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哭也沒有胡說

第26章 太容易讓自己受傷

閉上眼睛也能看見那些骯臟。

細微的不耐煩或者一瞬間的討厭,我都能感受到。

原生家庭給的傷害,我已不想再過多闡述。

清早爬起來,急匆匆漱口,媽媽幫我梳理打絞的長發,木逸抱著考試用品乖乖坐在沙發上等我,爸爸緊張得在客廳和主臥之間來回踱步。

在所有人都不說話的時候,這個家才會冒出絲絲溫情。

木逸還是在跟爸媽鬧著奇奇怪怪的別扭,只要我陪同他去考試,爸爸眼睛里的光暗淡了幾秒,轉而又亮起來,囑咐我路上要注意安全。

出門后,考生就不可以回頭,就算是準考證忘記拿了,也不能自己回頭。

半輩子不相信任何妖神鬼怪的爸媽,看著我和木逸的背影,不允許木逸走回頭路。№Ⅰ№Ⅰ

“一路順風。”木逸輕輕笑了一下,小聲的說。

“啊。”我先是沒有反應過來,抬頭看見了對面的綠燈,然后心領神會的笑著說,“過的三個紅綠燈,都剛好是綠燈,一路順風,高考大捷。”

木逸摸摸我的頭,打趣說,“放心吧,二本我用腳寫都能考得上。”

“你要是敢考個跟我一樣不入流的二本,就麻利的滾去復讀。”我佯裝生氣,故意施壓道。

“怎么可能是二本。”木逸挑了挑眉,自信的說。

校門口全是家長,我把木逸送進考場后,又找到了昨天的那家奶茶店,點了一杯椰果奶茶,開始王者榮耀摘星星之旅。

椰果奶茶太甜,不怎么喜歡,喝了幾口就丟在了一旁。№Ⅰ№Ⅰ

鹿橘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的貂蟬0—8,正好沒心思繼續玩,直接掛了機。

“阿北,我今天找資料的時候,在你的抽屜里看見一封辭職信,你要辭職?”鹿橘開門見山,直奔主題,詢問道。

“還不確定。”我用吸管隨意攪動著奶茶,含糊其辭的說。

鹿橘幾乎是質問的口氣,很不解的問,“為什么?”

“不開心。”我忍著委屈,解釋說。

“你回去調整一段時間,很快就可以開心起來了。”鹿橘在那頭安慰道。

我搖了搖頭,回答,“不是的,我在哪里都不開心,干什么都不開心,我太敏感了,極度敏感的人是得不到快樂的。”

“可我記得你說過,這個小組長之位,是你加了很多班,吃了半年多的苦,才好不容易得到的,就這樣離開,真的很可惜啊。”鹿橘替我惋惜道。№Ⅰ№Ⅰ

“還沒想好呢,極大可能不會辭。”我說。

鹿橘最后掛電話的時候提醒我說,“工作并不好找,你要好好想清楚。”

辭職信是我第二次投畫稿給出版社的時候寫的,如果成功了,我就辭職去追夢,而殘酷的事實是我投了多少次就失敗了多少次。

生活總是慢半拍,比如難過勁頭過去了,才收到朋友的關心。

我跟鹿橘通話結束后,呆呆的在奶茶店坐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便決定去周圍逛逛,家長還在門口守著,離下考還有一個多小時。

賣包子的鋪子還開著,突然特別想喝豆漿。

“木北。”

我付了錢,抬頭看見了店鋪的老板,心里一陣作嘔。№Ⅰ№Ⅰ

這是一句帶著嘲諷,不屑,又十分挑釁的木北。

我冷笑了一聲,什么話也不說,直接把手里的豆漿潑在了肥頭大耳的男人身上。

“你有病啊?”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咒罵了一聲,揚起手想打人。

我直直的看著他,皺著眉頭,說,“打啊,你還記得K嗎?就是初中在校外捅了人,進少年管的那個,你今天這巴掌敢落在我身上,我就敢找混混把你鋪子掀了,順便再教訓教訓你那不知道教孩子的老子和娘。”

男人放下了舉在空中的手,說,“什么仇什么怨啊,不過是喊你一聲,就潑我一身豆漿。”

“對啊,你回顧自己這一生,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做過惡事,你不會記得往我頭上潑過湯,把我書包丟進水池,拿鉛筆差點戳瞎我的左眼,你覺得無關緊要的小事,卻折磨著我每一個日日夜夜,你太惡心了。”我瞪著雙眼,充滿憤怒的說。№Ⅰ№Ⅰ

“小時候不懂事,那些只是玩笑。”男人不服氣的解釋道。

我順手又拿起一杯豆漿潑在了他身上,說,“玩笑?你Y的怕是個神經病吧。”

男人惡狠狠的看著我。

“告訴你混得人模狗樣的老大,我從來沒有忘記那些傷害,不要讓我遇見他了,遇見他,我絕對不會放過他。”撂下狠話,我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性格變了很多,脾氣也很不好,呲牙必報。

課間嬉鬧,同學隨手拿著我的書,亂丟,我制止未果,無奈的看著他們。

晁西生氣的說道,“差不多可以了,不要拿木北的書。”

嬉鬧的同學停止了嬉鬧,開始起哄。№Ⅰ№Ⅰ

班上謠言四起,我偶爾會蒙蔽眼睛,會忍不住想,如果那天在河邊我遇見的人是晁西,事情會變成什么樣。

也許會一樣的痛苦,也許會稍微好過一點。

木逸考完,蹦蹦跳跳的跑向我,我在他面前哈哈的笑,只字不提上午的事情。

“語文,考得還行,尤其是作文寫得是妙筆生花。”木逸在旁沾沾自喜的說。

我笑得明媚,開心的說,“考完就不管它了,回去吃飯,然后睡個午覺,準備好下午的數學考試。”

后面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抬頭看了看。

“爸?你什么時候來的。”我問。

“沒事,我就來看看,你和小逸先回去,我晚點回去。”男人看了木逸一眼怕他生氣,回答道。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就離開了,所有人在往前走,都要回家,只有他背道而馳。

“爸爸,為什么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啊。”我不解的問木逸。

木逸蹙起眉頭,說,“你還不知道他嗎,去跟老師和一些家長打探情況去了唄。”

我怏怏的不說話。

手機閃爍了一下,又收到了拒稿的郵件。

橙子,我不經過你的同意,獨自花費心思去記錄這份感情,是錯的,對嗎?

橙子,你放心,我快要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