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獵物最新網址:
起身,軒轅珷同時拍了拍手掌,宴席上的管弦笙歌停了,在這數九寒天依舊身著薄紗的歌姬總算能瑟縮著被凍得有些虛弱的身子退了下去。
而諸位王公貴臣也都紛紛看向了軒轅珷,軒轅珷穿了一身玄色箭袖常服,不過說是常服,可那玄錦上用金線勾勒出的龍紋顯然能昭示主人無上尊貴的身份。
不同往日,軒轅珷今日臉上還戴了一個金制的半面面具,這面具所鑄,是修羅惡相,如今被軒轅珷戴在面上,配上他那難以捉摸的陰鷙笑容,這讓在場的王公貴臣不覺背生芒刺。
軒轅珷緩緩說著,不覺微微嘴角上揚,帶著這絲旁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他的唇吻上了折瓔珞的手,從小臂一點點游走到了指尖,將那指尖處遞著的一塊紅色的梅干咬了過去。
“眾愛卿,今日北郊圍獵,莫要空手而歸啊……”w5x.RG
只見軒轅珷引弦如滿月,鳴鏑升空,諸位大臣不敢耽擱,即刻便騎上了場下早已備好的馬匹,各自打馬入林了。
“只是如此?吾王啊~你何時變得如此無趣了?”
可軒轅珷似乎有心事,對她的迎合完全不在意。
“去吧……”
軒轅珷推開了折瓔珞,示意隨侍在側的丹玉牽來了一匹馬。
“呵~罷了,吾王美意,折瓔珞笑納了。”
多少帶著不得的醋意,折瓔珞蓮足輕踏酒案,轉眼便飛身上了馬。
軒轅珷笑了笑,斜靠在坐席上,用刀割下了酒案上的一塊炙鹿肉,可這塊鹿肉他到了嘴邊卻又拿開,舉向了一旁低眉順眼的丹玉。
“唔……”
丹玉因昔年在那人身邊侍奉過,當年又那么活過一遭,心里對葷腥之物厭惡、抵觸非常,是以聞著軒轅珷舉過來的炙鹿肉,丹玉不由得一陣反胃。
“哈,沒福氣!”
軒轅珷笑了笑,將插著炙鹿的小匕首扔回到了酒案上,隨后站起身,仿佛為了去看一場好戲似地吩咐起了丹玉。
“走吧,是時候了。”
“是……”
這邊且說軒轅珷和丹玉雖是慢行了一步,可到了林中,一個個王公貴臣卻都還在,只見他們手持箭羽,牽著訓好的黃犬,像一座座木雕似地矗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眾愛卿為何不動,圍場如戰場,怎能安然而立?”
人群中軒轅珷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顯現人前,嘴角微微上揚著,左看看右看看,不時質問起了這些猶猶豫豫的權貴。
要說是在乎君臣禮節,顯然是不可能的。這些個紈绔若是都潔身自好,進退有度,猴子也能當宰相。
他們猶豫,是因為林中的獵物非比尋常。
圍場中的獵物,素來是宮中專人飼養和天生天養的虎豹熊羆、兔鹿狐獐之類的野味,可今日……
在他們眼前的,分明都是披著獸皮躲藏在林間活人!
“陛下,這是……想必是天寒百獸不出,所以為了引出百獸而設下的引人?”
終于,有人忍不住問起了軒轅珷,畢竟,他們思度,便是軒轅珷再殘暴也不至于到那個地步。
可他們似乎都忘了,眼前的軒轅珷骨子里承襲了天啟帝的惡趣,他們也不知道,如今的軒轅珷的內里已經換成了靈奉寺的邪魔。
能不顧黎民百姓身家性命,耗費民脂民膏奢建摘星樓,開閘泄一矜之水的人,怎么只是會來北郊圍場用弓箭射幾頭野鹿這么簡單?
“愛卿平日看著聰明,如今怎么糊涂了?”
軒轅珷戲謔地笑了笑,下一刻,他便搭弓引弦,一件三箭疾發,將一個瑟縮在枯草間,披著獐子皮的射穿了心窩、頭骨和左眼。
“這些都是天牢內十惡不赦的重犯,他們縱懷萬劫不復之罪,也都是朕的子民啊……”
軒轅珷說著,萬分無奈地嘆了口氣,甚至抬起一只手來蓋住了自己的雙眼,仿佛是不忍看那方才被他射中的死囚的慘狀。
“可要朕慈悲大赦,對那些家破人亡的百姓,又太不公平。所以,朕想,一切皆憑天意,今日能從朕和眾愛卿箭下逃出生天,安然無恙的死囚,朕會法外開恩,大赦其罪。”
又是笑了笑,這以人命為玩樂的暢快笑容,讓在場的諸位大臣無不毛骨悚然。
“時辰不早,眾愛卿開始吧!朕方才可說了,今日圍獵,諸位莫要空手而歸……”
話音未落,群臣騷動,一時間馬嘶犬吠,箭鳴人絕。
林中響起了連綿不絕,慘絕人寰的絕望叫喊。
“好啊!好啊!眾愛卿真是讓朕大開眼界!”
原地持韁未動,軒轅珷看著林間此起彼伏的廝殺,越看越得意,越看越興奮,不由得拍掌大笑起來。
而丹玉看著白茫茫一片的雪地,盡染赤紅,身上一陣陣發怵,他低下頭來,不敢再看一眼前方,那是人間煉獄。
可漸漸地,他腳下的雪地也變得朱紅……
與此同時,早入深林的折瓔珞突然手上加重力道勒住了韁繩,馬籠頭被她拉得一偏,轉過了另一個方向,直往那未凍結的山澗方向去了。
然而,折瓔珞之意可不是為了飲馬去的。方才她騎馬過來的一路上,已經注意到了不少披著獸皮逃竄的死囚。
這就是軒轅珷給她準備的所謂驚喜,她還以為能會是多新鮮的花樣,不過是些天牢死囚,她早已經玩膩了。
況且,驚懼而又只顧亡命奔逃的獵物對她來說沒有絲毫的吸引力。
折瓔珞笑了笑,下了馬,在那山澗旁坐了下來。而她仿佛感覺不到寒冷一般,褪了腳上的獵靴、冬襪。毫無顧忌地在這山澗旁戲起了水。
很快,她聽到身后傳來了窸窸窣窣和十分突兀的折枝聲。
“男人吶……便是到了如此境地,也要趕著做那色中餓鬼……”
折瓔珞腹誹著,不覺媚然一笑,仿佛是不經意地回過了頭,看到了那已經脫了身上獸皮的男人。
軒轅珷倒也大方,吩咐給每個死囚都換了一身新制的白衫,在雪地里,眼前這靠近了的男人看上去倒也白凈。
“奴家是方才宴上與一位大人隨行而來的歌姬,一時跟丟了,在此驚擾了大人冬狩,還請大人莫怪……”
故意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折瓔珞不知何時解開了外衫,露出了那中原服飾下尤顯單薄的異域紫紗。
“好說好說……只要給本將軍好好跳支舞,今日就饒了你……”
男人說著,干脆坐在了那方才擺脫掉的獸皮上,扯掉了折瓔珞的外衫,看折瓔珞只穿著一身薄紗赤腳站在雪地里。
“奴家柔弱,這天寒地凍如何能承受得住?還請將軍為奴家暖暖~”
迎合而上,折瓔珞靠了過來,而那男人也任由她將身子的份量都壓了過來,那兩只眼睛,只管盯著折瓔珞那半露的腰際。
他還不知他已死到臨頭了。
“嘶~嘶~”
把玩過了折瓔珞的楊柳細腰,他抬起了頭,一條信子掃過了他一邊的耳垂。
“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出,驚鳥飛林。
幾乎同一時刻,看乏了圍殺的軒轅珷突然收到了一封飛鴿傳書。
“當歸已歸,時待應天。”
趁著冬狩,軒轅珷召了一眾王公貴臣們去了北郊圍場,自然也沒忘了已經被封為貴妃的折瓔珞。
一連數日,北郊圍場內可謂是將鄴都的東街都挪了過去。
“陛下~莫不是折瓔珞讓您忘了正事?這等罪過,折瓔珞……奴家可承受不起啊~”
尤為引人注意的是,那面具上的左眼的位置并不是鏤空的,而是遮擋著的。
軒轅珷的左眼有疾,知道其中底細的人不在少數,可今時不同往日,這回沒有一個人敢再出聲譏諷。
日夜笙歌不斷,杯盞交錯。醒了,便來赴宴,醉了,便倒頭睡去,酒醒,已是不知宴過了幾場。
如今這班王公貴臣,自當日軒轅珷在摘星樓殺了狂言儒士后,皆都是換過一代的新貴,素日行事做派與那齊王軒轅理有過之而無不及。
身如藤蔓,折瓔珞在一眾貴臣散去后再也不顧及任何目光,使盡渾身解數粘在了軒轅珷身上,隨后輕輕咬了一口軒轅珷的耳垂。
她餓了。
冰肌玉骨膚如雪,鼻高俏而眼深邃,折瓔珞生得一副西域人模樣,身上雖著的是中原人的服飾,可一點也不顯得違和,反而愈發襯得她千嬌百媚。
“怎么……急了?”
便是天啟帝也不曾在眾臣面前如此放縱。
“好戲還在后頭呢……哈哈哈哈……”
去了核的梅干被軒轅珷一點點咬嚼了,酸甜的滋味同時回蕩糾纏于軒轅珷和折瓔珞的齒舌間。
“輕軺綴皂蓋,飛轡轢云驄。金鞍隨系尾,銜璅映纏鬃。”
時節漸晚,年尾將近,在玄國鄴城終日與那折瓔珞在黎民血肉筑就而成的摘星樓內醉生夢死的軒轅珷突然有了新樂子。
一時間,鄴城與玄國四野陸續揭竿而起的州府仿佛成了天上地下的存在。
如此放浪形骸多日,直到宴席上吃起了炙鹿,折瓔珞這才想起此番來北郊本是來冬狩的,當下眼媚如水波,一身柔若無骨,幾乎化在了軒轅珷的懷中。
閱讀青鸞鑒請關注舞文()
隨機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