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哭也沒有胡說

第56章 一整夜無眠數塵埃

紅豆掛滿枝,不提相思,最相思。

枕戈一手攬住我,無視所有人,笑瞇瞇的說,“怎么一個人跑過來吃東西了,也不叫上我。”

那笑得要殺人一般。

我難為情的干咳了兩聲,看看同事們,又看看一旁愣住的K。

“我吃飽了,先回去了,你們吃吧。”我小聲的說。

枕戈兩眼直勾勾的看著我,略帶著撒嬌的語氣說,“陪我再吃點嘛。”

還不等我回應,就把我拉著入座了。

K直徑走到枕戈面前,警告般的講,“小子,不要辜負木北。”

枕戈站在我背后,摸了摸我的頭,回答說,“放心,我跟你不一樣。”

K氣得挑了挑眉頭,丟下一句“最好是這樣。”就氣鼓鼓的走了。

我吐了吐舌頭,感覺自己后脊骨涼颼颼的,不敢回頭看。

枕戈坐在我旁邊,低聲對我說,“散場后,我們聊聊。”

救命,我是無辜的。

我不說話,輕輕咬著嘴唇,滿眼委屈的看著枕戈。

枕戈全程不搭理我,對別人笑盈盈的,夸新來的女同事漂亮懂事,故意晾著我。

“哇,裙子好看哎。”枕戈沒話找話,對女同事說。

女同事偷瞄了我一眼,尷尬的笑了笑,沒回枕戈的話。

飯桌上活躍分子三言兩語緩解了氣氛,同事們開始互相調侃,有作俑者帶頭陰陽怪氣的稱呼我為枕戈老婆。

“木北,枕戈亂勾搭女同事,你也不管管。”亂糟糟的聲音里,冒出一句這樣的話。

所有人齊刷刷看向我。

我社恐得頭都快低到自己碗里了,枕戈看不過去,幫我圓場,被他們灌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又冷漠又想護著我,別扭的處理方式,很小學生。

枕戈,我要偏愛,我要所有情況下的偏愛。

現在算什么?

我輕輕拽了一下枕戈衣角想告訴他,我想回家,我在這一分鐘也待不下去了。

可枕戈還是裝作沒有看見,甚至起身與桌上的朋友碰杯喝酒。

一點兒也不好玩,一點兒也沒意思。

我心里酸酸的,起身拎著包就走了,一句話也沒說。

“木北,怎么了。”

“木北,是不是生氣了。”

這些莫名其妙的聲音,在背后嘀嘀咕咕,煩死了。

枕戈這次要是沒追出來,我們就徹底完蛋了。

我一邊抹眼淚,一邊這么想。

“木北,你怎么了?”枕戈跑出來拉住我,有點不耐煩的說。

我怎么了?枕戈,你是在搞笑嗎?我被你氣成這樣,你反過來問我,我怎么了?

我狠狠的瞪了枕戈一眼,不說話,眼淚嘩嘩的流。

“你又這樣,有事情能不能溝通,不要不說話,行不行?”枕戈說。

我又這樣?我又哪樣?枕戈,你這人真沒趣。

能過就過,過不下去,早點散伙,誰也別耗著誰。

“說什么?枕戈,我要是礙著你喝酒把妹了,你跟我說啊。”我擦干眼淚,生氣的低吼著。

“別鬧,吃完我們就回家。”枕戈輕聲說。

“你自己吃吧。”我丟出這句話,甩開枕戈的手,大步往前走。

枕戈沒回大排檔,一直跟在我身后,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

好煩,明明是我兇枕戈,可我哭到停不下來。

明天辦公室會傳出新的八卦,枕戈勾搭女同事,木北生氣摔杯子走人。

一直倍受關注的戀情,嘈雜的語言環境,我頭都大了。

“木北,你能不能講點道理,你跟K兩個人單獨私下見面,我也很生氣啊。”到我家樓下的時候,枕戈見我要上樓,急忙拽著我的手,解釋說。

“所以你就故意做些讓我反感的事情來惡心我。”我反問道。

“K的事情,你為什么非要攪和進去,K女朋友上次打了你一耳光,還不長記性嗎?”枕戈喝了酒,說話語氣比平常明顯重了很多。

“我沒有要攪和進去。”我掙脫開枕戈,回答道。

“是嗎?是你和K之間有貓膩吧,不然K女朋友為什么對你有那么大的敵意。”枕戈帶著諷刺,冷冰冰的說。

我看著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突然變得很陌生,還是說其實他一直都這么陌生,我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他。

“這才是你的心里話吧,枕戈,你既然是這樣想的,當時又何必接近我呢。”我回答。

枕戈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道歉,“木北,對不起,我剛剛太生氣了,胡亂說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滾。”我說完,就上樓了。

枕戈呆呆的站在原地,想說些什么,最終一句話也沒有說。

我沒提分手,枕戈也沒提。

這次動靜鬧得很大,比以往我提出分手的每一次都大。

可我反而沒有輾轉難眠,回到家,沖了個冷水澡,網易云找了個電臺,聽著溫柔的小姐姐讀《云邊有個小賣部》,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上班,枕戈沒有主動找過我,我也沒有主動找枕戈,同一個部門同一個小組,抬頭不見低頭見,挺尷尬的。

“又鬧分手呢。”同事好奇的問我。

我只笑,不回答。

“你和木北在搞什么鬼。”同事忍不住隔天又去問枕戈。

枕戈只笑,不回答。

同事唏噓一片,仿佛在看兩個神經病談戀愛。

連續幾天都是這樣,我也搞不清楚,我和枕戈是不是默認分手了。

如果能因此分開,也算是好事一樁。

我電臺聽膩了,又換成了聽抖音助眠直播,總之想了很多辦法讓自己好好睡覺。

每種方法都很有用,但不長久。

愛別人多累啊,答應我,都好好的愛自己。

月亮孤傲的高懸在夜空中,它若向我奔來,算哪門子的月亮。

我偶爾會穿著粉色格子的吊帶睡裙坐在陽臺上吸煙,總是不小心用煙頭燙到自己的長發,好幾次鹿橘看見了我,想上前跟我打招呼,都被我刻意避開了。

枕戈不吸煙,也不知道我會吸煙。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好了,最近老是反反復復臆想一個場景。

橙子穿著天藍色的短袖,戴著棒球帽,一臉陽光的站在我面前,伸出一只手,開心的說,“你好,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橙子。”

我輕輕地握住他的手,笑得比哭還難看,怯生生的回答,“你好,我是木北。”

假如時光可以倒流,我還是會選擇重復那些遇見,得到,錯過,失去。

橙子,我不怕疼,我怕從未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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