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寧

89、貴妃宮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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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楊貴妃不說話,皇上笑容滿面,打破了他認為的尷尬。

“貴妃與朕同歲,今年朕總覺得,身子大不如前。貴妃健康活潑,朕看著她,感覺身子康健,輕松了不少。”

楊貴妃嬌嗔道:“瞧皇上說的,皇上龍體安康,臣妾才能安好!皇上,宴席備下了,請皇上發話,咱們能不能入席了?”

“好,好,今日是貴妃的宮宴,朕一切聽貴妃安排。”

皇上站起身,與楊貴妃攜手走出大殿。

楊貴妃全程沒提,二皇子壽禮的事兒,完全忽視了,這個脾氣不好的兒子。

二皇子的臉色,從進殿時的憤怒,到進入宴客大廳時,已經黑沉一片,好似雷暴雨前的天空一般。

大廳從中間分開,男客一半的廳里,坐著稀稀落落幾個人。

皇室宗親沒來幾個,老皇叔一個沒來。

宮女們魚貫而入,端著美味佳肴,送到每張桌子上擺好。

嬤嬤拍手,歌姬們在宮女送上御膳后,穿著輕紗薄衣,裊裊婷婷進了大廳。

姜與姐姐一張桌子上,聽到姐姐低聲驚呼,“天吶!宮宴怎么請了梅香來?”

不知誰負責安排這場宮宴,但請梅香這事兒,楊貴妃應該不知道。

二皇子與太子都沒去過青樓,雖說聽過梅香這個人,但從沒見過。

宮宴上,即便有人認識,也沒人會出來挑破。

三皇子捏著酒杯,用力過大,指尖發白,臉色也蒼白如紙。眼睛不敢去看梅香,卻發現梅香總會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皇上舉著酒杯,瞇眼看著歌舞,落在梅香身上的目光,尤其的不一般。

楊貴妃與皇上,從幼年便在一起,最是了解皇上的脾氣。

已經打算好了,宮宴后,一定要讓嬤嬤打聽一下,領舞的賤人是誰。

不管是誰,這般的狐媚,絕不能放任。

既然喜歡,穿輕紗露肉的衣裳,那就穿著這身,在雪地里跪上一夜好了。

歌舞后,幾把古箏擺上,箏聲陣陣。

皇上聽的寡淡無味,這才有心思與貴妃說話。

姜幾乎沒動御膳,寒冬臘月,御膳從御膳房出來,走到這里,早涼透了。

桌子擺的滿滿當當,卻沒一樣菜冒熱氣。

那一盆湯上來時,上面凝著一層油。桌邊有炭盆,好一會兒,湯水上的油塊,才逐漸散開。

唯有主桌上,菜肴的香氣,讓人聞著更覺得餓了。

皇上和貴妃,還有太子,桌上的菜都冒著熱氣。

二皇子與太子一樣,一人霸占一張桌子,卻守著一桌沒熱氣的菜肴。

這與去年形成了強烈反差,二皇子同樣一口沒吃,黑著臉,一杯杯喝著悶酒。

未時中,宮宴結束,二皇子率先離開了皇宮。

楊貴妃還沒來得及,讓人打探梅香底細,太后的訓斥就到了。

對于太后的訓斥,皇上早就習以為常,他管不了,只能帶著太子回了御書房。

太后身邊的嬤嬤,冷著臉傳太后口諭。

“楊氏,虧得你還是貴妃之位,幾十歲的人了,竟不知公主要住公主府?

宮規,祖宗禮法都不懂,這些年,你是白活了。還是說年紀大,忘了祖制?

既然你不記得祖制,便去祭殿跪著,把祖制宮規念上三遍吧!”

楊貴妃知道,她的話,太后一定會知道,原本想著,太后的懲罰,要明日才到。

看來,太后是故意,讓她在壽辰之日受苦了。

“臣妾遵命。”楊貴妃伸手,嬤嬤扶她起來,坐著軟轎去了祭殿。

太后身邊的嬤嬤守著,旁邊幾位教導宮規的嬤嬤,不疾不徐,聲音柔和,讀著一本一寸多厚的宮規。

三遍宮規后,已經月上中天,楊貴妃感覺跪著的蒲團,像是有千萬根刺,扎進了她的皮膚里。

刺痛麻癢之下,楊貴妃心中冷笑,這次之后,太后在宮里的人,又會死幾個。

疼一回,換太后安在宮里的幾顆釘子,這買賣值了。

祖制讀了三遍,楊貴妃起身時,腿已經疼的麻木。

站起來時,腿上使不上力氣,身子一軟,暈倒在了嬤嬤懷中。

宮女飛快跑去請太醫,嬤嬤叫來幾名健壯的宮女,把貴妃抬上軟轎,一路快快的回了宮。

皇上已經睡下了,被大呼小叫的宮女,折騰起身時,難免帶了點起床氣。

踹翻宮女,坐著御攆去了貴妃宮里。

楊貴妃醒來后,看到皮膚潰爛的膝蓋,眼前一黑,驚懼過度,再次暈了過去。

“貴妃這是怎么了?”皇上快步進來,盯著楊貴妃的腿看。

厚厚的紗布裹著,還是能看到,混著藥膏的黑色血跡。

皇上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幸虧太醫還沒走,察覺皇上不對,立刻送上醒腦丸,讓皇上含在口中,閉目養神。

楊貴妃病了,皇上守在病榻前,不見太子來探望,便問二皇子,“太子在何處?”

二皇子知道也裝不知道,“父皇,兒子住在王府,太子住在東宮,他該比兒子早得著信兒啊!”

太子是一早得了消息,準備到母妃身邊盡孝,可太后讓人來,接他去行宮。

母妃和太后相比,當然是太后重要些。

白鳳行宮里,李皇后伺候了太后早膳,陪座在太后身邊,親手點茶給太后喝。

外面稟告,太子到了。太后抬手示意,讓李皇后避到了屏風后。

太子跪地磕頭,太后冷臉看著,不說讓他起來,卻滿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太子啊!你是太子,是一國儲君,這天下將來都是你的,你說說......唉!”

太后重重嘆息了一聲,“說來也不能怪你,都是你的母妃,女人見識短,只看著皇家那點東西。”

太子抬頭看向太后,不明白,太后究竟要說什么?

“昨日,你母妃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哀家不肯放宮權!”太后痛心疾首的拍著炕桌。

“你說說,哀家一把年紀了,眼不見心不煩,避到行宮來,你那母妃,還覺得不夠?要哀家立時死了,才合她心意。”

太后的話誅心,太子嚇的砰砰叩頭,“皇祖母,母妃絕無此意,母妃和孫兒,只求皇祖母能福壽安康啊!”

太后擺擺手,帶著幾分無奈的語氣,耐心的向太子解釋。

“你皇姑母幫哀家,打理皇莊,果園,能有多少收益?不過是皇家有幾間商鋪。

咱們是皇家,不能與民爭利,不能經營,只是租出去,一年收幾個租子錢。

那點銀子,給太子拿去,隨手賞人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