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長孫,李旬占接到圣命。一路跑回將軍府,把呼嚕聲震天的弟弟踹醒。
“你們別磨蹭了,朝廷以為你們丟了,快走,你們先回去,總要有人向朝廷說明情況。”
李淳占打著哈欠,問:“謝五呢?李銳找著沒?還有楊六,他要是出事兒,貴妃能撕吧了我。”
“你別管了,剩下的人,我再派兵出去找。”李旬占拉著弟弟去洗漱。
李淳占扭著身子問:“哥,常賤人呢?還有鄭七,他倆都去青樓了?”
李旬占又踹了弟弟一腳,“你還有臉提,要不是鄭七,你倆能回來?”
定海候府的鄭七,是真真正正的孤膽英雄。
不合群,卻被定義在紈绔堆里。沒別的愛好,喜歡喝酒。
為了這個愛好,買下酒肆還不算,硬是搶下一間酒坊,天南地北找釀酒秘方。
鄭家統領水軍,誰也不知道,鄭家人的武藝如何。
這次李淳占見識到了,鄭七箭法準的很,騎術也好,反生比他們都強,跟他大哥有一拼。
這小子下手狠,搶了一匹馬,抽鞭子控制了驚馬。
他和常賤人,被鄭七當包袱,摞在馬上。
一路跑了回來,他橫趴在馬上,差點沒把他腸子顛斷了。
常賤人更慘,被他壓著,一路顛一路吐,把苦膽水都吐出來了。
在青樓過夜的常宏建,腳步虛浮的回來了。
聽李旬占說,來了圣旨,讓他趕緊回京報信,常宏建第一個想到的是周三郎。
“大哥,二哥,七弟,咱不能走啊!那誰,周三郎呢?九個人,丟了六個,咱回去,太后能繞過咱們?”
常家不怕貴妃,他家是內侍省的人,妥妥的受太后保護。
可他弄丟了太后的侄孫啊!
“你們在關城里,好些人都見過,不回去說不過去。”李旬占催著三人快走。
鄭七想了想,站起身道:“你們等著,我再去土坡那邊探探。”
李旬占一巴掌招呼過去,“你探個屁!別磨蹭,快回去,回京!”
鄭七從腰上摘下酒葫蘆,灌了幾口,仍舊往外走。
“噯?你干啥去?”李旬占追過去攔住了他。
“出關,我出關找人!”鄭七推開李旬占,仍要往外走。
李淳占追上來,拉住鄭七道:“你別忙了,我大哥地頭熟,找人比咱們方便。再說,你出關有屁用,你會說胡人的話?”
常宏建賤賤的說:“就是,周三朗勾搭個胡女,學了不少胡人話。你也勾搭胡女了?”
鄭七板著臉回來,坐下接著喝酒。
李旬占坐下后,頹廢道:“馬場那邊,已經派人出去找了。貴妃、太后都好說,后宮不得干政!
你們忘了還有個金疙瘩,謝五啊!謝丞相的寶貝孫子啊!”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謝五去哪了?
“他們五個在一輛馬車里,我嫌李銳車里太擠,沒去湊熱鬧!”李淳占后悔啊!
早知道跟謝五擠在一起,好過他在這里焦心。
李旬占看向三人,嘴角抽抽著,想罵街的沖動,再次涌了上來。
這仨貨,有著急過,其他六個人嗎?
一個天天吃飽了就睡,一個恨不得死在青樓女人,白花花的肚皮上。
還有一個鄭七,看起來比這倆好點。
一早起來練拳,在操練場騎馬,剩下的時間,就差把自己,當成人參泡酒里了,沒看出哪里著急。
“找人的事兒,我來辦!你們先回去。”
李旬占滿屋子轉圈,消化著硬咽下去,罵街的那些臟話。
“那行,什么時候走,你們招呼我一聲。”鄭七爽快的應了,接著往外走。
李淳占忙問:“你干啥去?”
“北邊的烈酒不錯,我去問問釀酒的方子,實在不行,先訂幾車,讓酒坊往京城起運。”鄭七大步流星的走了。
李淳占僵硬的轉頭,“賤人,你沒啥事兒吧!”
“我沒事兒,準備一輛舒服的馬車,好在車上睡覺。”常宏建很隨和的道。
李旬占捂臉了,皇上派這幫人來干啥?
馬車很快準備好,三人做慣了大爺,誰也沒想起檢查行禮。
正要上馬車,一隊巡邊將士,騎馬急匆匆來了大將軍府。
“何事?”李旬占心里念佛,保佑找到謝五吧!
將士們下馬,從中間馬上,扶下來一個人。
李淳占盯著,看了一盞茶時間,才想起,這個衣衫襤褸,臉色蠟黃的人,仿佛是秦家二郎啊!
“你這是怎么回事?”常宏建圍著秦二郎團團轉。
鄭七遞出酒葫蘆,“冷不,喝口酒暖不暖身?”
秦二郎虛弱的搖搖頭,看向李旬占道:“李大哥,山匪要一萬兩,我先賒賬了。”
常宏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山匪綁票,還能賒賬?”
秦二郎苦悶低頭,要不是巡邊將士找去山寨,那幫子傻山匪,還不信他是欽差呢!
李旬占不在意道:“行了,這事兒你別管,回頭我讓人送一百兩過去,算他們沒白救你一回。”
“不行!”秦二郎慫慫的說:“我堂堂欽差,只值一百兩?”
他跟山匪吹過牛,欽差大人的身價,山匪只怕要不起!
一百兩不行,太掉價了!
那幫子山匪,看到這個價錢,更不相信他是欽差了,背地里不定怎么笑話他呢!
李旬占喊來大夫,給秦二郎診脈,身子沒事,這個二貨趕緊滾蛋。
“既然能從山匪手里找到人,都別閑著了,附近寨子都問問。”
將士接了軍令,騎馬接著去搜山匪窩了。
有用的,一個沒找回來,這幾個,回京有何用?
李淳占問秦二郎,“你看見謝五他們沒?”
秦二郎想了想,道:“宋大哥厲害,一劍把黑衣人挑下馬,一手拎著周三朗的褲腰帶。”
他做出騎馬,手里拎著人的動作,“就這樣,周三朗像死狗一樣,被一路拎著跑。”
“跑哪了?”李淳占追問。
秦二郎坐回去,伸出胳膊,示意大夫接著診脈。
“我還沒說完呢!周三那個貨,蠢得天怒人怨了,被那樣拎著,他還能往外扔爆裂丹呢!
那匹馬托著兩個人,被他一通炸,驚的撩蹄子狂奔,宋大哥差點沒把周三扔嘍!”
秦二郎說完,嘖嘖兩聲,想起這倆沒義氣的,丟下他跑了,又啐了一聲。
“你怎么去了山匪窩了?”常宏建問。
秦二郎小聲哼哼道:“我也搶了一匹馬,進了葫蘆口,見匪徒緊追不放,我就棄馬上山了,誰知道那山上有山匪啊!”
鄭七灌了口酒,“我還想殺去山寨,給秦兄弟報仇呢!原來是你送上門,那就不能怪山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