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鴨子的事情塵埃落定，江小暖終于忍不住悄悄松了口氣，此時天際已經大亮，大家都散了，賀云笙也出發去了鎮上的學堂，王主任和江小暖清點完小鴨子的數量，登記入冊。

面對鮮活的幾千只小鴨子，一向刻板面無表情的王主任也忍不住感慨：“江小暖同志啊，你運氣挺好的，昨兒剛想買鴨苗，鴨苗今天自己就送上門了。”

江小暖“呵呵”笑，運氣好這事兒，她能怎么說呢？裝傻充愣唄！

卻聽王主任忽然問道：“咱們大田村忽然冒出這么多鴨子，時間長了還好說是咱們自己繁殖孵化的，但眼下么……”她忽然看了江小暖一眼，問道，“你猜猜看，這偷鴨賊會是誰？”

啊？

江小暖可不認為王主任當真覺得她運氣好，所以想要叫她猜猜是誰，她心頭電轉，謹慎地沒有開口。

果然就聽王主任小聲叮囑：“最近幾天怕是會有事，你出入飼養場的時候，小心著點。”

江小暖便明白了，這是他們制定好了計劃，要抓那個賊了！

于是很鄭重地點了頭：“我知道了主任！”

兩人一同往回走，江小暖想了想，還是試探著開了口：“主任，你說我要是把這么多鴨子都養活了，算不算一個功勞？能不能給我分個宿舍啊？”

王主任的表情很有些一言難盡：“這些鴨子能自己從后山跑出來，一看就都是健健康康生命力頑強的，你養活它們也能算是功勞？”

額……行吧！是她操之過急了。

江小暖訕訕地笑，沒再做聲，王主任低頭瞥了一眼她頭頂，也沒說話。

大田村突然多了幾千只鴨子的事，以后吃肉吃蛋都不愁了，這讓整個村子的人臉上都帶了喜氣，除了秦忠漢一家。

因著蘇玉英接二連三地犯事兒，品德實在有問題，這一次又是涉及封建迷信的原則性的大事，所以秦忠漢在郵局的差事黃掉了，他被開除了。

秦忠漢既擔憂老母親的安危，又為自己的前途傷心憂愁，據說傷心過度，又病倒在了床上，這下內外都要花錢，秦大壯兩口子只能更加賣力地下地掙工分，就連才5歲的小蘿卜頭兒子都不打算放過。

這天，秦大壯的老婆季香帶著他們5歲的兒子秦大寶找到江小暖，手里還拎著半籃子雞蛋。

江小暖挺意外的，要是她沒記錯，季香昨天才拿工分換了半籃子雞蛋，說是要給小叔子秦忠漢養身體的，怎么現在看來，全給她拎回來了？

她趕緊問道：“是不是這些蛋壞了，不新鮮了？”

季香趕緊搖頭：“不是不是，都新鮮著呢，今兒早上才給大寶和他叔都煮了一個！”她一邊說一邊把雞蛋籃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上，然后局促地站在那里，雙手互相摩挲，欲言又止局促不安。

江小暖就猜到她有事了，笑著道：“你是有事嗎？王主任剛剛出去，要是不甚要緊，你可以先跟我說說看。”

“是、是這樣的。”季香猶豫著開口，“我聽說咱們村里一下子多了很多小鴨子，聽說也不給趙家根放鴨子了，我就想著能不能叫大寶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