這話,神色一頓,略有些落寞,不知想到什么,揚起了笑臉,

“若是將來能活著,我一定把自己名字對著山林大喊三聲,讓村里的人為我為榮。

但是如今,我不能將自己名字說出,

整個大軍,除了軍師,沒人知道彼此的姓名。

我們都想好好活著,不想給家人帶來災難。

名字只是個名字,還沒有數字記得快,要名字干嘛。”

聽著馬十三解釋了跟沒解釋的話,寧梓溪似懂非懂,

說的好像這個大軍要造反似的。

胸牌有什么來著,

紅字馬官,

黃色火頭軍,

綠色軍醫,

藍色步兵,

黑色騎兵,

白色水兵。

這沒么多胸牌,沒想到自己竟然知道。

等會兒,

“馬十三,你給我說了其他兵的胸牌顏色了嗎。”

馬十三搓了搓自己發僵的手,搖了搖頭。

寧梓溪露出一絲假笑以示回應,人跟著馬桶,靈魂神游太虛。

若是沒有記錯的話,

自己看過的一本史書記載,

姜國殘暴無情,一人帶領無名軍揭竿起義,后被吳國國主(原姜國三皇子)所滅,三萬大軍一年全滅。

按照野史記載,無名軍眾人并無名號,只有數字,

一個數字代表一個士兵,若是不幸犧牲,新加入的無名軍替之。

那軍師也是一個奇人,制了一本花名冊,將所有人姓名寫于那本冊中,

本來只有薄薄幾頁紙,隨著無名軍名聲大噪,人越來越多,一個數字所代表的人也越來越多。

那個冊子變得越來越厚,冊子軍師日夜不離手,到死也護著。

所幸結果是好的,

這本無名軍的數字花名冊如今供在鳳國皇家寺廟中,

花名冊中的所有幸存村落都得到鳳國照顧,將士們的遺骨能找到的也將其葬于故里。

不得不感嘆一句,無名軍確實是很有意義的一支軍隊。

不過,也不知那個野史所說,只要加入無名軍的人,無一生還。

寧梓溪嘴角抽動,

自己如今是加入無名軍了,

這無名軍也有三萬人了,按照歷史記載,

三萬將士無一幸免,

所以無名軍要沒了。

“火十三,你扶好,我們把這些搬下來。”

一片雪茫茫,眼前的地面一眼看不完,比其他地方的雪壓實了許多。

士兵拿著帽子整齊的坐在一旁。

想起卯時自己的帽子用來盛粥,看著眾位士兵面前并無碗筷,

這才確切明白,帽就是碗。

倒也是個巧帽,能帶,能裝飯。

老十也來到了這里,不用其他東西,咳嗽一聲,緩緩嗓子,小吼一聲。

“開飯。”

隨著聲音想起,士兵兩人排隊來到飯桶前。

老十和馬十三站在木桶旁邊,等著士兵到來打飯,寧梓溪負責遞土豆。

士兵動作并不著急,秩序有序,眼神中滿是渴望。

一個多月,總算吃頓大鍋飯了。

一個士兵將帽子遞過來,老十打了一勺稠粥,馬十三打了一勺水,都倒在了碗里。

適才溫熱的粥冒起了白煙,寧梓溪微愣,將土豆遞給了士兵。

接著士兵們一個個到來,三個人的配合越來越默契,一個時辰解決了三千多人的打飯。

寧梓溪幾人也盤在地上吃起了飯,

雖然水熱,寧梓溪只要了一勺白粥,拿了一個土豆坐在老十旁邊,

老十到底身板硬,吃東西也是蠻實,眨眼功夫,粥已經沒了一半。

寧梓溪如今的身子小,飯量也小,早上喝了些米湯,又吃了這個拳頭大小的土豆,早已經不餓了。

看著老十吃的特香,嘗了一口白粥,不難吃,比早上白粥的味道多了點豆香。

看著老十吃的,仿佛人間美味。

環視了四周,每個人都低頭吃飯,順著碗邊吸允著白粥,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滿足的表情。

寧梓溪扯了扯老十的衣服,小聲說到,

“十哥,我吃不完,你幫我分擔些。”

老十聽著這話,先是點點頭,之后又搖搖頭,

別人的自己吃就吃了,看著寧梓溪的筷子模樣,還有老大的“拳拳”告慰,

這粥堅決不能喝!

“十哥,我真的吃不了,你幫我解決,等會兒你有了力氣把我也順帶運回去,我走不動了。”

寧梓溪滿臉希翼的看著老十,老十揉了揉鼻子,

看著十三渴求的模樣,自己也不好意思拒絕。

老十將寧梓溪的粥播到自己碗里,又從鍋里打了半瓢水,涮了涮寧梓溪的帽子,將水倒在了自己碗里。

低頭快速的干起了飯。

士兵們吃完飯,就著地上的雪把帽子刷的干凈,抖了抖水,又戴在了頭上。

火頭軍的眾人和馬官們也就著雪水將木桶刷干凈裝在了馬車上,

寧梓溪也如愿的蹭了一個位置,被老十運回了屋子。

坐在露天馬車上,寧梓溪朝老十問到我,

“十哥,為啥要給白粥里摻水。”

老十嘆了口氣,

“三千人就那么兩桶粥,不摻水根本吃不飽,就你這小鳥胃,自是不懂得,還好如今休戰,不然這米如何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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