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木救人的專注、專業,讓圍觀者驚呆了,顧不上取笑或羨慕,緊要關頭生命至上。
柳木木將工人患者的帽子取下,胸領解開,以便散熱。
在柳木木的人工呼吸和按壓下,患者有了肢體反應,被趕到的救護車帶走了。
圍觀的人,這才松了口氣。
柳木木則跑到人群外捂著肚子,彎腰一陣嘔吐,那患者口中冒出的味道奇臭無比。
現場工人們協同醫護人員把患者抬上擔架車,陪護的是病患族人,救護車遠去。
留下的其他工人向柳木木投來不一樣的眼神,大多是感激。
有幾個工人直接言語:“謝謝謝謝!”
人嘛,將心比心,骨子里都是善良的。
柳木木正準備推著鄭陌輪椅車繼續往前走,散后的圍觀群里突然鉆出一個被太陽曬得老黑的難工人,走過來小聲說道:“少爺真冤啊!可惜。夫人,你當小心才是。”
便說著邊搖頭,甩下這句話后就不動聲色地提著做工工具走了。
柳木木沖上前問道:“大叔,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黑皮膚大叔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言不可言。”
“你一定知道些什么,能否告知我有些嗎?”
黑皮膚大叔面露難色,不再理會柳木木,繼續往前走。
柳木木望著他顫巍巍的背影,心中滿是疑惑。
機敏地蹲下,看著鄭陌,欲言又止。
還是不說為妙,問了也白問。
回到小屋,柳木木收拾衣物,屬于自己的物品少得可憐,收起就走。
經過鄭陌旁邊時,卻被鄭陌一把抓住。
柳木木被這微小的細節愣住了,渾身一怔:“你,干什么啊?”
鄭陌只是仰頭凝望著她。前幾日凌亂的頭發,臟兮兮的面容,誰也碰他不得,碰他就會發狂。
柳木木嘗試了多次,才將他的頭發剪短了,亂剪一氣,并沒有什么型,算是幫他剪短了,身上的臟物收拾干凈了,腿上的傷在柳木木的悉心照顧下,基本痊愈。
伺候左右的小謝,每次看到此情此景露出滿意的笑意,對柳木木日常招待更加用心了些。
柳木木在看到這園中怪話怪情況,覺得太沒有安全感了,該怎么辦,有沒有人出主意,糾結著。
她,突然有一種沖動,打算離開這個地方了再想辦法還鄭陌家的情。
收拾行李剛要出門,被平日里沒有正常意識的鄭陌一把拉住了。
“放開,我要走了,我再也不要在這個鬼地方呆了,壓抑得讓我喘不過氣,我不會被人害死就是被這環境憋死,我還年輕、還想活呢。”
柳木木氣話連篇。
鄭陌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就是緊緊抓住她的手腕。
柳木木堅持著掰開了他,說道:“今天就是閻王老子來,我也不想到這里多呆一會兒。”
柳木木很意外。當看到失去雙親的鄭陌無依無靠,本能的善良讓她抑制了沖動,理性的終究占據了沖動。泄氣地放下行李坐下。
鄭潮不知從何處冒出來,走了過來,陰陽怪氣地說道:“你想走?你走了,我弟怎么辦!你可是我弟弟花了重價錢娶回來的媳婦!”
柳木木正在思考該怎樣安頓好鄭陌,看到讓她抵觸的鄭潮,內心無限排斥。
但此刻柳木木故意口是心非。她義憤填膺地說道:“我柳家治病的錢欠他鄭陌家的自然會還,但我絕對不是你們買回來的媳婦,再說,與你無關。”
“什么與我無關,那錢也是鄭家的,也就是我的。”鄭潮屌得一地,厚顏無恥地說。
“是鄭陌的,在嫁給鄭陌之前,并未聽說過你。”
“可這個莊園現在歸我了,債主人便是我了。”
“你不知道按照民法典第一千一百二十七條遺產有順序繼承的么?第一順序:配偶、子女、父母;第二順序:兄弟姐妹、祖父母、外祖父母。繼承開始后,由第一順序繼承人繼承,第二順序繼承人不繼承;沒有第一順序繼承人繼承的,由第二順序繼承人繼承,你算哪門子繼承人?”
柳木木一骨溜地說出了這么多概念,聽得讀書不多的鄭潮暈乎乎。
“所以要繼承也該有由鄭陌和我來繼承,怎么容得你繼承。”柳木木毫不畏懼地說道。
“我可是有律師大人作證的,有法律效力。”鄭潮不是省油的燈,怎么可能讓柳木木說贏,辯道。
“哼,誰知道呢。”柳木木不屑地說。
“你這丫頭,看來很有頭腦呢,可惜嫁給我這個白癡弟弟,不如嫁給我,怎么樣?”鄭潮鬼著臉湊過來。
柳木木避遠了一點,無限的惡心之狀,說道:“你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嗎?何況是你的堂弟的。”
鄭潮決定動粗,柳木木不知哪來的力氣掙脫開他:“你再輕薄,我就報.Jing。”
鄭潮沖過來欲奪柳木木手機,被柳木木靈活躲開。
柳木木搜出包里的水果工具對著喉嚨,說道:“你個大男人,我是沒辦法對付你,但是我可以結束自己的生命。”
鄭潮愣住了,作投降狀,露出“害怕”的樣子說道:“別別,有話好好說。”
“鄭老爺子夫婦是怎么過世的,本身流言四起,執法部門對你有所懷疑,如果我也如此了,我的家人和我那些大學同學一定會來幫助查個水落石出,到時候,你又怎能脫得了干系呢?”
“哎喲喂,說得妙呀,聽你這么一說,我好怕怕喲。”鄭潮還拍起了手掌有節奏地附和鼓掌,狐眼瞥了一眼柳木木,圍著她轉了一圈,發現她這個女子像個燙手的山芋、刺手的刺猬,碰不得激不得。
鄭潮從小沒讀過書,對有文化的人骨子里還是有幾分敬畏的,尤其是對她的剛烈,更是內心有幾分懼怕。
平日里外表抖狠,對似長刺的柳木木更是服軟。
鄭潮指著她的額頭,挑眉窺了一眼,咬牙切齒地說道:“好,你走可以,但是鄭陌,你的新婚老公將會因為你的走,而餓死,你信不信?”
“嘿,你在變相留我?”
“非也,你走可以啊,把鄭陌帶走,但我不會給你們一分錢。”
“帶走鄭陌?這副模樣帶回老家,要被相親取笑死,唾沫星子都會淹死人,不行,我不能帶鄭陌走。”
柳木木的本意是,鄭陌這個樣子,確實惹人生憐,還人情與幫他一把,早就占據了柳木木的思維,但仍然故意和鄭潮吵起來。
“某人剛剛說要還情,現在卻說要走,你們女人到底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其實,我也是巴不得你們立刻消失,但是現在不是時候,你們得在好好的在這里,替我平息外面那些四起的謠言,讓工人們安心做事。”
“原來,你是這種心事!終于說出了心里話。”柳木木從鄭潮口中要到了答案和重點,說明一點鄭潮心里還是發虛的。
“不然呢,我為什么要‘侍候’你們、善待你們。”
“但,我要說清楚,你不能動鄭陌一根毫毛,更不可打我主意,否則我也不是吃素的。”
“喲,好怕怕喲!”鄭潮再次裝著很怕她的樣子縮成一團滑稽的抱著雙肩,又擺正身軀說道:“成交。”
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鄭潮這是在關心鄭陌,還是再使障眼法。
“請你今后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柳木木補充了一句。
鄭潮頭一側詭笑著離開,那笑意味深長。
柳木木胸腔哼出一口氣,自語道:“我不怕你。我要是找到證據,你鄭潮就等著進監牢吧。”
小謝看到這一幕,對柳木木滿是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