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意識還有一些殘留的陳木涼輕哼了一聲。
走到屏風后的李傾見到陳木涼下意識地猶豫了一下,但是再看到她幾乎是昏厥的模樣又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
他掌心猛地朝前一推空氣,空氣頓起波瀾。
空氣一陣蕩漾后不經意間便將唯一的一盞銅燈給滅了。
整個室內很快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
他這才走到浴桶旁,輕聲道了一句:“陳木涼,得罪了。”
李傾一運氣,一掌拍向了桶內的水。
水因受力開始劇烈地震蕩了起來,一時間竟將陳木涼托起到了水面之上!
浴桶咯吱作響中,水花四濺,歡脫地飛向了四周。
而李傾則將那件蠶絲羽衣飛快地揚上了半空之中,同時他一手覆在羽衣之上,在羽衣蓋在陳木涼身體上的那一刻,迅速隔著衣物將她橫抱而起。
雖然隔著一層衣物,但這衣物終究還是太薄了。
他的手剛觸及到陳木涼的身體的那一刻便明顯頓了一下,一股屬于女兒家才有的柔軟瞬間襲身而來,引得他的面頰微微一紅。
偏生她渾身癱軟無力,他又不得不將她的身子往懷里靠了靠,不知是水的香氛還是她獨有的體香不斷引誘著他的鼻尖,令他下意識地看了她一眼。
沒有了銅燈的照射,反而皎潔的月光從窗口徑穿而入,落在了她脖頸處耳際后以及腿處,一片光潔之色。
有幾處水流順著她的發絲急速從鎖骨處一路穿入了她衣物內的微聳之處,令李傾迅速抬頭,不能再看。
他暗暗將掌心覆在她背后,給她渡了點真氣。
剛有些起色,他便聽得她有氣無力地罵了一句:“李傾……你個王。八。蛋……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李傾聽罷瞇起了幽深的眸子,促狹地掃了她一眼,然后幽幽地道了一句:“看來,就不應該聽小八的話到你這兒來給你送點點心。”
“什么……點心……”
已經快是半個死人的陳木涼有氣無力地惦記著好吃的。
“毒蘑菇。”
李傾掃了她一眼,幽幽說道。
陳木涼聽罷掙扎著將手里裹著的飛雪刀抵向了李傾的胸口,想要惡狠狠地戳幾下,卻跟撓癢癢也沒什么區別。
“本王勸你省省心,別忘了你這點力氣是誰給你的。”
李傾被她撓得實在難受,耳根子都紅了,恨不得當場扔下她走人。
陳木涼也識相,知道自己傷不了他,看樣子他也看不上自己,便索性閉上了眼睛養起了jing神來。
她剛一閉眼,便聽得院子內吵吵嚷嚷地來了一大群人,甚至還有盔甲撞擊著刀柄劍柄的鏗鏘聲響。
“快快快,看看發生什么事兒了!方才這里鬧騰的很!”
李管家指揮著護院將士剛到了這里,便看到了李傾抱著已經被裹得嚴嚴實實的陳木涼從屋里走了出來,不由得渾濁的雙眼一陣發亮。
他老人家的眼里竟是無限的欣慰。
——從小看著少爺長大的他,還未曾看到少爺這般抱過哪個女子。
尤其是皇帝給少爺指婚了幾個大家閨秀都在婚前莫名割脖子的割脖子斷手的斷手,引得京城內都說少爺雖戰功顯赫,但是怕是個克妻的命。
他自然是不信的,那都是那些個女子沒福氣。
這不,福氣這便來了嘛雖然寒摻了些,但只要是個女的不就行了?
李管家的將士一看這架勢,立馬偷笑著識相地低下了頭,相互望一眼,皆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神情。
“還瞎杵在這里干啥?還不去八王爺那看看需不需要幫忙啊啥的?”
李總管朝著身后的將士板著臉一唬,嚇唬著他們說道。
他身后的將士見狀皆憋著笑一哄而散。
待這些將士走了之后,李總管才低頭一禮,輕聲說道:“是李叔看管不力,竟讓府內混進了賊人,陷少爺于危險之中,令陳姑娘不快了。”
“李叔,國公府被人惦記也不是一兩天了,有點紕漏也很正常。那人被我射中了左肩,應該走不遠,命人去追,要活口。”
李傾并沒有責怪之意,只是微微一笑,這般說道。
“李叔這就派人去追。”
李總管轉身剛想走,卻被李傾叫住了身影。
“還有,李叔,命人盯著紅魚。”
李傾的目光一沉,低聲說道。
“紅魚不是自小便入了府嗎?怎么,少爺是覺得……?”
李總管皺了皺眉頭,眼里掠過了一絲對紅魚的不滿之意。
“這事兒有點蹊蹺,還是小心為上。”
李傾搖了搖頭低聲說道。
“是。”
李總管接了令后幾步便出了院子,偌大的院子里便剩下了李傾和陳木涼兩個人。
“好了,人都走了,你也別裝了。”
李傾掃了一眼始終蜷縮在自己懷里像個乖得不得了的小貓一樣的陳木涼沒好氣地說道。
“咳咳咳……那個,你先放我下來。”
被識破的陳木涼臉一紅,咕囔著說道。
——女兒家要面子要清白,遇到這種事除了裝暈還能干什么?這男的雖然脾氣差了點,好歹還能配合她,還救了她,這么算來,也不算特別糟糕?
李傾雙手驀地一撤,陳木涼毫無預兆地“哎呦——”一聲摔在了地上,疼得齜牙咧嘴。
“李傾!你就不能先提前說一聲嗎?心腸好一點會死嗎會死嗎會死嗎???”
陳木涼顧不得他是國公的身份裹緊了身子對著他便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
罵道自己的臉都扭曲了。
而李傾越依舊不咸不淡地說道:“本王若是心腸不好的話,方才便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地救你,更可以直接強要了你。”
他微微瞇起了雙眼,逼近了陳木涼一步,跟頭餓狼一般。
陳木涼一昂頭,心虛地瞪了他一眼,也惡狠狠地說道:“你讓開!”
“干嘛?”
李傾以為她要去拿大刀和他拼命,便一步也不讓。
“去!屋!里!穿!衣!服!不行嗎!!!???”
陳木涼仰著腦袋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吼道。
唾沫噴了李傾一臉。
他閉了閉眼,輕輕抹了抹臉,道了一句:“不必了。”
“嗯???”
陳木涼一頭霧水地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