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寧

66、了無音訊

“姑爺,沒事兒,你睡你的,狼離著咱們遠著吶!”連叔輕松的回了一句。

謝五揚聲問:“不對,連叔啊!它們在叫,狼叫!”

連叔呵呵一笑:“五公子,狼它會叫,大晚上沒事兒干,咱們不能不讓它叫著玩啊!奴才可沒本事去捂住狼的嘴!”

“狼,來了嗎?”謝五抖的身上的,被子都蓋不住了。

連叔哈哈大笑,“五公子放心,狼要是到了近前,它就不叫喚了。”

謝五琢磨了一下這話,渾身汗毛都支棱了起來了。說不清是想讓狼叫喚,還是想讓狼閉嘴。

不管怎樣,謝五先閉嘴了。

李文碩聽著狼叫,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好像剛閉了一下眼睛,被大力拍打車廂給驚醒。

謝五一個激靈坐了起來,雙手攏著被子,像是要被人強了的,良家婦女一樣,“啊!不要,不要過來!”

“別說話!”李文碩訓了謝五一句,問:“連叔,出了啥事兒?”

一向淡定的連叔,聲音里透著驚慌,“姑爺,快坐好,咱們要走,不是,咱們要跑,跑!”

話音剛落,一記響亮的馬鞭聲。

馬車從剛剛的晃動,頓了一下,變成瘋狂的顛簸起來。

“咋回事?”謝五紅了眼眶,“沒見過我...這么慘的欽差,我回京后,要讓祖父彈劾楊家!”

“別放狠話了,咱們能回去再說吧!”

李文碩打開車窗,伸頭出去看情況。

冷風一吹,李文碩一連打了幾個噴嚏.

只看到一望無際的枯草,冷冽的寒風,呼哨著吹過,風從臉上經過,像是刀刮一般。

“連叔,咱們跑啥?”李文碩回到車廂里,揚聲問話。

連叔沒來得及回話,車廂后蜷縮著的余留,大喊:“爺,你聽聽,這不是風,是馬,好多的馬,這里是楊家的馬場嗎?楊家在放馬!”

兩人拉開車窗,伸著耳朵聽風聲,好像是有不一樣的聲音,但他們不知道那是什么。

家將在外喊著:“嘿!老子算是長見識了,萬馬奔騰啊!”

謝五好奇,伸頭出去看,一樣先打噴嚏,連成串的噴嚏聲中,謝五的手在身上亂抓。

摸到手絹,還沒縮回手擦鼻涕,謝五的動作就停住了。

李文碩聽到,像是悶雷滾動的聲音,知道怕是情況不妙。

‘咣當’謝五腦袋撞著車窗,縮進車廂后,大喊:“連叔,快點,再快點,跑啊!”

余留已經在車后站了起來,吆喝著:“連叔,快,快,已經看到馬了。”

連叔從身上拔出匕首,咬牙扎在馬屁股上,兩匹拉車的馬,驚叫著狂奔起來。

家將們開始四散跑開,有人拿出繩索,吆喝著,看看能不能好運,套上一兩個。

馬車一路向北奔逃,萬馬奔騰的場面,與想象中的不同。

面對這種場面,人類顯得十分渺小,逃命是唯一的出路。

拉車的馬已經跑不動了,天上飄著雪花,前面的草地上,已經鋪了厚厚的一層雪。

他們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四周全是白茫茫一片。

家將拉著幾十匹馬追上來,這是他們在外圈套到的。

“要不是下雪,咱們還套不到馬呢!”

連叔贊賞道:“行啊!秉八還有這手!萬馬奔騰你敢上手套馬,還能有命拉著馬回來,行!”

秉八是李家的家將,三十多歲,跟著老侯爺上過沙場。

“別夸我,不是這么回事兒,有人放馬,瞧見咱們,打馬哨了,咱們才能得手。”秉八謙虛道。

李文碩發愁道:“連叔,咱們這又是到哪了?”

連叔看看天,“別管了,咱們一路往東,遇上關城就進。”

謝五哭喪著臉,“這是下雪?這雪比鵝毛都大,下一夜,能把咱埋了。”

“不能停下,這種天停下,就是等著給狼送菜呢!”家將們有經驗,建議快走。

連叔換上兩匹拉車的馬。秉八把套來的馬,給大伙分了分,雪地里一路跑,差不多能訓出來了。

謝五縮在馬車里,小聲抽噎著,“文碩,不知道三郎咋樣了?他不能像咱一樣慘吧!”

李文碩嘆息不語,這時候,自求多福吧!

十月中,姜沒等到夫君來信,找到宋家,問宋家有沒有書信收到家信。

宋二夫人心大的很,“上回來信說,十月底能到家,最遲十一月初,咋也回京了。這時候,許是在回來路上了。”

“二嬸子,可不是這樣說,”姜道:“就算往回返了,也要告訴咱們,幾日到京啊!”

“那許是咱們不知道,朝廷能知道?譚家和常家,一連出去四五個商隊,要不咱們去常家問問?”

宋二夫人不擔心兒子,畢竟是巡邊的欽差。

只有吃好住好玩好了,一路回來就算完事兒。

這世上,誰想不開,沒事去招惹欽差?

再說,宋家可沒少撈好處,兒子稍信回來,一家子都樂的不行。

宋家只管調軍士押運,除去分給軍士的銀子,宋家凈得幾萬兩啊!

姜與宋二夫人一起,先去了常家,聽說常二郎也沒稍信回來,覺得有點奇怪了。

常家老夫人最疼常二郎,沒孫子的消息,自然要追著問。

有她帶著,姜和宋二夫人,又去了譚家。

譚家沒有收到周三朗的信,但他們不奇怪。

三郎不給外祖家寫信,這不是很正常嘛!

來往信件不便,三郎有信送回周家,拐彎給外祖家送信做什么。

譚家派人去了周家詢問,周太師才想起,半個多月沒孫子的消息了。

一路找下來,最后還是找到了興國公府。

崔老夫人親自出來接,笑呵呵的說:“天冷,不定哪里下雪了,阻了來往信函,都說不準吶!不急!”

送走來人,崔老夫人歪在美人榻上,自從接到信,她急得頭暈,看人都是雙影。

這事兒瞞不住,旁人先不說,周家的三郎,謝家的五郎,兩個金豆子,找不到了!

可怎么辦?老二什么時候這樣莽撞了?

開始來信還說,安排欽差在城里,吃吃喝喝玩樂幾日,尋一日天氣好的時候,把多余的馬匹趕去草原。

給欽差們看上一日的駿馬,還有清清爽爽的馬場,應付了事。

后頭連著兩封信,六郎送回的信,滿紙寫的全是賺錢,對邊貿生意旺碳一般的心。

老二信中,對欽差多管閑事,插手邊貿的擔憂。

許是怕應付不了欽差,還有六郎摻和其中,老二走了這不臭棋。

瞞是瞞不住,可怎么捅出來?

楊家不能說,六郎更不能先與他人,活生生的先回京。

這事兒楊家裝作不知道?

崔老夫人心虛的很,在楊家地盤出的事兒,楊家能一點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