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宮里來人之后,夏汀這才轉過頭,深吸了口氣,不怎么確定的喚道:“祖母?”
這是疑惑,為什么之前不跟自己說呢?
看祖母游刃有余的樣子,很明顯是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
“四郎!”老太太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么和夏汀解釋了。
所以,她揚聲喚了一句夏四爺,把鍋甩給對方了。
幾個小姐妹還不太放心,但是一看老太太和夏四爺要說話,她們也不好上前,只能暫時回避。
老太太帶著夏四爺和夏汀回了自己的院里,茶點一應上齊之后,老太太這才笑瞇瞇的說道:“聽聽可有嚇到?祖母也不是故意瞞著不說,只是沒想好怎么說,結果宮里的圣旨來得太快了,太后只說,最近兩日圣旨就會下到府里,誰知道,連一夜都等不及了。”
老太太說這話的時候,是含著笑的,想來對于壽王爺應該是極為滿意的。
雖然對方表現的心急,但是其實也是在給夏汀撐場面。
夏汀被退婚回京,雖然說大禹對于女子并不嚴苛,但是總架不住有些人嘴巴不好,心思還壞的人,過來找麻煩。
過幾日便是誠郡王妃的生辰,夏汀和如寧縣主交好,到時候肯定是要去的。
隨著春日的到來,天氣暖和之后,京中貴女的小宴那是一場接著一場的,到時候,免不了有些腦子不好使的人,會對夏汀品評論足。
說不好,還會暗地里詆毀的,或是一些明面上的算計之類的。
當然,還有一些不長眼睛的,說不好還會惦記著她的聽聽。
各種情況可能都有,太后也都一應和老太太說了一下。
對方如此解釋,也是想讓他們接受,馬上就下賜婚圣旨的事情。
早點給夏汀定了名分,那么別人就不敢小瞧了夏汀。
未來的壽王妃,誰敢招惹?
京中很多皇家子弟,都是壽王爺的小輩,夏汀那是板上釘釘的王嬸了,他們就算是有什么心思,也得老實的窩著,不敢惹事兒!
“爹爹。”聽了祖母的解釋,再一看父親淡然的神色,夏汀轉過頭,嬌嗔一聲,帶著一點小情緒。
夏四爺自知理虧,還心虛著呢,所以想了想,沉聲說道:“壽王爺回京之前,在滋州的時候,與我提起這件事情,只是當時想著,到底未塵埃落定,便不與你多說,省得你總惦記著這些,憂思憂慮對身體不好。”
說到這里,夏四爺輕嘆一聲,接著說道:“回京之后,我想著,左右不過這幾日,圣旨就下來了,到時候知道也一樣嘛。”
提前說了,夏汀免不了要想東想西,也沒什么好處。
還不如圣旨一下,塵埃落定,已成定局的事情,夏汀想也沒用。
“哼,爹爹壞。”夏汀哼哼了兩聲,小聲的撒著嬌。
不過對于夏汀來說,嫁給壽王爺,而且還是正妃,總比自己猜測的太子側妃要好很多。
至少,自己是以正室的身份,正大光明的嫁過去。
身份地位,還有臉面之類的,皇家肯定都要做足了。
這么一想,夏汀覺得,996說得沒錯。
是送了自己一個極不錯的男子。
雖然夏汀其實也不了解壽王爺,他們之間僅有的接觸,也就是之前在滋州城的時候,在白馬寺吃過的幾頓飯,看過的梅林景。
不過,對方身體不好,想來也不會怎么樣作妖,夏汀覺得,如果對方表現的好,自己也可以好好的學醫術,然后給對方保養身體,延年益壽。
畢竟,好不容易嫁了人,夏汀也不想輕易的變成小寡婦,還是皇家小寡婦。
到時候,夫君沒了,連個小郎君都不敢悄悄的養,就怕被皇家發現了,直接送自己三尺白綾。
所以,如果可以,還是要讓壽王爺長長久久的活著。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對方品行不錯,對自己要好。
不然,就一碗藥送對方早早歸西。
守寡就守寡,哼!
夏汀心下想了很多,面上還假裝自己很生氣的背對著夏四爺。
夏四爺無奈,只能走過來,低聲哄著:“爹爹其實一直沒想好,要怎么樣跟你說,只是對比之下,覺得壽王爺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只是因為身體不好,所以爹爹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愿意。”
話說一半,夏四爺又是一聲長嘆,然后接著說道:“聽聽,我們身處皇權中心,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會身不由己,你的婚事如果不是壽王爺早早定下,此番回京,免不了又是一番腥風血雨的算計和博弈,所以爹爹考慮之后,覺得壽王妃這個位置很好。壽王爺得寵,輩分又高,太子是他親侄子,不管現在還是以后,他在皇家的榮光不會變,你在他的榮光之下,也能過得好好的。”
“再者,你們同樣身體不好,想來也有很多話題可以一起交流。”
“當然,爹爹還有一點私心,那就是壽王爺身體不好,估計也承受不住太多妻妾,所以后院女子應該不會很多,你有夏府撐腰,底氣很足,如果只是小貓三兩只,也鎮得住她們。”
說到最后,夏四爺抬手摸了摸夏汀的頭,聲音溫和的說道:“爹爹說這么多,倒也不是想解釋什么,只是想在這個皇權中心,為你爭一份最好的,最能保護你的利益。”
“我知道。”聽了父親的話,夏汀悶聲應了一句,聲音帶著些微的哽咽。
夏四爺能分析想明白的事情,夏汀同樣明白。
只是,還有一點小小的介意,爹爹明明在滋州就知道了,結果還騙著她的事情罷了。
不過,夏汀也能明白,夏四爺有意瞞著,也只是不想她多想。
畢竟她身體還沒恢復,若是因為這件事情,又陷入到憂慮之中,影響了身體恢復,夏四爺只怕比夏汀自己還難過。
“聽聽也不需要怕,爹爹永遠是你的底氣,不要覺得,對方是王爺,咱們就怕他,實在不行就……”一碗藥把他放倒了。
后面的話夏四爺還沒說出來。
熟知自己幼子秉性的老太太在上首低喝一聲:“四郎!”
這是怕隔墻有耳,夏四爺再不收斂著說胡話,得罪了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