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三立刻用火鉗夾了一塊炭火,毫不遲疑地摁在大胡子裸露在外面的胳膊上。“啊——”
慘叫聲伴著皮肉燒焦的古怪味道充滿了房間,聞起來令人作嘔。
馮姝示意錢三退下,蹲下來看著大胡子的臉:“現在可以說了吧?”
大胡子疼得冷汗直冒,就是不開口。
“看來用刑還是太輕了,“馮姝不滿道,“錢三,繼續——””
錢三二話不說,馬上又夾起一塊火紅的炭火朝大胡子腿上摁去。
“你們別這樣,我說……”看到那炭火滋滋冒煙,大胡子終于妥協了。
“早這樣不就行了嗎?”馮姝不滿道,“說吧,你師父在哪兒?”
“他在……”
大胡子停頓了一下,忽然從懷里掏出一樣東西。
馮姝眼疾手快,一把搶了過來。
大胡子吃了一驚。
馮姝把那個小玩意兒舉到眼前查看,發現果然是一只哨子,和破廟里那兩個人身上的一樣。
“姑娘,你搶我的東西干什么?”大胡子強作鎮定。
馮姝冷笑一聲:“這哨子里裝的是毒藥吧?你想自殺?”
大胡子見被識破,擺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你們問我師父在哪兒,我委實不知道,可又受不了這刑罰,所以就……”
“別裝了,錢三說了,在眾多的義子中,你師父最器重的人就是你,這個哨子,曹三姑娘和錢三他們都有一只,可不同的是,他們的哨子里裝的是毒藥,而你這哨子里裝的卻不是……”
錢三吃了一驚:“不是毒藥?這怎么可能?“
馮姝走到瘦猴子面前,一把摘下他脖子上的哨子,舉到鼻子前聞了聞,皺眉道:“奇怪,他這只哨子里裝的也是毒藥,只有大胡子的不是,怪不得說你們師父最疼大師兄,這就是明顯的對比。“
瘦猴子顯然也不相信:“師父對我們一視同仁,你少挑撥離間。”
馮姝笑了笑,扭頭對無影道:“我好像看到外面院子里拴著幾條惡狗,你去牽一條過來。”
無影轉身走出去,不多時就牽著一條黑狗回來了。
那狗看到一屋子生人,開始狂叫不止。
無影按著它的腦袋,馮姝則把大胡子的那只哨子舉到了狗鼻子前。
過了一會兒,那狗便不叫了,緩緩倒在地上,嘴角還流出了血。
瘦猴子冷笑道:“這不是毒藥是什么?”
馮姝笑了笑,吩咐紫陌打來一桶水,兜頭澆了黑狗一身。
黑狗的身子忽然抽搐了幾下,便慢慢醒了過來,掙扎著爬起來,驚恐地沖著眾人狂叫。
錢三瞪大眼睛:“這是怎么回事?”
馮姝冷笑道:“你們師父給你們兩個的哨子里裝的是毒藥,可給你們大師兄的這只哨子里裝的卻不是,而是一種假死藥,人服下后會出現假死的癥狀,事后便可以自救……”
錢三不解道:“師父為什么要這樣做?”
“因為大師兄才是你們師父最器重的人,你們師父舍不得大師兄死,所以才會給他不一樣的藥。”少女翻了個白眼。
大胡子神色微變。
“說吧,你師父在哪里?”馮姝逼近了一步,冷冷問。
“我……真的不知道。”大胡子神色驚慌,“師父他老人家神出鬼沒,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馮姝走過去,在大胡子面前停下,仔細打量著他,眼里透著狐疑。
“姑娘,大師兄嘴太硬,我看還是用刑吧。”錢三舉著快炭火就要往大胡子身上烙。
“等等。”馮姝出聲阻止。
“姑娘,大師兄很狡猾,你不用刑他是不會說的。”
“不是,”馮姝上前一步,拉近了與大胡子的距離,視線盯住大胡子的臉,“錢三,你有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錢三疑惑道:“什么異常?”
“把他臉上的胡子給我扯了。”馮姝忽然直起身子吩咐道。
錢三愣了一下。
姑娘怎么還要扯人家的胡子?難不成想看看大胡子不留胡子長什么樣?
“快動手啊,再晚一會兒他的援兵就該到了。”
錢三遲疑了一下,才伸出手去扯了一把。
他明明沒怎么用力,卻一下子就扯下來一大把胡子。
胡子是假的?
錢三看著手中的胡子愣了一下,這才回頭去看大胡子的臉,臉色驟變。
馮姝眸色轉深:“怎么了?”
錢三看著沒有了胡子的大胡子,臉色變得一片慘白:“他……他是……”
“他是誰?”
錢三吞咽了一口:“師……師父。”
旁邊的紫陌忽然尖叫一聲。
馮姝回頭詫異道:“怎么?你也認識他?“
紫陌用手指著沒了胡子的大胡子,結結巴巴道:“表……表舅?
馮姝倒吸一口涼氣:“你是說……他就是曹三姑娘的表舅?“
紫陌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是的,幾個月前,他去過一次懷寧伯府,我親眼見過他。”
馮姝盯著大胡子的臉,生出石頭落地的感覺。
“兄臺,是喊你師父,還是表舅?”少女冷笑一聲。
她一直懷疑曹三姑娘幕后有人指使,卻想不到這個人竟然是曹三姑娘的表舅。
若不是她收買了錢三,摸到他的老巢,任誰也不會想到,曹三姑娘的表舅,竟然就是錢三的師父。
“說說吧,那個雇兇殺我的人到底是誰?”
大胡子看起來并不慌亂,他的臉上甚至還帶著笑容:“我是曹三姑娘的表舅,三姑娘喜歡你的未婚夫,所以我想殺了你,替他搶回未婚夫。”
馮姝笑了起來:“如果你是為了你外甥女,就不會害死她了,你以為這樣就能糊弄過我嗎?”
見沒能搪塞過去,大胡子干脆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外面傳來一道雞鳴聲。
天就要亮了,馮姝見大胡子軟硬不吃,漸漸失去了耐心:“無影,你跟著蕭指揮使沒少干過審人的事,這一點你比我在行,這個人就交給你去審問吧。”
“姑娘,把他帶去哪里審?”無影躍躍欲試。
總算干回老本行了。
馮姝想了想:“就帶到給錢三賃的那個舊宅里吧。”
天氣越來越冷了,凝香居中,即便生了幾個火盆,許氏還是感到徹骨的冷意。
從早上開始,她的白雪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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