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駙馬

第374章 心虛

絮良娣神色一緊:“大禍臨頭?這禍從何來?”

葉子臉色蒼白道:“良娣,剛才奴婢在街上碰到一個算卦的,因為好奇,就站在那兒看了一會兒熱鬧,沒想到……”

今天是絮良娣的母親的忌日。

自進到深宮里,絮良娣就再也沒和家人聯系過。

這除了她有些記恨家人賣了她之外,更是為了自身的安全考慮。

可自從對她構成威脅的太子妃不在了之后,她忽然就有些想念母親了。

不久前,她偷偷回去了一趟,這才發現母親早在一年前就病死了。

絮良娣傷心不已,自己又不方便露面,這才讓葉子帶著供品去寺廟里給亡母祭拜了一下,以告慰亡母的在天之靈。

葉子辦完事回來,走到一處曲橋上,看到橋頭上有一些攤販,有吹糖人的、賣包子的、還有算卦的,五花八門,很是熱鬧。

葉子也算是宮里的老人了,很小就進了宮,平常也很少有出宮的機會。

可再怎樣,葉子也是個年輕的女孩兒,看到看到這些街頭小攤販,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兒時的一些情景。

小時候因為家里窮,幼年的葉子上街,看到這些琳瑯滿目的小攤販,也想買些小玩意兒,可家里太窮,即便是個糖人兒也買不起。

看到這些人間煙火氣,不葉子不由得放慢了腳步,不知不覺在路邊看起了熱鬧來。

在這樣的熱鬧中,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雙目微閉坐在攤子前,頗有幾分道骨仙風的樣子。

老者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塊木頭牌子,牌子上寫著“算命”二字。

葉子沒有在意,可就在她要走過那個攤子前時,雙目微闔的老者忽然睜開眼睛,看著葉子道:“姑娘,你天庭發黑,恐有血光之災。”

葉子本不相信這些東西,只以為這老者是在忽悠人,理都沒理都徑直走開。

誰知那老者竟然起身追了過來,攔在她的面前道:“姑娘,老夫沒有騙你,你真有血光之災。”

葉子白了老者一眼,撇撇嘴,轉身就走。

“這位姑娘,老夫是看你年輕,死了可惜,才好心提醒一聲,你怎么就不相信老夫呢?”

葉子腳步一頓,回頭氣憤罵道:“你這個老頭兒好奇怪,我又沒得罪你,你怎么能咒我?”

老者捋了捋胡子,搖頭嘆氣道:“姑娘,我沒有咒你,就是實話實說,你是個苦命的孩子,明明是你的主子遭難,而你卻要被牽連,真是太可惜了。”

葉子一怔,回頭看著老者道:“我的主子?你知道我的主子是誰?”

老者笑了笑:“你的主子雖然出身不好,可命里有貴人相助,所以才會麻雀變鳳凰,你主子這只鳳凰最近恐有麻煩。”

葉子不由得信了幾分:“那你算一次卦多少錢?”

“不要錢。”

見老者不要錢,葉子不由得改變了主意。

她轉過身,在老者攤位前的凳子上坐下來:“那你給我算算,我這大禍從何而來?”、

老者仔細打量了一下葉子,眼底閃過異色:“嚴格的說,姑娘這禍患不是你本身的,而是你侍奉的主子的,是你的主子大禍臨頭,從而讓你受到了牽連……”

葉子面露驚恐:“我的主子身份尊貴,她怎么可能有禍患?”

老者搖搖頭,面露悲傷:“你的主子雖然享盡榮華富貴,可沾的卻是那位貴人的貴氣,可禍兮福兮所附,她將要遭受的災難,也和她的這位貴人有關……“

葉子不由得一驚,旁人不知道,她卻是知道的,主子如今已經不得寵了,在東宮中的日子自然不好過。

葉子壓下心中忐忑,又問:“那先生可否告知,我的主子禍從何來?”

老者捋了捋胡子,嘆了口氣道:“她的這個貴人既然能給她帶來富貴,當然也能給她帶來災禍,如果不出老夫所料,三日內,她的這位貴人會要了她的命……”

葉子呆住了。

絮良娣的貴人不就是太子嗎?

這老者的意思說,太子想殺了絮良娣。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作為一個奴婢,主子都死了,她哪有活下去的道理?

“那先生可有什么辦法?”葉子面色煞白,”你放心,只要你真的能幫到我們,我一定會重金酬謝你的。“

“老夫自然有法子。“

老者說著,便從袖子里掏出一物:”你把這個帶給你主子……”

老者說完便站了起來:“好了,老夫只能幫你們到這兒,至于能不能避過災禍,那就要看你們的造化了,告辭。”

老者說完這話,便收了攤子前的凳子,施施然走了。

葉子望著老者的背影,再看看手里的珍珠耳墜,又驚又怕,立刻轉身快步離開了。

絮良娣聽完葉子的話,卻是半信半疑。

不過,在葉子的再三要求下,她還是收下了那只耳墜。

李則走到芳菲園外面,卻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站在外面發愣。

說實話,畢竟是以前喜歡過的女人,雖然他現在不再喜歡了,可就這么殺了,還是有些不忍。

想起初見絮兒的情景,男人黯然神傷。

不過他清楚,一個柔情蜜意太多的男人,只當不了一個皇帝的。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好一會兒,男子才打定主意,示意內侍上前敲門。

聽到宮婢稟報說太子來了,絮良娣手一抖,茶盞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細想起來,太子已經有段日子沒來她這里了。

上次她假裝生病,才把他騙了過來,可他只是坐了坐,然后就不耐煩地就走。

今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了,太子竟然主動過來了?

難不成那位算命的說的是真的?

想到這種可能,絮良娣不由得手腳冰涼。

葉子急忙俯身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了,并沖著絮良娣使了個眼色。

女人這才壓下忐忑,起身迎了出去。

“不是說感冒了嗎?怎么還出來?”李則拉了拉女人的手,旋即又放開了。

絮良娣抽了抽嘴角。

她感冒還是一個月之前的事,這個男人是越來越不把她放在心里了。

還有,太子今天的神情也有些奇怪,不敢和他對視,似乎有些心虛。

絮良娣面上不動神色,心里卻咯噔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