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哭也沒有胡說

第15 章 這份愛真的很遺憾

有些舊傷疤,越是不碰它,越是在那隱隱的痛。

終于熬到北京時間晚上十點整,打卡下班,又是摸魚的一天,明天也要好好生活。

各類小吃的香味游蕩在小區中央,大排檔里人滿為患,店鋪外擺了幾張桌子,風扇在旁呼呼的吹,隔壁奶茶店也坐有三五人喝著果茶,男男女女,在這夜色的襯托下氣氛曖昧至極。

好餓。

我一個人買了二十七塊錢的麻辣燙,吃得很撐,橙子,我好想你。我餓了會想你,吃飽了也會想你。

年輕人劃拳喝酒,干鍋里的五花肉冒著熱氣,我窩在角落里看著自己碗里吃剩下的牛肉丸,鼻子突然酸了,莫名其妙一股委屈涌上了心頭。

好想哭,沒有人惹我生氣,沒有人讓我不開心,可就是想掉眼淚。№Ⅰ№Ⅰ

“木北?”男子手臂紋著青龍,痞里痞氣的樣子,卻用很溫柔的語氣,試探性的喊著我的名字。

我感覺很熟悉,可又不像是同事的聲音,抬頭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他一眼。

男人剃了平頭,劍眉星目,臉上有處小小的刀疤,但無傷大雅,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安靜的站在他身后。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木北。”我如見到鬼一樣的慌亂,立馬拎著包去前臺結賬走人。

“我不可能認錯,你是木北,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K啊。”自稱是K的男子,跟著我走出了大排檔,在我身邊不停的說著話,試圖喚醒我的回憶。

我低頭快步走,死咬嘴唇,不說一句話。

K失去了耐心,一把拉住我的手臂,蹙起眉頭說,“木北,你別裝,我只是想知道糕糕過得好不好。”№Ⅰ№Ⅰ

我停下來,看了不遠處那個懷著孕的女人一眼,轉爾又看向K,挑了挑眉頭,語氣十分惡劣的說道,“我麻煩你先照顧好自己還懷著孕的女朋友。”

時別多年,重見老朋友,第一時間竟然是害怕,躲避和撇清關系。

K聞言放開了我的手,塞了一張名片給我,急急忙忙說道,“我是最近這幾天搬過來的,馬上就要結婚了,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聯系我。”

我把名片胡亂塞進包里,頭也不回的往前走,生怕他又追上來。

回到家,立馬洗了一個冷水澡,沖去這一身麻辣燙加烤串兒的氣味。

“滴滴滴,王者上線。”

我剛洗漱好躺床上刷著視頻,糕糕就發來了消息。№Ⅰ№Ⅰ

“馬上。”我秒回。

已經半個月沒有碰游戲了,我登上游戲的第一件事情,是去看橙子的戰績,系統顯示對方兩個小時前在線。

我在為這份愛哭得死去活來,他卻游戲顯示兩個小時前在線,破防了,我一鍵刪除了橙子的游戲好友,眼不見心不煩。

我感覺自己懷念的橙子,不是此時真真實實存在的橙子。

“你知道,我今天遇見誰了嗎?說不出你都不敢信。”我打開麥跟糕糕說著話,仿佛心里沒有一點悲傷。

糕糕停頓了一下,用壯士赴死一般的語氣說,“我有不詳的預感,我好像猜到你遇見誰了。”

“你說,看你猜的對不對。”我回答道。№Ⅰ№Ⅰ

沉默良久。

“阿北,你該不會是遇見了我初戀K了吧。”糕糕試探性的問。

糕糕真的猜中了,我十分驚訝,不解的說,“活見鬼,你們倆是心有靈犀吧,還是背著我私下一直有聯系。”

“怎么可能有聯系,有聯系的話,我爸媽早扒了我的皮了。”糕糕連連否認道。

也對,他倆要是有聯系,K也不至于死拉著我問糕糕的近況,我嘆了嘆氣,感慨的說,“他要結婚了,我還看到他女朋友了,懷了小孩,長得挺好看的,但是沒有你好看。”

“跟我比什么呀,他浪子回頭沒再混黑幫,現在不但活著還要娶妻生子了,挺好。”糕糕由衷的祝福著。

“他把他名片給我了,你想要他的聯系方式嗎?”我說。№Ⅰ№Ⅰ

糕糕不在意的笑著,不知道是自嘲還是打趣說道,“拿他聯系方式干嘛,再做一次小三嗎?”

“瞎說什么,你不是小三,不要開這種玩笑。”我認真的講。

“好了好了,逗你玩呢。”糕糕解釋道。

“你前男友還纏著你嗎?”我扯開話題問道。

糕糕滿臉不屑地說,“他哪里還有臉來纏著我。”繼而又勸慰我道,“阿北,男人而已,你想要什么樣的我這都有,我給你介紹,不要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

“那是,我家糕糕從小就不缺桃花。”我嘻嘻哈哈的諂媚吹捧道。

糕糕買了新出的李逍遙皮膚,跟我練了一晚上的英雄,戰績慘烈,連敗十把。

輸了,我說的不止是游戲。

“阿北,你居然認識糕糕……”坐在我前桌的同學見過糕糕好幾次來找我,忍不住好奇的問。

我正在解一道中等難度的數學題,草稿寫了一頁,題目里每個字都認識,湊一起卻搞不清楚它想表達什么,就很離譜。

“嗯,是好朋友。”我認真解題頭也不抬的回答道,所以沒有看到前桌露出的奇怪表情。

拜K所賜,糕糕在初中的名聲是徹底臭了的,甚至其他學校也傳著那些虛假夸大的謠言,而作為小透明的我,雖然一直待著糕糕身邊,但由于寡言慎行,知名度很低,沒有幾個人聽說過我。

K和糕糕的戀愛談得轟轟烈烈,即便是到了高中,不少黑幫的混子還是會規規矩矩的稱呼糕糕一聲K嫂。

糕糕對橙子的喜歡是細水長流的喜歡,是沒有擦出愛情火花但根正苗紅的青梅竹馬,像摯友又像親人,而對K是青春懵懂里最炙熱的喜歡,是無法控制的沖動和愛意,這兩份感情是可以并存的。

“我覺得很遺憾,如果他可以早一點浪子回頭該多好,如何他當時好好讀書不去混黑幫該多好,說不定站在他身邊懷著孩子的人就是我了。”糕糕退出游戲前,帶著哭腔跟我說道。

橙子,我發現人是可以心里想著一個人,卻跟另一個人在一起的,可是我更希望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橙子,我沒有別的心上人了,只有你一個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