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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武林大會上,像譚妥這樣人面熟絡的江湖人士數不勝數,平日里都沒什么見面的機會,大家在此都不免一一問候,操著天南海北的方言嘮嘮家常。這王府的后花園一時間竟比市井集市還要熱鬧。只聽嗡嗡嗡的聲音簡直震耳欲聾,什么奇花異草,荷塘月色,清風拂面,又有人何人懂得欣賞。大家最多不過欣賞欣賞席面上的酒菜。還嫌這皇家的酒不夠烈,這皇家的菜量太小。
正熱鬧間,忽地只聽一個尖細的聲音清晰地想起:“各位江湖朋友們,請大家入席落座!”那聲音聽起來并沒有多大,卻在一片嘈雜的嗡嗡聲中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朵。眾人聽了,不免放低了聲音。那人連說了三遍,嘈雜的聲音終于漸漸止歇。尹天曠有些詫異地向那說話之人望去,要知道在這么多的嘈雜聲音當中,想要將自己的話語清晰地傳出去,絕非一般功力。只見說話之人站在荷塘正中的一個臺子上。那臺子大概十米見方,周圍都是池水與荷葉。那人身著天青色的懷素紗,內襯玉色素紗,微風輕拂外衣,隱隱現著水波狀的花紋,煞是好看。
“京城里的人還真是會穿。”素弦坐在尹天曠旁邊,咂咂舌頭說道。
“那是宮里的公公。”譚妥抿了一小口酒說道。
星遠快嘴問道:“這宮里的公公內功都是這樣好嗎?”
譚妥搖著頭道:“這個老夫便不太知曉了,只知這大內侍衛各個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這公公卻也需要練這內家功夫嗎?”
尹天曠微微笑了一笑,說道:“譚老應該知道東廠吧?”
譚妥若有所悟地點點頭。
忽地只聽幾聲巨響,緊接著幾縷霞光直沖深藍色的天際,綻放出一朵朵璀璨又絢爛的花朵,如夢一般。隨后只聽一陣悠揚的琴聲響起,緊接著鼓瑟齊鳴,管弦齊奏。那荷塘中的臺子上,不知何時涌出了一班身著粉衣綠裙的舞女,在晚風中翩翩舞了起來。荷塘月色,絲竹美景,伊人起舞,煞是好看。羅一洛最先拍著手叫了一“好”,隨后笑瞇瞇地說道:“這王府的舞姬果真惹人愛,竟在荷塘中起舞。這漢王也真是會享福呦!”
尹天曠搖了搖手中折扇,悠然說道:“古有飛燕做掌中舞、荷上舞,漢王府的這一舞,只是仿了古人的意罷了。”
“哈哈,沒想到尹公子也好這一口?”譚妥看著美人起舞,喝了一口酒,哈哈笑了一聲說道。
“尹公子金屋藏嬌,家里藏著一位天仙也似的小美人,這些庸脂俗粉如何入得了他的眼,當真是羨煞旁人啊!”羅一洛酸溜溜地說道,隨后又問尹天曠道:“尹公子今日怎么沒帶上你那位小美人呢?怕我們吃了不成?”說完,不懷好意地嘿嘿笑了兩聲。
尹天曠只靜靜地看著歌舞,微笑不語。星遠和素弦則著實瞪了他兩眼,羅一洛只當沒看見。素弦之前沒見過羅一洛,還奇怪怎么有個小孩子來參加武林大會,星遠跟她低語了幾句,她才曉得這個粉妝玉砌公子哥兒般的小孩子,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采花大盜。
不久,一曲舞畢。那個衣著華麗的太監又上了臺,清了清嗓子,舉著一卷黃布念道:“朕惟上天生民爰立之君主,仁育兆庶,咸底于太和,御統華夷,同躋于熙皞。我先皇帝奉天輔運,治化高于百王,文德武功,聲教被于四海,以重華之德撫盈成之運,恢弘至道,丕顯人文,光昭前烈,垂裕來世,夫豈偶然哉……”
那太監洋洋灑灑地念著,在座的武林眾人開始不耐煩起來,有人竊竊私語,有人干脆高聲叫了起來:“這念的是什么東西,老子聽都聽不懂。”
“剛剛幾個小姑娘跳舞還能勉強看看,現在這么一個不男不女的太監陰陽怪氣地念的是啥子嘍?”
尹天曠聽那太監念的分明是皇帝的詔書,心中起疑,轉過頭向四周望了望,果見在荷塘北面的一個閣樓上,一個身著龍袍的白胖男人坐在二樓,他旁邊坐著漢王朱高煦和小王爺朱瞻圻。尹天曠眼光掃過,心中不由稍稍吃了一驚,原來那小王爺朱瞻圻旁邊竟然還坐著蒙古的孛羅王子。
這座閣樓樓上和樓下都戒備森嚴,守著無數侍衛。
“皇上竟然也來了。”尹天曠皺著眉頭想,“這漢王大張旗鼓地辦了這個武林大會,請了這么多江湖人中人還有蒙古人,竟然連剛登基的皇上也請了過來,究竟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憶梅山莊的小雜花在哪兒!給老子滾出來!”忽地,一個粗獷的聲音將尹天曠的思路打斷,也將那太監念詔書的聲音打斷了。尹天曠、星遠、素弦等人一齊抬頭向說話之人望去。只見那人一張肉丸子似的的臉,臉上嵌著一大一小兩個眼珠,一只鼻子就像在面團是揪出來的一個小揪揪,似有似無,一張嘴卻似兩根臘腸一樣。卻是前些日子在客棧里調戲素弦被砍了一只手的花和尚。那花和尚的左手包著紗布,旁邊跟了一群身著僧衣的和尚,看來似乎都是皇覺寺出家的和尚,一起來為他撐腰的。
還未待尹天曠回答,星遠搶先針鋒相對地沖著那邊喊了起來:“龜兒子,老子在這里,你被素弦姑娘砍了一只手,竟然還敢來王府出丑嗎?”
“我日你大大!老子廓死你!今天就讓你們憶梅山莊的這些小雜花嘗嘗爺的厲……啊!”那花和尚還未說完,忽地沙啞著嗓子喊了一聲,兩眼發直愣愣地望著前方,一臉莫名其妙的驚恐,身子慢慢倒了下去。他旁邊的眾和尚慌忙去扶。只見那花和尚的脖子上明晃晃地嵌著一枚金色的梅花鏢。
“是憶梅山莊!”皇覺寺的和尚怒了,就要涌到尹天曠這邊來報仇。卻聽那臺上的太監清亮地咳了一聲,說道:“眾位大師不要忙,待咱家介紹了這次武林大會的規矩,各位自可到臺上較量,到時候再有仇的報仇,有冤的抱冤!”他說這話時,眼珠轉了轉,眼風瞟過憶梅山莊眾人,一臉的冷漠與不屑。畢竟皇覺寺是皇家寺院,尹天曠公然在漢王府殺了皇覺寺的和尚,那太監自然覺得不能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