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莫測
他與齊王軒轅理的這一戰,是他勝了,是大梁勝了,可作為登基之后的沙場首捷,他沒有從這勝利的戰果中感到一絲的喜悅。
朱邪靈璇的離開,仿佛也一并帶走了他此生的喜樂。
可是,接下來夏正韜的決定卻出乎他們的意料。
總之,軒轅理是這樣對他麾下的將士們這樣說的,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他不是“逃”回來的。
“哼!夏正韜小兒,南疆人生的野雜種,祖宗幾代都是悖倫亂禮的怪物!”w8.RG
不過,他罵人的功夫比他行兵布陣的本事強不了多少,同樣的話,翻來覆去只有那么幾句,已經被他罵爛了。
閉著眼躺在湯池中,不用軒轅理多吩咐,已有一舞姬模樣的女人照舊前來服侍起了這位玄軍的主帥。
而這舞姬也不是什么生人,正是當年漢君公儀殷前來借糧時宴上陪侍軒轅理,被他上下其手的那一個。
公儀殷借糧不成,便趁著夜色與風勢打劫燒了玄軍的糧草庫,那時軒轅理聽聞又氣又惱,一腔怒火索性都發泄在了被他強留在大營的舞姬身上。
可憐這舞姬,本已因親獲罪而從賤業,如今更是被軒轅理糟蹋了身子,成了個沒名沒分的侍妾。
細究起來,玄國有制,按著律法凡宗室封王皆要娶妻一年后方能稟納側室,軒轅理奉命出討梁國,哪里想得起,也哪里敢向軒轅珷上稟迎這舞姬入他的齊王府?
軒轅理將大半個身子一絲不掛地浸在湯池里,只留出脖頸以上和一雙臂膀仰躺在湯池旁放置的軟枕上。
舞姬小心翼翼地在這軟枕前跪了下來,只不過跪得有些艱難,像是身子有些不適。
可她不敢讓軒轅理察覺到一點動靜,照舊用著合適的力道替他揉按太陽穴解起了酸乏。
力道還是往日那樣的力道,可享受這柔云軟手按摩的軒轅理卻不是以前那個軒轅理——是心知肚明自己打了一場慘痛敗仗的軒轅理。
他有些失了平靜的呼吸讓他的心虛與惶恐再也掩蓋不下去。
軒轅珷會怎么處置他?他還能回到封地做他的齊王嗎?
越想越煩,越想越躁,湯池里早先放下的香露的香氣此刻已隨著熱氣一并蒸騰升起,漫布在了這間內室之中。
軒轅理聞得很是頭疼,突然,他這舞姬侍妾一個不留神按在了他的眼上,終于,洪水泛而決堤,軒轅理暴怒而起,整個身子水淋淋的從湯池里站了起來,隨即給了舞姬一個重重的耳光!
像一條發瘋的野狗,軒轅理只會朝著眼前楚楚可憐的舞姬撕咬,對于夏正韜和軒轅珷,依舊只敢用那幾句舊話大罵。
舞姬的雙手連帶著她整個人又被軒轅理按在了湯池邊的平地上,任其肆意著他的獸性與暴行。
軒轅理依舊在大罵,不過被罵的人只剩了一個軒轅珷,他用罵夏正韜的字眼罵起了這玄國的人上之尊。
但他好像忘了一件事,先齊王是祖皇的庶長子,他自己也是先齊王和府里的侍女生下的庶長子。
這樣的身份,比軒轅珷的出身更加不堪。
一想到這,軒轅理便用手狠狠抓起了舞姬的身軀,可突然間,他像是觸到了異樣,于是立刻將人推開了。
“呃……”
憐香惜玉這四個字,從來都與軒轅理毫不相干,舞姬被他這一推,本就蹙著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那雙今夜讓她獲罪的手也按上了自己的肚子。
衣衫早已被扯開,平素遮裹著隆起的腹部的絹布也松懈了下來,瞞了許久的事,就這樣被軒轅理發現了。
軒轅理在領兵來到臨川前,早已同齊王妃生養下了幾個兒女,自然清楚舞姬這肚子里的孩子看上去已有四、五個月了。
他竟沒有絲毫懷疑舞姬腹中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
如今,更棘手的事擺在了他的眼前,打了敗仗,私納罪奴舞姬為侍妾,而這沒名分的侍妾又有了身子……
“王爺……這孩子是無辜的,待奴生下,要殺要剮……”
忍著腹中絲絲絞痛,舞姬驚慌地說著,可屋外突然前來報信的小兵卻打斷了她的話:“王爺,陛下有令,還請您往前院接旨!”
人嘛,總是這樣,一旦在得意的時候被人比了下去,嫉妒與羞憤便滋生出了最不堪入耳的污蔑。
軒轅理,一向自恃是軒轅皇朝祖皇長子一脈的正統,如今宗室凋稀,作為從玉一輩的宗室,軒轅理素來最是恪守儒禮。
可他現在這副模樣,全然又和鄴城那東街北街四通八達的窄巷里罵街的潑婦沒什么分別。
一入了臨川城,回到了暫居的別苑,軒轅理被前前后后迎上來的侍女伺候著解下甲胄,褪去臟衣時,他在罵夏正韜。
當他多少放松了一直緊皺的眉頭,身心俱疲地躺進了已放好了香露、蒸騰著熱氣的湯池時,他依舊還在罵夏正韜,偶爾間歇幾句低聲罵著軒轅珷。
夜,很靜,靜得讓人感到背后生寒,甚至是恐懼。
夏正韜也很冷,這種感覺他此前從未有過,這種冷,來自他的心底,像是有人從他的背后朝心窩放了一箭,箭頭貫胸而過,在他的胸前炸裂出一片刺骨的凄寒,將他整個緊緊裹住——冷至骨髓而又窒息!
江城的正中的主街是青石鋪墊而成,每一塊都形狀大小各異,但在經過歲月的洗禮后,面向天日的地方也都變得十分平整,仿佛一樣又不一樣。
冷月無聲,慘白的清光照見了一座空寂的廢城,玄梁二軍在漢都江城的一場惡戰,屠盡了漢國都城內僅剩的老弱殘兵。
無論如何,他們都很清楚,夏正韜不會放下梁國的皇位。
話至兩頭,吃了敗仗的軒轅理率著一眾玄甲大軍很是著急地連夜騎馬趕回了臨川城。
據說是收到了來自千里之外鄴城皇宮里軒轅珷的軍令御旨。
“不,自今日起養兵修整,你們派人下去將漢國百姓們的尸首好好安葬……”
簡單吩咐了幾句,夏正韜便率著其他的兵馬回了駐營,受了皇命的將軍和一眾兵馬雖然不解,更是心中不免對錯失良機的夏正韜感到埋怨,可他們依舊照做了。
望著再也看不到離人的遠山,突然夏正韜的眼前變得十分明亮,透過火把上的煙塵,聽到麾下將帥的問話,他這才回過了神。
攻占下了江城,于梁國而言便是已經在一座大糧倉上開出了一道門,再攻下臨川,便是開了第二道門,再來,梁國的兵馬就可以開始拆卸下玄國這座大糧倉的倉墻。
哪怕夏正韜是有著一半異族血脈,哪怕今日他是在為一個來歷不明,已經離開的北疆女子而傷情,他始終都是他們的陛下。
這條青石街上的每一塊青石都有著同樣不尋常的來歷,皆是漢國初代國君立國之時百姓們每人一石抱來,而這條主街更是由初代漢君親手鋪墊填土。
而今,昔日灑滿了漢國百姓汗水的主街,一樣灑滿了漢國無辜百姓的血與淚。
“回稟陛下,玄國齊王軒轅理已撤兵退守臨川,可要進兵一舉奪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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