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亞寧端著小米粥跟在賈大福身后,聽著他跟送他過來的護士詆毀她,把她的臉往地上踩,一張俏麗的臉漆黑一片。
她不是個能忍的性子,要不是為了賈仁啟,早就翻臉了。
她現在特別后悔答應賈仁啟讓這老東西留下來。
“怎么就丟人了。”賈大福也委屈,身體很難受,兒媳婦兒還跟他擺臉色:“你呵斥誰呢,我可是你公公,你一個小輩還對我擺臉色。”
賈大福一邊哎喲,一邊控訴:“嫌棄我這,嫌棄我那,抽個煙,洗個腳你都得管我,吃你一口東西也看我不順眼,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里,不孝的東西啊,仁啟怎么就娶了你這么個婆娘,還不如蘇江柳哪。”
蘇江柳大驚,可別,你們自己吵架,扯上我做什么,不厚道啊賈老頭,這是在給她拉仇恨啊。
她就聽個樂子而已。
護士悄悄看了眼周亞寧,驚訝的不得了,周護士的婆家竟然嫌棄她。
周亞寧快要控制不住了,死死捏住掌心才沒有當著別人的面大吵,僵硬的沖著護士笑笑:“小王,你先忙,這里有我就行了。”
王護士忙不迭的點頭,立刻就走了,這種熱鬧不看也罷,省的事后周護士長看她不順眼。
人一走,周亞寧就關上病房門,就是沒注意到背后床位上還有一個人。
“爸,這樣有意思嗎,把我和仁啟的名聲搞臭了,你就高興了?”周亞寧控制著脾氣,不想當眾鬧的太難看,把小米粥放到床頭柜上。
咚的一聲,看著晃蕩的粥,她覺得自己的好心都喂了狗:“我忙前忙后的照顧你,結果還落埋怨了,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了。”
賈大福一來就把她當成保姆一樣使喚,端茶倒水,做飯做家務,挑挑揀揀。
自從他來了,家里就沒有一天是干凈的。
不讓她上桌吃飯,想讓她吃他們的剩飯。
還特別不講衛生,那口大黃牙,口氣重的熏死個人,身上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了。
用他們的香皂,用她的毛巾,臉盆被他用來洗腳。
她差點崩潰了。
最重要的是,他天天挑唆賈仁啟找她的麻煩,讓他別慣著她,說她太懶,嘴上老是拿她和蘇江柳相比。
要不是賈仁啟站在她這邊,她也想維持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早就把賈大福給趕出去了。
“要不是我說,你會去?還忙前忙后,大順不說,你會聽話?”賈大福看周亞寧特別不順眼。
他投奔兒子來是來享福的,不是來受氣的。
“你能不能講點道理,我究竟怎么你了,講衛生對身體也好,怎么就成嫌棄你了,吃飯吧唧嘴,丟人也是丟你兒子的臉,你愿意我也沒章程。”
周亞寧說到這兒突然冷笑:“不就是因為沒給你我們的工資嗎,鬧成這樣,壓根就不管你兒子會怎么樣,等他的工作被你禍禍沒了,你就開心了。”
被拆穿,賈大福惱羞成怒:“看看,你就是用這種態度跟長輩說話的?你爹娘就是這么教你的,啊!”
“沒教養的東西。”
“你給我閉嘴。”周亞寧發飆,冷若冰霜:“就你有什么資格說我爸媽,再說別怪我不客氣。”
“怎么個不客氣法啊,你自己給你爸媽丟人還不讓人說了,你想打死我?來,有本事你就來。”賈大福頭往前頂,有恃無恐:“你打死我啊,看看大順還要不要你,沒有人倫的東西。”
周亞寧嫌棄地后退一步,滿臉屈辱。
賈大福滿意了,冷哼一聲:“害的我住院不說,還不好好照顧我,當我好騙呢,領導還管這點屁事,要管也是教育你!”
“我管你們的工資怎么了,以前家里的錢都是我管的,你個年輕人拿著錢有什么用,還不是亂花錢,我給你們管著也是為你們好,個敗家娘們兒,還不如江柳。”
“她好,你去把她找回來啊。”周亞寧爆發。
蘇江柳表示:大可不必,既已脫手,概不回收。
她才不要重新進這個火坑。
“想管我們的錢?想都別想。”
“哼,鄉下人就是鄉下人,沒臉沒皮,什么也不懂還在這胡攪蠻纏。”
“你!”賈大福那張溝壑縱橫的老臉褶皺更深:“我可是大順的爹,簡直目無尊卑,眼里沒有老人的東西,你給我等著,回去我就讓大順休了你!”
周亞寧慢慢冷靜下來:“有本事你讓他休了我,都什么年代了,還休了我,你看他敢不敢,這些破事我不管了,愛誰誰。”
平靜地說完,她推開門就走了。
這幾天受的委屈比她這二十年都要多,不識好歹。
好心喂了驢肝肺。
之前為了賈仁啟忍了又忍,現在,呵,她才不受這個鳥氣。
“……”賈大福氣的滿臉通紅:“賤人。”
生氣過后,他又開始擔心,兒子會不會怪他,這幾天兒子為了這個女人說了他好幾次。
看了全程的蘇江柳默不吭聲,滿眼慶幸。
幸虧她已經逃脫賈家,不用面對這個老頭。
這才幾天,就已經這樣了,可以想見未來他們家肯定是雞飛狗跳,不會太安寧。
想到這,她不厚道的心情都跟著好了,蒼白的臉上露出笑容,身上也沒那么難受了。
想起祁邦彥,不知道他怎么樣了,當時她燒的暈暈乎乎,只知道自己獲救了,祁邦彥怎么樣卻是不清楚。
想去看看他,蘇江柳就要起來,也不管賈大福會發現。
但動了兩下,用盡全力,上身也就抬起了一點點,然后倒回去。
“……”已經虛成這樣了嗎?
沒等她去找祁邦彥,她先睡了,睡了不知道多久,祁邦彥就站在她床前,她瞬間清醒。
他剛過來,輕手輕腳的,沒想到還是吵醒她了。
“你醒了?”祁邦彥見她要起來,幫她把床搖高。
她唇色發白,還起皮,又倒了溫水遞給她。
“謝謝。”蘇江柳謝過想要自己喝,但手上沒有力氣,差點灑了,祁邦彥接住。
“我來吧。”
喝小米粥喝的差不多的賈大福這才發現對床的人竟然是蘇江柳,看看祁邦彥,憤怒道:“是你們!”
“我就知道,你們兩個早就勾搭到一起了。”
“狗男女,不要臉的東西,”看著祁邦彥扶著蘇江柳喂水,眼睛像是淬了毒,活像她給賈仁啟戴了綠帽子。
賈大福激動的跳下床,伸手就要去打蘇江柳,被祁邦彥給攔下。
“你干什么,別太過分了。”
蘇江柳向后一躲,更靠近祁邦彥的懷里,惱怒道:“神經病啊,再這樣別怪我送你進局子。”
“還敢躲?”賈大福仍然氣不順,跳起來還要打,好像之前病了哀嚎不止的人不是他一樣。
“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跟了我兒子還敢跟別人胡搞,不要臉的臭女人,我讓你發馬蚤,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蘇江柳都氣笑了,眼看著賈大福的手快抓到祁邦彥的臉上,她用盡全力拿了水壺砸過去。
“干什么干什么。”護士聽到動靜趕緊進來制止,賈大福罵罵咧咧胡攪蠻纏。
過來看熱鬧的人指指點點:“真的假的,他們有一腿?”
來看他爹的賈仁啟大概知道發生什么之后,看著蘇江柳的眼神全是對她的指控譴責:“你就不能守婦道一點,別給我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