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前那具尸體是誰的?那具尸體去哪兒了?到底哪一具尸體才是歐陽擎蒼的呢?”眾人恍然后,卻又有了更多疑問。
“昨天的那具尸體,呵呵,就站在你我面前啊!”尹天淡然地說道,兩只眼睛炯炯地盯著青衣少年。眾人也不由將驚異又疑惑的目光投到青衣少年身上。
只見那青衣少年輕輕拍了兩下手掌,不冷不熱地說道:“不愧是名揚江湖的憶梅山莊少莊主,果真是大有過人之處啊。”
尹天曠淡淡一笑:“過獎了。”接著又道,“不僅是昨天的那具尸體,這幾日和我們在一起的應該都是這位英俊的少年。”眾人驚異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說說吧,你是怎樣殺死歐陽擎蒼的。”尹天曠道。
那少年冷哼一聲:“我這點用毒殺人的小伎倆,在尹公子面前當真是班門弄斧了。”頓了頓,又道,“確實,早在他從福建來這莊子的路上,我便找機會毒死了他。然后易容成他樣子,與莫非韓和白玉珩會合。后面的事情,你們應該都知道了。”
“你易容成歐陽擎蒼,就不怕別人識破你?”白玉珩沒好氣地道。
少年冷冷一笑:“白公子識破了嗎?”白玉珩瞪他一眼,說道:“我與歐陽兄一別數載,自然并不十分記得他長相舉止的每個細節。”
尹天曠道:“而我們這些人,對于歐陽擎蒼更是從未謀面,只是有所耳聞。也正是因此,這少年才順利過關了。”
“哼,我與這個歐陽擎蒼相處數月,每每忍不住想殺了他,卻一直忍著沒有下手,就是因為想要一起除掉你們三個魔鬼。后來聽歐陽擎蒼提起心中十分覬覦這把玉螭劍,還有這把劍的主人玉面俠的事,我便攛掇他邀請莫、白二人一起去搶奪玉螭劍,再找機會將他們三個混蛋一起送去見閻王。”那少年語氣中依然充滿恨意。
“看來你和歐陽少俠的關系不錯,他對你倒是言聽計從。”朱盤燁嘿嘿笑了一聲道。
那少年聽后,雙頰微微一紅,隨后正色道:“為了取得他的信任,我確實花了不少心思。莫非韓和白玉珩兩個人都出身自名門大族,平時進出都是前呼后擁,只有歐陽擎蒼獨自一人躲在東南的小島上深居簡出,我自然從他下手。”
“不對,不對……”白玉珩突然叫道,“你的姐姐和你一起來的,她是和你一起來報仇的……”白玉珩眼神凌亂,語氣中帶些瘋狂。
那少年忽地仰起頭笑了起來,笑聲突然變得尖細柔媚,卻又異常恐怖,在場所有人不由得寒毛直豎,疑惑又驚異地望著他。
“看來白公子到現在也沒忘記我,我也是時時刻刻記得你呢!”他說這話時,聲音和形態突然變得像個女人,一步一步地走到白玉珩面前。那白玉珩顫抖著身子想退,卻被身后的那棵梅樹阻住了去路。
“天!這世上還真有鬼!”星遠低聲叫道,聲音中有驚詫,也含著一絲恐懼。
廿廿將身子又向尹天曠靠了靠,小聲問道:“天哥,他是被他姐姐附體了嗎?”尹天曠也正自疑惑,不知是該點頭,還是搖頭。
“你們殺死了我,又燒毀了我的身子,讓我到閻王那里都不能轉世投胎,只能做個孤魂野鬼。呵,我就時時跟著你,看你究竟遭到怎樣下場!”
說到這里,那少年忽又換了男聲,說道:“姐姐,我已經替你殺了歐陽和莫非韓兩個禽獸,這一個就留給你吧。”眾人一聽,瞬間覺得脊背如臨寒冰,冷氣一直冒到頭頂。
“好,小易,干的好!我做了鬼,也恨不得能生吃了他們!”那少年的舉止和聲音又變成了女人,只是眼神中那凄厲和仇恨未變。
“姐,這是你最喜歡的鳶尾花,”那少年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朵藍色的花,正是之前在兩具尸體下見過的鳶尾花。“我幫你戴到頭上。”那少年說著,抬起頭來,將藍色的鳶尾花小心翼翼地插到自己頭上。尹天曠等人看得眼睛都直了,每個人都一動不動,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那白玉珩也早已嚇得臉色慘白。
那少年緩緩地矮下身,側腿坐到白玉珩面前,用女聲說道:“白公子,你已在世上茍且偷生了這么多年,是時候給我償命了。”
那白玉珩顫抖著身子,也顫抖著聲音道:“你……你當時是自殺的,我們……并……并沒有要殺你……”
“你們……對我和我弟弟做出那種事,更甚于要我們性命……”那“女鬼”說著,伸出手去掐住了白玉珩的脖子。只見那雙手修長又白皙,而且,是過于白皙了。
白玉珩掙扎著想反抗,卻似乎使不出力氣。只見他的臉一點一點變成青紫色,過不多久,便氣絕身亡了。直到死,眼睛還一直瞪得大大的。
其他人見白玉珩死了,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兩步,生怕那“女鬼”的下一個目標會是自己。卻只見那“女鬼”緩緩站起了身,用男聲說道:“姐姐,我們終于報仇了。”接著,那人又用女聲“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姐姐,”那男聲又說道,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只匕首,一下子插到了自己的胸口,用微弱的聲音說了最后一句話“姐,最對不起你的人其實是我……”他說著,便慢慢倒下了。
過了許久,眾人才如夢初醒,緩了一口氣過來。看看四周,太陽已然快要落山。西方的天際涂抹著血一樣的顏色,紅得發紫。
“他,這是真的被他姐姐的魂魄附體了嗎?”碧簫小心翼翼地問道,卻依然一動不敢動,仿佛生怕動一下就會被女鬼注意。
“他,應該是這里出了問題。”尹天曠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換了我,經歷他的遭遇,估計也會瘋的。”朱盤燁的語氣中不乏同情。
“我第一次見到,瘋子有這樣的。”素弦的語氣中帶著驚悚,“太嚇人了。”
朱盤燁略帶輕蔑地一笑:“你見的那些人都沒經歷過極端折磨罷了,在皇室中,也曾有這樣的人……只是”朱盤燁略略沉吟了一下,又說道,“只是這個白玉珩雖然這幾天神志有些不清醒,但也算在江湖中小有名氣的,怎么會就被人活活掐死,沒有反抗之力呢?”
“應該是因為他頭上戴的那朵藍色鳶尾花被浸了毒藥吧,這個少年自己先服過解藥了。”尹天曠說著,目光投向少年小易的尸體。隨后嘆了一口氣道:“這人間待他確實有點薄情了。咱們將他們都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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