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凰澤到底是不是負心薄幸,凰緋清在這方面確實沒有什么話語權。
不過,看著楚芙身懷六甲哭得那么傷心,從宮里傳來的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了,為此凰緋清揮手遣退了屋內所有伺候在側的下人。有些私密話不方便讓其他人聽到。
“好了,別哭了,再哭下去對肚子里的孩子不好,你可是一個要做娘的人了。”
從身上找出一方干凈的手帕,凰緋清不厭其煩的給她擦干了臉上的淚珠,擰著眉,淡淡安慰道。
“皇兄的為人你應該是明白的,只要還沒有成定局,你都要相信他。”
自古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平明百姓尚且有點小錢的,哪個不是三妻四妾,更別說是王公貴族,皇家子弟。
不說他們的父皇后宮佳麗三千,拿東宮來說,除了死去的慕容雪太子妃的位置是空著的,光是側妃都有兩個,至于那些良娣,美人,愛妾就更不必說了。
相比起他們,如今快要三十而立的凌王只有楚芙一個王妃,無側妃,無姬妾,甚至連一個通房都沒有,確實有夠長情的了。
楚芙搜了搜通紅微腫的眼角,柔聲哽咽道,“我,我知道他對我的好,我都明白。”
“可是出身在皇室之中,很多事情并不是自己想改變就可以改變的。”楚芙黯然神傷的靠在一旁,哭累了,便不再埋怨,而是緊緊的握住了凰緋清的雙手,真心誠意的告誡她。
“凰兒,你一直很聰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可很多事情并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事情還沒有發生之前,盡可能的占據主導地位。”
這話越說越離譜,凰緋清卻聽懂了她的意思,不忍看著她如此傷神,敷衍道,“你就別操心我了,再吃點東西吧,你今晚也沒吃多少口,一會兒皇兄回來了該不高興了。”
楚芙低頭苦澀一笑,“他有什么不高興的,再過不久,佳人入懷,一切的一切只會變得越來越好。”
“而我。”她癡癡的撫摸自己隆起的五個月大的肚子,待傷痛釋然過后,留下來的只剩下不安和惋惜,“眼下的我或許只能祈禱他好好的長大,出生。這樣的話,不管之后王府再添多少新人,我都不會孤單了,他就是寄托。”
凰緋清聽著這話,怎么感覺有那么一丟丟的不對勁。
“凰兒,有件事可能我還沒告訴你。”
“什么?”凰緋清眉心突突的跳著,渾然間生出了一種莫名的不安,聽著楚芙一字一句特別感傷的說。
“我身體比較虛弱,特別是在家里出事之后大病了一場,本就很難再懷孕。”
凰緋清的心咯噔了一下,啞聲追問,“那你和肚子里的孩子……”
頓了頓,直接問怕是不太好,凰緋清飛快組織了下語言,輕咳了聲,“這些事,皇兄清楚嗎?”
楚芙笑著搖搖頭,單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感受著來自肚子里的小生命帶來的幸福感,別樣輕松的回答道,“不重要了,他那么忙,也不會關心這些小事,不愿給他添麻煩,你也不要告訴他。”
一旦凰澤知道了,興許不會讓他留下肚子里的這個孩子。
對凰澤而言不過是一個孩子而已,沒了,以后也會有其他的孩子,可男人根本不明白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對楚芙而言到底意味著什么。
那不僅僅是一條生命,感情的結晶。
更是楚芙以及楚家血脈的延續。
這一頓飯下來吃的不是很愉快,凰緋清耐心的陪了楚芙好一會兒,待她情緒穩定了不少之后,才準備乘坐馬車離開王府。
走到王府門前的時候,碰巧凌王策著馬漸漸走出了夜色,踏月而來,一身風塵仆仆,這才幾日不見,俊美的容顏看上去憔悴消瘦了不少。
“七妹妹這是要回府了嗎,難得來一趟,怎么不多坐一會兒。”凰澤將在外,對于都城發生的事情可是一清二楚。
撇開凰緋清背地里做的的那些事他沒什么興趣,知曉她與楚芙交好,凰緋清來拜訪談心凰澤自然是歡迎的。
凰緋清淡淡一笑,面冷心亦冷的張口諷刺,“我坐多久終究只是一個外人而已,皇兄作為夫君,孩子的親爹尚且能夠對妻兒不聞不問,我就算再能說會道,怕也解決不了嫂嫂此刻的憂愁。”
男人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這丫頭怎么說話夾槍帶棒的,他沒有惹凰緋清吧?
凰澤看看身側的蕨衣,蕨衣也是一臉懵逼,你問我我去問誰?
“咳咳,凰兒,你沒受什么刺激吧。”
凰澤輕咳了兩聲掩飾短暫的尷尬,拽著凰緋清的手腕,將她拖到一旁,忐忑不安的看著她問,“是不是芙兒出什么事了,她心情不好,還是有人惹她不高興了?”
想到最近因為公務繁忙冷落了楚芙,凰澤心中大駭,擰眉沉下臉來,“她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是否是與你說了什么,”
“皇兄若是想知道,大可以自己進去問嫂嫂,問我做什么。”
重重的甩開凰澤的手,不顧男人有陰轉黑下去的臉色,凰緋清勾起唇角繼續諷刺,“凌王現在今非昔比了,待娶了蘭貴妃物色好的側妃,有了未來岳丈作為強有力的后盾,只怕是太子哥哥都不是你的威脅了吧?”
“……你這說的是什么話。”凰澤聽得云里霧里,什么側妃,什么岳丈?
看他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凰緋清一口氣是順不下來,又提不上去,懶得再與他廢話,索性開門見山。
“別說皇兄不知道蘭貴妃外背地里張羅的婚事,就算這是你的家事我作為妹妹不方便插手,可皇兄是否也能顧及顧及芙兒如今懷著你的骨肉。”
凰澤冤枉啊,他可是發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凰兒,你聽我說……”
“別。”凰緋清伸出手制止了他的解釋,迎上他的眼眸,不咸不淡的拋出一個重磅炸彈,“皇兄恐怕永遠都不知道芙兒為了生下這個孩子到底忍受,付出了多少,你是可以與其他女人洞房花燭,可她呢……”
凰澤:“……”
“皇兄可能還不知道吧,芙兒的身體太弱了,這個孩子是否能生下來還是個未知數,大夫的建議是讓她打掉孩子,可她不愿。”
話說到這兒,凰緋清不相信凰澤還不明白楚芙的一番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