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位,涂戈?涂戈在不在?”
熙熙攘攘的視鏡屋里聽見里面傳來叫聲,瞬間安靜了一瞬,所有來參加試鏡的小演員的目光頓時落在了坐在角落里的涂戈身上。
而涂戈坐在座位上一張臉緊繃著,眼神毫無焦距的根本就不知道在想什么,現在聽見傳喚聲也是沒有反應。
好在跟她一起來的凌月察覺到她又走神了,連忙伸手推了她一下,看她茫然的回過神,就趕緊指了指視鏡的屋子,她這才淡淡的點點頭,將手里的包遞給凌月,跟著傳喚的女人一起走了進去。
一進入視鏡室,為首坐著的是這一部劇的導演,第一時間并沒有著急讓她演戲,而是挑剔的目光在涂戈身上上下打量了好半天,才算是滿意的點點頭,請她坐下。
這個導演最注重的就是美和美之間的強烈撞擊,尤其提個飾演的還是一個以美艷著稱的小妖jing,雖然是一個亦正亦邪的人物,但最后還是會為了一切而獻身。
導演也是第一次拍這種戰爭神劇,名副其實的神劇,因為不知道能不能有人看,所以他直接在網上發布,也是打算拍一集,發一集的方式,因為時間非常緊湊,這演員一旦找好了,他就會馬不停蹄的展開工作,全身心的投入道拍攝中。
自然而然的,他也就希望自己挑中的演員,不能軋戲,必須全天守候在片場里,以方便他們隨時趕戲。
更何況,這一部戲,他也并不像拍的多長,只要把自己想體現的中心思想都表達出來了,那就差不多可以大結局了。
最主要的是,涂戈飾演的這個女配,不是很重要的角色,卻是全劇貫穿到底的,也算是配角中挺重要的角色。
而且還是個妖jing,既然是妖jing,那就必須有長相,有顏值,還得有演技。
在涂戈有意接他戲的時候,他還特地將所有和涂戈有關的視頻電影全部找了出來,就連還沒流露出來的片場拍戲片段,他都想辦法找人要了過來。
總的來說,涂戈這個演員還是挺不錯的。
能吃苦,還聽話,導演讓怎么做就怎么做,演技雖然不是很爐火純青,但是一個成長型的演員,能在磨練中一點一點成長。
現在又拍了兩部還沒開播的戲,這演技尤其是在駱導那里備受指點,那應該還是很不錯的。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有了涂戈的加盟,那他們資金就不用愁了。
要知道,涂戈身后可是京都貴族,蔣家啊。
一邊想著這些,導演一邊從桌子上拿起劇本,隨手翻了一篇,正好是涂戈作為小妖jing看著自己并肩作戰的伙伴,為了民族大義義無反顧的去送死的片段,她身為一個根本就沒有歸屬感的妖jing,最開始加入進軍隊里,完全是因為要紅塵歷練,想著能突破瓶頸,得到成仙。
原本十分涼薄的心,因為人類那莫名其妙的感情而動容。
導演讓涂戈演的,就是這一段,看著他們去送死,她的心里雖是不解,可也被感動了。
涂戈深吸一口氣,在副導演的‘開始’聲中,她是迅速的就進入到了這一段表演中。
涂戈之所以能這么快進入到角色里,也是因為這幾天她在家里躺在床上,如果不看劇本,她這腦子里就亂糟糟的,想的都是自己昏迷前的事。
昏迷之后發生了什么,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整整昏睡了,兩天,一睜開眼睛,看見的,是烏央烏央的人。
還有沁雅悲慟的低哭聲。
滿屋子的人,她一個都不認識。
她是沒想到,自己會在那樣一種情況下,和沁家蔣家的親戚見面。
雖然男士不方便在她房間里停留,可女士是都留了下來。
她還半昏迷,半清醒的時候是聽見一個溫柔的女聲在低聲安慰著沁雅。
沁雅一直在哭,嘴里也是嗚嗚咽咽的,自己聽了好半天,才聽明白她在說什么。
她說,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找回來會是這么多災多難的,竟然壽命如此短暫,這可叫她怎么活啊。
這話聽得,當時涂戈都懵了。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壽命之短讓人咋舌呢?
她是想想要練習齊老給的那本秘籍的,雖然也因為師兄的緣故下定了決心,可這不是打算跟師兄在溫存一天兩天,還沒打算練呢,怎么就壽命短了?!
要是自己現在壽命就短了,那再練那套功法,是不是她直接就會嗝屁過去?
當時她腦子里亂的不行,實在沒有辦法了,只好把劇本掏了出來,強行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她是一字一句的琢磨著劇本,那股專注勁,是吧所有人的戲份都背的滾瓜爛熟,倒背如流的。
這一次來試鏡,她根本就沒帶劇本,導演讓她演,她是張嘴就來,那股認真勁,讓導演當時就拍板了。
本來涂戈就是已經定好的,這一次來不過是走個過場,可他到底還是有些擔心。
現在看見涂戈這敬業程度,他是徹底不擔心了,直接通知涂戈,準本準本,等到三天后直接跟車走,進組。
涂戈點點頭,跟在座的幾個人點點頭,便一臉淡定的離開了。
等出了視鏡室,凌月立刻緊張的迎了上來。
雖然知道涂戈本來就是確定好的,可她還是擔心。
在看見涂戈朝她隱晦的點點頭之后,她這顆心終于放下了。
長出一口氣,她連忙跟著涂戈就離開了。
坐上車的時候,許娉婷在聽說涂戈面試成功了,她是眉眼彎彎的替她高興,自家藝人成為大明星的日子那是指日可待了。
他們很高興,甚至還說要出去慶祝一下,涂戈卻根本就高興不起來。
師兄被師傅帶走之后,就再也沒有信兒了,也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
可能師傅不會放過師兄吧,只是她怎么也沒想到,師傅竟然連裝都不裝了,直接跟她攤牌不說,還往她身上扔了個蠱蟲。
還是那種死亡蠱,一進入宿主的身體,立即自行毀滅的那種。
可自己的身體早就已經被涂生該改造的像個怪物一樣,他不是不知道,怎么還會想到在自己身上種蠱?
當時那種被撕裂的痛苦感可是生生折磨了她許久呢,要不是齊老急匆匆的趕過來,想了一切辦法幫她解蠱,可能自己此時還在床上承受著死亡和生存,介于兩者之間的瀕死掙扎的折磨。
愈合,再撕裂。
撕裂,再愈合。
想一想,都覺得當時十分痛苦。
涂戈抿著嘴唇,出神的望著車窗外面,看著窗戶上反射出來的影子,猛然間,她突然間想起來,涂生當時可是說了一句話的。
他說,自己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