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開后百花殺

第403章:安分守己,享樂無窮

李燕燕瞳孔放大,面色煞白,她驚恐到一瞬間渾身僵硬,不知是不是蕭長瑱松了力道,她一把掙開他,酒杯飛出去砸落在地面已經沒有多少酒。

“你吐出來,你吐出來!”李燕燕撲上去,粗暴地一手摁住蕭長瑱的后頸,兩指伸入他的嘴里,挖著他的咽喉,她像是魔怔了一般,“吐出來,你快吐出來!”

蕭長瑱絲毫不反抗,由著她施為,在她的強硬下,確實吐出了一些東西,卻不是鴆酒。

熱淚大滴大滴奪眶而出,李燕燕:“蕭長瑱,你吐出來,你快吐出來啊——”

“傳太醫。”祐寧帝冷聲吩咐。

把蕭長瑱折騰得夠嗆的李燕燕,看著他都咳出血,終于停下來,緊緊抱著他:“蕭長瑱,我恨你,我恨你——”

“喀喀喀喀……”好一陣咳嗽的蕭長瑱,忍著喉頭的火辣辣,他笑著望著她,眼中有淚光,也有無限的哀傷,“我知……我知你恨我喀喀喀……我們以后再也不用互相折磨。”

“不,我不允許!”李燕燕緊緊抱著他,嘶吼著,“憑什么?憑什么都由你做主?你說要娶我就娶我,你說不折磨就不折磨?那我這半生算什么?蕭長瑱,你敢死,我就讓你死也不安寧!”

蕭長瑱疲憊地微微垂下眼簾,唇角掛著一抹苦笑,這么多年,她一直都沒有變,她總是喜歡命令他,威脅他,他不需要她對自己服軟,只奢求她能夠與他心平氣和說上一次話。

或許是他對她的包容與忍讓,讓肆無忌憚到從未想過他的感受,哪怕一次都不曾有。

“燕燕……你很好,我從后悔過與你相遇,傾心于你,娶你為妻。”蕭長瑱抬手撫摸著她的臉,癡癡凝望著她,“可若有來生,我不愿再遇見你了……”

太累了,太痛了,也太苦了,這樣的痛苦與疲憊,他不想再承受一次。

我不后悔今生有你相遇,也不愿來世再與你相遇。

李燕燕僵硬著全身,盯著蕭長瑱,看著他模糊的笑容變得釋然與解脫,最后昏倒在她懷里。

懷中一重,眼淚瞬間砸落,李燕燕喉頭發出沙啞的聲音,她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卡住了所有的音調。

“殿下,代王殿下病危。”蕭長瑱還沒有出宗正寺,消息就由天圓遞到蕭華雍這里。

“何故?”蕭華雍問。

“陛下賜了鴆酒與代王妃,代王飲下。”天圓回話。

“哦?”蕭華雍語調上揚,意味不明地笑了,他站起身對沈羲和道,“我回宮了。”

沈羲和頷首,宮里發生這樣的事情,于情于理,蕭華雍都要回宮去。

“代王殿下就這樣沒了?”碧玉低聲一嘆。

“代王不會沒了。”沈羲和轉頭淡淡一笑。

“不是說服了鴆酒?”碧玉和紅玉對視一眼。

沈羲和笑著搖了搖頭,蕭華雍的態度就表明陛下沒有真的賜鴆酒,他自己的兒子,總是會了解一二分,且去年到現在陛下失去了兩位公主兩位皇子。

長陵公主和陽陵公主已死,蕭長瑜和蕭長泰都是假死,但四場喪事沒有避免,若是再加上梁昭容,那就是五場喪事,陛下不會想皇家再出一場喪事。

李燕燕雖然罪責難逃,卻也罪不至死。

陛下自登基以來,就以仁義治天下,絕不會因為李燕燕觸怒龍顏就治死罪,至于其他的罪行,都沒有確切證據。

祐寧帝的確沒有真正的賜毒酒,不過是想要逼一逼李燕燕,因為他知道李燕燕想活著。卻沒有想到蕭長瑱竟然把酒給喝下去,雖然不是毒酒,卻也是會令人腹中絞痛的藥酒。

蕭華雍回到東宮,蕭長瑱也就醒了,蕭長瑱被送回了王宅,祐寧帝回了宮,下了兩道圣旨,一道是革去蕭長瑱王爵,一道是封十二皇子蕭長庚為燕王。

蕭長庚有些難以置信,這等喜從天降的好事兒,突然就砸在他的身上。他現在還是光桿皇子,雖然開了府,有了長史和府衛,但還沒有謀士和門客投向他。

他被封了親王,就完全不一樣,不僅府衛可以增多,也會有人投向于他。

心里正歡喜的蕭長庚,接到了來自于東宮頭一份的賀禮,是東宮衛率首領天圓親自送來:“卑職奉太子殿下之命,特來恭賀燕王殿下,太子殿下有話讓卑職帶與燕王殿下。”

“曹將軍請講。”蕭長庚心里頭那點雀躍頓時消失無蹤。

“燕王可喜歡此封號?”天圓將蕭華雍的話原樣轉達。

蕭長庚眸光微凝,呼吸都滯了滯,才道:“勞將軍回稟太子殿下,小十二謝太子皇兄提攜之恩。”

燕,有安樂之意,安而后樂。

蕭華雍這是要告訴他,只要他安分守己,自然能夠享樂一生。

其實蕭華雍不用告誡他,自打入了這位哥哥的眼,到今時今日,他哪里興得起旁的心思?

蕭長庚被封親王,也算是一樁喜事,近來惡事連連,能有一件喜事,自然要眾人符合,由蕭華雍帶頭,所有皇子宗親包括百官都對蕭長庚賀喜。

沈羲和也少不得要送上一份賀禮,沒有了薛瑾喬,步疏林又被借住在步府的崔晉百緊盯著一舉一動,等閑無人來尋她,一個酷暑倒是蕭華雍只恨不能每日都登門。

若非有政務,有朝會,他只怕也要來個借住郡主府。

“殿下每日奔波,旁人總會猜疑。”沈羲和忍不住勸一句。

“一日不見呦呦,我就思之如狂,辦差聽政都難以凝神。”蕭華雍嘴上又開始不正經。

沈羲和看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有些懶散靠在美人靠上,一手搭在欄桿上,下顎抵著手臂,看著旁邊的荷花池,神色倦怠。

蕭華雍發現她今日怎么都提不起精神,擔憂地坐在她旁邊問:“呦呦怎么了?病了么?”

他發現貪涼的她,今日竟然沒有置冰。

“并未生病,殿下無需憂心。”沈羲和有些不耐地開口。

蕭華雍卻不信:“呦呦這分明不適康健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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